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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确实有时言辞不端,冒犯了陛下,但是,他心中必定是坦坦荡荡,绝无私念的,还请陛下明鉴。”

这番话说下来,天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是,对于俞士悦的话,却仍旧未加置评,这不由让俞士悦的心头一紧。

见此状况,王翱却又开口道。

“陛下,于少保虽然有过,但是毕竟是兵部尚书,臣觉得,长久将其关在府中,总不是个办法,不如还是将他放出来,继续主持兵部,但削减其俸禄,以示惩戒,更为妥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天子的脸色,立刻就又黑了下来,眼见不对,俞士悦正想补救两句,却见一旁的内侍上前禀了两句,随后,怀恩转回御前,开口道。

“陛下,襄王爷在外求见。”

这个名字一出,不仅是俞士悦二人,就连天子也皱起了眉头。

应该说,因着于谦的奏疏,天子此刻本就烦躁的很,正是不想见大臣的时候,宗亲当然也不例外,因此,口气中也难免带上了几分不耐,道。

“襄王叔可说是什么事了?”

“朕如今正和内阁两位先生有政务处理,若非要事的话,就让他和岷王叔祖先商量着办,不行的话,拟个奏疏递上来便是。”

这逐客的意味浓厚,以至于,正在殿中的俞士悦二人也有些不自在。

很明显,皇帝现在不想见人,他们二人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正当俞士悦在考虑,要不要等会赶紧告退的时候,却听得怀恩迟疑着开口道。

“回陛下,襄王爷说……此事和于少保有关!”

“于谦?”

这个名字一出,天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许多,随即,他的目光转向俞士悦二人,道。

“朕这个兵部尚书,好大的面子,被禁闭府中,竟然还能劳动宗室亲王前来说情,当真是好得很啊!”

显然,因着这段时间大多觐见的朝臣,都是为于谦说情的,所以,天子觉得,襄王此来也是此意。

但是,俞士悦却下意识的感到一阵不妙,要知道,这位襄王爷,可一向跟于谦没什么交情,如果说有的话,那也都是些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而且,前段日子于谦主持整饬军屯,得罪的最狠的,就是这些藩王,虽然说已经登门致歉,但是,这个过节却没有过去。

所以十有八九,这襄王恐怕是来落井下石的……

有心开口解释两句,还未开口,却见得天子哼了一声,直接了当的开口道。

“宣吧,朕倒要看看,这于谦的本事有多大。”

“是……”

怀恩应了一声,便打发了两个内侍下去将襄王带进来,而一旁的俞士悦和王翱二人,却默契的站在了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按理来说,皇帝召见宗亲,朝中大臣应该回避,但是,既然襄王此来是为了于谦,那么,只怕不会单纯。

所以,哪怕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天子没有开口撵他们走,二人也就大着胆子留了下来。

不多时,一身澹青色绣金色蟒纹王袍的襄王便进了殿中,行礼赐座过后,天子便道。

“襄王叔突然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同朕说?”

俞士悦二人在旁侍立,虽然低着头,但是心中却不由感叹,天子到底还是沉稳的很。

刚刚暴怒成那个样子,可是此刻在襄王面前,却丝毫不见刚刚的情绪。

与此同时,襄王扫了一眼旁边的内阁二人组,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宗室见驾,会有大臣在旁。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也不可能再回去,因此,略一沉吟,他便开口道。

“回陛下,臣近来听闻一事,据说和兵部尚书于谦有关,而且,也涉及宫中内宦,虽非什么大事,但是,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进宫禀报陛下一声才是。”

这话一出,天子的眉头不由皱了皱,问道。

“哦?和于谦有关?还和宫中有牵扯?”

“却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劳动王叔亲自进宫来说?”

于是,襄王从袖中拿出一份信件,递了上去,道。

“回陛下,此事说大不大,不过,和近来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宋文毅一事有关,详情在此,还请陛下御览。”

第1089章 火上浇油

文华殿中,襄王的话,也引起了在场两个大臣的好奇心,不过,和王翱不同的是,俞士悦更多的是不安。

尤其是当襄王手中的信件递到天子的面前后,天子只扫了一眼,神色便立刻沉了下来,这副样子,甚至比刚刚见到于谦奏疏的时候,更加凌厉可怕几分。

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片刻之后,天子目光看向底下老神在在的襄王,问道。

“襄王叔这是,要弹劾于谦?”

这话一出,一旁的两个内阁大臣顿时心中一惊,他们已经隐隐猜到了襄王来者不善,但是,让他们想不通的是,这个当口,襄王掺和进来做什么。

须知一点就是,于谦毕竟是朝廷大臣,就算他犯了错,那么也算是朝廷政务,他的任免降黜,按照惯例来说,藩王是不能干预的,可如今这位襄王……而且,他们刚刚远远看着那份信件,也不像是奏疏啊。

事实证明,人还是有长进的,经过之前老岷王的教训之后,襄王行事倒是谨慎了许多,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内阁二人,笑道。

“倒也不是,于少保在朝素有贤名,臣对他并无看法,今日过来,只不过是将此状交给陛下而已,如何处置,还是要听凭陛下和朝廷决断,臣身为宗室,弹劾朝廷大臣,于制不合。”

此状?

俞士悦敏锐的察觉到了襄王言语中的关键。

状,难不成是诉状?

有人要状告于谦,但是,却通过襄王呈递了上来?

心中念头转动着,另一边天子已然再度开口。

“既是如此,王叔之意,朕知道了。”

“不过,此状为何会到王叔手中,其中所诉可否属实?”

面对天子的质询,襄王倒是澹定的很,不急不慢的开口道。

“回陛下,是否属实,臣倒是不知,恐怕这需要朝廷调查,至于这诉状为何到了臣的手中,也算偶然。”

“之前陛下命臣等在藩地设立皇庄,臣想着既然要设,那么自然要了解清楚,于是前些日子,便亲自去了一趟城外,到皇庄附近勘察。”

“这份诉状,是臣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农户所呈,据他所言,他家中的农田同样被人侵占,而有趣的是,当时,正是宋公公因并设皇庄,而被朝中众臣弹劾之时。”

“当时臣并未在意,只是叫他去县衙递状子,但是就在昨日,臣又见到了那个农户,他说自己去了县衙,府衙,可都没有人接这个状子,甚至还将他撵了出来,万般无奈下,想到曾遇见过臣,于是寻到了十王府。”M..

“臣想着,这事情毕竟涉及到朝中重臣,所以不论实情如何,总该让陛下知晓,所以这才进宫一趟,将状子呈给陛下,不过,其中内情到底如何,臣确实不清楚。”

这番话简单的勾勒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但是,在俞士悦二人听来,却仍有很多疑点。

且不说襄王去城外考察皇庄是否合理,就说他这位尊贵的王爷,出城一趟,竟然还巧合的碰到了一个农户,更巧的是,这农户还有冤屈,有冤屈就罢了,竟然还牵扯到了朝中大臣,而且,襄王当时不说,拖到了现在这个当口,却突然拿了出来,其用意,很难不令人深思。

至于襄王说的,那农户万般无奈,所以才寻上了他,听听也就罢了,什么样的农户,敢直接寻到王府去,真要是普通的农户,去一趟县衙,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何况是去找藩王。

再有就是,如若说襄王出城是微服,那农户是如何知道襄王是当朝皇叔,还知道他住在十王府,如若说襄王用了亲王仪仗,那么,闲杂人等近身都难,怎么可能和一个普通农户有所交集?

这中间的疑点太多,以至于,让俞士悦不得不怀疑,这是襄王在落井下石,有意构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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