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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日开始谈判,只怕要经过一番艰辛了……”
说到底,谈判固然是比拳头,但是,也要讲道理。
原本,虽然天子说的那番话,有些强词夺理,但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是,如果说如今手里,拿捏着杨杰的把柄,那么,这道理可就没那么好讲了……
尤其是,这次几个部落背后,可能有也先的煽动,就算是他们不懂得利用这些东西,可以也先的诡计多端,他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所以说,想要将此事妥当的应对下来,可着实不是什么容易的差事。
见此状况,杨洪踌躇片刻,道。
“其实,本侯倒有一个办法,不知金尚书可愿一听?”
金濂问道:“什么办法?”
于是,杨洪压低声音,对着金濂说了两句。
“……若是顺利的话,如此一来,应当能够妥善解决此事,只是,恐怕要辛苦金尚书,承受些非议了。”
听了杨洪的法子,金濂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仔细的在心里过了一遍,他叹了口气,道。
“老夫倒是不怕什么非议,只是……杨侯真的有把握吗?”
杨洪道:“有没有把握,总要一试!”
见此状况,金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立刻下定决心,想了想道。
“还是先不急,这两日先看看这些人手中有什么底牌,另外,我也将宣府的状况,再密奏陛下,待陛下旨意下来之后,再行定论吧。”
“如此也好,辛苦金尚书了!”
毕竟天色已晚,把大致的情况说完之后,金濂便告辞离开了。
送走了金濂,杨洪重新回到花厅当中,苍老的目光越过茫茫夜色,不知望向何处。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插嘴的杨信总算是开口,道。
“伯父,您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要是不成的话,那小杰……”
话没说完,杨洪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刚刚的情形,你也瞧见了,杰儿此番涉险,也的确是他自己太过冒进,所以,唉……”
收回目光,杨洪轻轻倚在靠背上,似乎疲惫之极,他抬手一招,让杨信近前,道。
“你再去办一件事,去龙门卫……”
听完了自家伯父的话,杨信顿时瞪大了眼睛,道。
“伯父,这,万一要是……”
“你去办便是!”
杨洪眼眸微阖,道。
“此事的确容易招致弹劾,但是……总之,你先去办了,若出了什么事,伯父担着便是。”
“是……”
第953章 叶盛
时近深秋,天气越发的寒凉了。
但是,朝会的时间却没有推迟,天刚蒙蒙亮,金水桥前的广场上,文武百官便已早早等候着,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着。
恢弘的钟声响起,宫门缓缓而开,在纠仪御史的呵斥下,老大人们总算是整好了队伍,伴着朝阳的第一缕光芒,踏入了宫城当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天是每旬一次的常朝,在京的文武官员,除了病假和因故不能上朝的,基本上全都到齐了。
其中,尤其以科道御史们来的最齐。
作为大明朝著名的喷子,现在皇帝莫名其妙的要捂他们的嘴。
本来以为就是说说而已,结果没想到,竟然玩真的?
这怎么能忍?
上奏不行,那就上殿!
一帮御史们面色肃然,站在殿中,早已经是整装待发。
「近来几日,朕接到不少奏本,所言皆是关于科道改革之事,另有另有礼科都给事中林聪,上言二事。」
「以朝廷向来有风闻奏事传统,谏朕不可轻违典制,阻塞言路,再言科道奏事,乃为国家社稷计,谏朕降罪云南道御史张蓥,户科给事中李锡,实属不妥。」
「此事近来朝议纷纷,既如此,今日朝会,便先议张蓥,李锡二人的处置。」
上首天子一如往常般面色平和,淡淡开口吩咐。
于是,作为始作俑者,也是这帮御史共推的代言人,林聪率先上前,道。
「陛下明鉴,我朝自太祖立国,即重言路通畅,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为人臣者,匡扶社稷,谏止君上,乃是本分,亦是为国为民之举。」
「臣以为张蓥,李锡二位大人上奏言事,乃是出于忠君爱国之心,陛下因言降罪,实有损圣明之德,恳请陛下令二人官复原职,以安朝野之心。」
林聪的话音落下,底下便立刻有不少御史随声附和,上前道。
「陛下,林大人所言甚是,请陛下明鉴。」
「陛下,张蓥,李锡二位大人并无过错,因言罪人,非圣君所为,望陛下命二人官复原职。」
「臣附议……」
很明显,这帮科道官员,私底下肯定是商量过的。
不然的话,不可能一上来就出来这么多人。
当然,只要对官场中的人脉关系了解的足够清楚的,就能够发现,现在站出来的这几个御史,基本上都是张蓥,李锡的故交同年。
这也是科道官员当中惯有的风气了,并不算意外,毕竟,科道官员虽然号称职小权大。
但是,职小就是职小,自己的品级不够,份量自然就没那么足,要是不搞出什么死谏之类一鸣惊人的事,那么在朝堂上拉人壮声势,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随着这几人一同出列,殿中的气氛立刻就变得热闹起来,底下不少官员,都开始低低议论起来。
这个时候,兵部沈敬率先出列,道。
「陛下,臣以为林大人所言不妥!」
一句话,吸引了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
谁都知道,沈敬的靠山,是大名鼎鼎的吏部天官王文,这位天官大人,毕竟是有身份的人。
说白了,想被王天官破口大骂,也是需要点身份地位的,起码也要三品起步。
像是这些六七品的科道官员,还够不上让他老人家亲自出马,这个时候,自然就是沈敬出面的时候了。
而且,对于这帮御史之间的各种关系人脉,别人不清楚,沈敬可是门清的很。
要知道,在他转调兵部之前,可是考功司的人。
这满朝堂上下的履历,可都在沈敬的心里头装着呢。
既是议事,自然畅所欲言,因此,面对着沈敬的驳斥,林聪也不避讳,直接问道。
「敢问沈大人,有何不妥?」
感受到各方投来的目光,沈敬依旧稳稳的站在原地,道。
「林大人刚刚说,陛下乃是因言罪人,此为大谬!」
侧了侧身子,沈敬和林聪相对而立,说话时却依旧冷静。
这下,朝堂上下,原本还有的低低议论声,也都渐渐的停下了。
他们早知道今天朝堂上不会平静,但是,却也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这么激烈的对峙。
林聪是老天官王直的得意门生,沈敬却是新天官王文的心腹之人,这二者的冲突,可有意思了。
说着话,沈敬朝着上首拱了拱手,道。
「陛下向来优容谏官,绝不会因言降罪,张蓥,李锡二人之罪,前旨已明,乃是因二人逾越本分,违抗圣旨,并非因其二人上奏进言。」
「沈大人此言差矣!」
听了这话,林聪立刻便反驳道。
「言官风闻奏事,何来逾越本分之说?」
「张蓥,李锡二人尽忠职守,未有谋私之处,他们所为之事,只有上奏言事。」
「若此非因言获罪,何为因言获罪呢?」
沈敬皱了皱眉,望着林聪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善,沉吟片刻,他摇头道。
「风闻奏事的确是言官之权,但是,陛下已有明诏,诸科道言官,不可擅自逾越本分,言职权外之事。」
「张蓥为云南道御史,李锡为户科给事中,二人并不分掌边务,亦和兵事无关,贸然上奏,岂非越权?」
「至于出自公心之说,更是难以令人信服,陛下并未禁科道言事,还特命礼部铸造钤记,允言官密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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