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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宴会,按理来说,应该安排歌舞相伴,但是,看着这小筑中寥寥无几的侍奉之人,朱颙炔心中大约猜到了什么,不过他却并没有多说,只是慢条斯理的跟襄王谈些京中风物,拉着家常。

酒过三巡,看着酒足饭饱后明显有些恹恹不振的朱勉塣,朱瞻墡眸光一闪,道。

“洛阳王的脸色看着不大好,看来这次进京,一路倒是劳累了!本王府里有上好的大夫,一会遣了过去,为洛阳王诊看一番,如何?”

这话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朱颙炔心中明白,却不点破,而是顺着他的话头,开口道。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勉塣只是因为在宫外侯召时,站立的时候久了些,所以精神不大好,待张长史那边收拾停当,回去歇上两日便好。”

言下之意,有话快说,不然的话,等那边收拾好了,他们父子二人,可就不奉陪了。

见此状况,襄王眼神闪动,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道。

“如此便好,祁镛,一会把我珍藏的鹿茸,山参拿些,给洛阳王送去,也算是一点心意。”

朱祁镛点头称是,随后,朱瞻墡便继续开口问道。

“我方才听王叔说,洛阳王是在宫外侯召时,等了时间太长所致,这,陛下政务难道如此繁忙,连见王叔的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那舒良是这么说的,不过,本王倒觉得,是陛下不想见到我父子二人,毕竟,此次出京,我父子二人是戴罪而来,陛下稍加惩戒,也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出乎朱瞻墡意料的是,对于这件事情,朱颙炔却显得十分平静,丝毫没有他想象中的愤愤不平。

念头一转,他捏了捏手里的酒杯,道。

“王叔倒是心宽,对了,方才刘长史过来的时候,说岷王叔和王叔一同到了十王府,却不知岷王叔怎么没有过来,多日不见,小侄被禁足府中,不曾去拜会岷王叔,着实是失礼的很。”

这明显是想打探他和岷王之间的关系……

朱颙炔搁下手里的杯子,抬头望着朱瞻墡,却只澹澹开口道。

“就是在宫外遇见了而已,陛下事忙,无暇召见我父子二人,所以,我便托岷王爷入宫替我父子二人问安,出宫的路上,顺便聊了几句而已。”

果不其然,闻听此言,朱瞻墡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大好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

“这是应该的,毕竟,王叔和岷王叔也许久不见了,叙叙旧也是好的,不过如今大家都在京师,岷王叔也的确有些心急了些,王叔父子二人在宫门外侯了那么久,想必疲累的很,就算是叙旧,也该迟些才是。”

“倒也无妨,本王还不至于,连跟族亲说几句话的精力都没有,何况……”

朱颙炔口气莫名,道。

“陛下将我父子二人禁足十王府,岷王爷来往也不方便,要叙旧,自然是只能趁着回府的这段时间,不然的话,下回见面,怕是还要请旨,麻烦的很。”

“这倒是!”

朱瞻墡脸色笑着,但是,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继续道。

“如今我等都被禁足在十王府,也算是同病相怜,和外头人见面,的确不怎么方便。”

“不过,岷王叔一直十分受陛下宠信,此次陛下召见他,就没有替王叔说说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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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5章 大预言家朱瞻墡

临湖小筑中,清风拂动,远处的树叶随风飘落,景色怡人。

襄王的这句话,明显是不怀好意,带有几分挑拨和试探的意思。

对此,朱颙炔却反应平平,淡然道。

“天心莫测,陛下的意思,谁又敢擅自窥探呢?”

“何况……”

话说至此,朱颙炔的神色渐渐转冷,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问道。

“这次我们父子二人被禁足,到底所为是何,襄王爷你,真的不清楚吗?”

朱瞻墡眼神眯了眯,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伊王,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他不知道,伊王到底是早有准备,还是在转移话题,故意对岷王的话题避而不谈。

又或者,两者兼有?

不过,这个话题是躲不过去的。

因为,提前到京的主意,就是他给伊王出的。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伊王在得知自己要被召见进京之后,心中惴惴之下,主动给他写信询问。

至于襄王自己,虽然是被禁足在府中,但是,他的儿子朱祁镛却并没有被限制出入。

所以,送封信出去,还是不费事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给伊王出这个主意……

“王叔在城外,见过于谦了?”

朱瞻墡收敛笑意,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见此状况,朱颙炔倒是笑了笑,道。

“看来,襄王爷还没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本王说的……”

“当然不会忘!”

面对暗带嘲讽的朱颙炔,朱瞻墡却并没有一丝心虚的神色,道。

“当初,王叔给小侄来信,询问天子心意,又问小侄,可有没有办法,能够解伊藩之困。”

“所以,小侄给王叔出的主意,去见一见于谦,见一见这位主持整饬军屯的兵部尚书。”

“呵……”

朱颙炔仅仅的盯着朱瞻墡,似是有些怒极反笑,道。

“所以,如今的局势,也是襄王爷早有预料的?”

“没想到同为宗室,襄王爷不帮忙也便罢了,还要反手过来陷害我父子二人,原来所谓贤王,就是如此这等无情无义之辈,本王今日,当真是见识了!”

宴席上的氛围急转直下,仿佛下一刻,伊王就会拂袖而去。

但是,襄王却依旧不慌不忙的看着他,仿佛笃定了伊王不会离开。

果不其然,虽然伊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却始终坐在原地,并没有动弹。

见此状况,襄王的脸上才浮起一丝笑意,道。

“王叔何必着急?”

“我承认,并没有想到,王叔会在城外,和于谦发生这么激烈的冲突,但是,这件事情,真的就只是一件坏事吗?”

“巧舌如簧!”

朱颙炔冷冷的吐出四个字,但是,他留在原处的动作,却明显透露了他心里的想法。

于是,朱瞻墡继续开口,道。

“当初王叔来信,问了两件事,一件是天子到底对伊藩是何态度,为何要召王叔父子进京,另一件是如何保伊藩安宁。”

“可对?”

朱颙炔皱着眉头,不知道朱瞻墡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并没有说话。

紧接着,朱瞻墡便反问道。

“虽然于谦的反应,的确让小侄没有想到,但是王叔请想,如今,天子对伊藩的态度,是否已然分明?”

“又或者,王叔是觉得,没有城外的那件事,天子便会对王叔父子二人假以辞色?”

这番言论,显然并不是如今正在盛怒中的朱颙炔能够接受的,他冷哼一声,带着嘲讽的口气,道。

“态度分明?”

“如今本王成了京师上下的笑话,马上,等消息传出去,就会成为各地宗亲的笑话。”

“至于陛下,连见都懒得见我父子二人,便将我等禁足在这十王府。”

“这般态度,倒的确是分明之极,不必猜疑啊!”

“那不然呢?”

面对气势汹汹的伊王,朱瞻墡也是丝毫没有势弱,直截了当的反问道。

“闹出了这样的事,被天子数道圣旨急召进京,难道说,王叔还指望着天子能和颜悦色,以礼相待吗?”

“东城的那座王府,虽然现在停工了,但是它为何而建,王叔心里不清楚吗?”

“若非是提早便得知了这样的消息,王叔何必要给我来信?”

这一道道的反问,气势倒比伊王要更胜几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伊王坑了他呢!

但是很多时候,谈判就是这样,双方各有忌惮,气势上需要有强有弱,一张一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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