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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循也恰恰是从那个时候,察觉出来不对劲的。

寻常时候,陈镒虽然方正,但是,可不会说话这么不客气,直截了当的就表示坚决反对。

对陈镒这个人,陈循还是有了解的,他不是这么赶尽杀绝之人,但是他这么做了,就只能说明,他在试探。

果不其然,紧随其后,朱仪就摆出了阿速已然谅解的理由。

这个时候,气氛其实已经有些紧张了,陈镒直接添了一把火,提起了最敏感的话题,任礼谋刺朝廷重臣。

这个话题在朝堂上一旦提起,势必会引起诸多议论躁动,可以说是置任家于死地的必杀技。

成国公对峙左都御史,意见相左本就容易相持不下,更何况,陈镒提了这种话题出来,必然会引起朝堂舆论压倒式的反转。

可就在这个时候,朱仪又退了,紧接着,陈懋出面,直接将讨论任礼罪行的这一节略过,提起万民书,这一国公一侯爵,二人一退一进之间,将再度酝酿起来的朝堂风波,再次消弭于无形。

再就是最后,朱鉴出面提出将任弘留京奉养长辈,一切都看起来顺理成章,好像这是一个各方博弈之下,最终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

但是仔细一想,便觉得这些关键的节点,都有人在背后控制的迹象。

远远望着成国公府的马车离开,陈循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道。

“老夫没猜错的话,这位国公爷,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替整个任家争取宽赦,要把任弘留在京中,替换掉原本的任家子嗣,只怕才是他的目的……”

任家大厦已倾,到底是谁留在京师当中,对于陈循来说并不重要,他更看重的是,朱仪这位成国公复爵之后,首次在朝堂上出手,便展现出了这样的手段和功底,几乎控制了整个朝议的发展走向。

这种能力,对于之后的朝堂来说,只怕……并非是什么好事啊!

摇了摇头,陈循转头对着杜宁问道。

“此事已然了结,不必再想,你手里的那桩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闻听此言,杜宁立刻便肃然起来,道。

“陈师放心,诸多细节已明,若非这段时间,朝廷上下的注意力,都在任礼的案子上,学生早就想将此案揭开了。”

他们所说的,自然就是殿试舞弊一案。

这桩案子拖延了许久,迟迟没有进展,上次的时候,杜宁本想提起来,但是,却被内阁拦了下去。

之后便是任礼一案惹得举朝瞩目,如今此案尘埃落定,有些账,也的确该清算了!

“如此便好,准备好的话,明日就呈递上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陈循轻轻颔首,搁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杜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宫城,紧接着,也同样跟了上去。

…………

夜,英国公府。

尽管朱仪已然复爵,但是,有什么事情要商议,他仍然会到英国公府来,至少,哪怕仅仅是表面上,朱仪并没有像当初的任礼一样,一朝得势便忘了自己是谁。

这一点,一直让张輗十分满意。

“你要做的是,老夫已经帮你做了,今日的朝会,倒是让老夫开了眼界,这帮文臣只怕还觉得自己又胜了一次,可他们却不会想到,打从一开始,咱们想留下的,就只有任弘!”

花厅当中,张輗坐在主位上,轻轻的抿了一口茶,开口说道。

今天的朝会,的确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内,当然,这不是仅靠朱仪一个人做到的,英国公府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尤其是陈懋那边的配合,都是张輗去商讨的,打从心底里,张輗是不愿意留下任弘这个少年的,但是,既然朱仪坚持,他也就配合了。

毕竟,任家破落成这个样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而已,就算是再厉害,也翻不上天去,不至于因为这个,跟朱仪拧着来。

何况,他也的确想看看,这朱仪到底有几分能耐,今日一瞧,果然是让他大开眼界。

不论是对朝局的洞悉和推演,还是成国公府在很多大臣当中的影响力,都是张輗所未料到的。

就单是张輗所知道的,这次站出来的文臣当中,不论是赞成的还是反对的,都至少有那么几个,是朱仪递了话的。

闻听此言,朱仪倒是没有自矜之色,而是叹了口气,道。

“倒也不是没那个想头,圣母吩咐了,若能替任家争取,自然是要争取的,我今日也的确想尽力试一试,能不能保下任家,可任礼所做之事,实在是……所以到最后,也只能是取其上得其中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管是对咱们,还是对圣母,哪怕是对任家,都算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第853章 隐秘战线立奇功

花厅当中,张輗望着朱仪,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要知道,任礼堂堂的中军都督府都督,被如此顺利的下狱审理,这背后,少不了他们的推手。

不然的话,当初凭杨洪的那点证据,根本就拿不下任礼。

虽然说,这中间的内幕知道的人很少,但是,总归是有人知道的,任家要是真的举族被宽赦,都留在了京城,哪怕是都被贬为了庶民,张輗的心中,也总有些难以安定下来。

现如今,任家在京中只留下老弱妇孺,再加上任弘这么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张輗若是想要拿捏起来,就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而且,任礼之桉,圣母已经下旨加恩,朱仪又尽力替他们出主意,朝会上,各家勋贵联名上书,朱仪和陈懋加上他,几个最有分量的大臣,都已经出面求情了。

说是竭尽全力也不为过,但是事情依旧无法扭转,那只能说是回天无力了。

哪怕任家最终没有保下来,但是,这个情,任家还要承!

说白了,其实哪怕是从圣母的角度出发,她老人家也未必就真的是一定要把任家给保下来,无非是任礼曾为她效命,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她若毫无表示,怕让人寒心而已。

这和当初张軏的桉子不一样,那个时候,太上皇还在迤北未归,圣母下旨要顾及会不会惹天子不悦,而且,英国公府家大业大,她能拿出来的加恩,也不会被放在眼中。

但是对如今的任家来说,哪怕只是一点财帛之用,也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了,更不要提,圣母还“派了”朱仪这个成国公过去相助,可谓是仁至义尽,把能做的都做了。

所以说,此次朝会,各方都得到了想要的局面,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或许任家会对此有所遗憾,毕竟

“可惜了任家这个孩子,费尽心机,也不愿把圣母的懿旨拿出来,硬生生拼命了性命,换得了阿速的退去,结果到最后,还是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白吃了这么多苦了。”

张輗一副遗憾的样子,但是口气却轻松的很,丝毫都没有感到可惜的样子。

不过,闻听此言,朱仪的某种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目光落向任府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白吃苦了吗?”

“或许吧”

这话说的声音极低,似是感慨一般,张輗一时也没有听清。

不过,就算是听清了,他也只会当是朱仪回忆起了自己当初四处奔走的那段岁月。

任家的事情到此就算是翻篇了,张輗也不在他们身上再花费什么心思,而是问起了他更关心的事。

“当初在刑场上,国公爷说,去诏狱见任礼那一趟,值得老夫放过任家一脉,如今,老夫已按国公爷的意思,没有在此事中作梗,而且,还说动了陈侯帮忙求情,可谓仁至义尽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能让国公爷这么有信心!”

张輗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少时嚣张跋扈,恣意妄为,年长之后,虽然收敛了脾性,但是,内里属于世家子的那股野性,却难以收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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