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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办法,如今朕困居南宫,对外间鞭长莫及,张輗也在漳州未归,京城诸事,只能靠朱仪来办,他虽然忠心,可毕竟年轻,威望不够,这个时候,皇帝出手,我们也只能是各凭手段了!”

朱祁镇叹了口气,无奈的同时,心头再度涌起一阵无名的愤怒,若非是他这个好弟弟占了自己的皇位,他又何必为了区区几个勋贵谋算?

见此状况,其木格的神色也有些复杂,犹豫了片刻,她开口道。

“陛下,其木格有句话,不知应不应该说……”

朱祁镇转过头,看着轻咬下唇的其木格,微微有些奇怪,这么久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其木格这么说话,皱了皱眉,他拉着其木格的手让她坐下,道。

“如今的南宫中,除了皇后和你,朕可信的人不多,你有什么话就说便是,说错了,朕也不会怪你的!”

其木格见状,这才开口道。

“陛下,妾身觉得,外间之事,也不能只靠成国公一人!”

这话一出,朱祁镇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道。

“你什么意思?”

见此状况,其木格站起身来,连忙道。

“陛下,妾身并非是觉得成国公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独臂难支,陛下要谋大事,总该多些可以直接用的人手才是,便拿此次之事来说,张都督出京之后,陛下有事便只能让成国公出马,如陛下所说,成国公毕竟年轻,有些事情力所不及。”

“何况,张都督都能被派出京去,万一有一日,成国公也被皇上寻了由头打发出京,陛下岂非没了可用之人?”

话音落下,朱祁镇眉头紧皱,却没有否认。

沉思了片刻,他缓缓点头,道。

“你说得对,这一点上是朕疏忽了,不过,该怎么做,朕还是要好好再想一想,毕竟这并非小事,如今局面,还要靠朱仪和张輗维持,若要笼络其他的人,也需考虑他们的想法……”

“陛下圣明。”

其木格躬身行礼,神色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183章 杜宁

开海的消息在京城如火如荼的疯传,所有人都被这桩大事牵动着心弦,正因于此,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所有人关注。

就在这样的氛围当中,杜宁回京了……

“陛下,工部陈尚书求见!”

乾清宫中,冬意未散,炉火仍燃,怀恩轻手轻脚的上前禀报道。

朱祁钰从奏疏当中抬起头来,叹了口气,倒是没有拒绝,虽然说,陈循那日在朝堂上,没有袒护杜宁,但是,毕竟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而且,未来有希望能够扛起清流的大旗的,想必,陈循仍旧是心有不甘吧……

“臣工部尚书陈循,叩见陛下!”

和年前相比,这些日子下来,陈循显得苍老了几分,步伐都有些蹒跚,由此可见,杜宁的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

命人赐座之后,朱祁钰看着眼前的老人,问道。

“陈尚书此来,是为了杜宁?”

面对皇帝的直接,陈循显然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微微一愣,他便点了点头,道。

“陛下明鉴,杜宁这些年,也算是臣的门生,如今他做下了这样的事,臣着实是感到痛心疾首,故而,臣斗胆,想请陛下恩准,让臣见一见他,臣想亲口问问,他为何要做出如此悖逆之事!”

陈循说这话时,神色颇为悲凉复杂,看的朱祁钰也不由叹了口气。

杜宁的案子,其实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疑问了,虽然还没有对他进行提审,证供还没有拿到,但是从贾修平那里,已经拿到了他们历年往来的书信和账目,从朱鉴提审贾修平和他的幕僚得到的证词来看,杜宁的确是知情并且纵容此事的。

审到此处,虽然还不能算是铁证如山,但是,想要逃脱罪责,也基本都没有可能了。

只不过……

“说起此事,锦衣卫倒是刚刚呈上了杜宁一案的奏疏,数日之前,锦衣卫奉旨查抄杜宁的府邸,但是,贾修平供词中所说的,他历年向杜宁行贿的大笔银两,却并没有搜到。”

朱祁钰看了一眼旁边的怀恩,于是,后者立刻会意,到旁边的案上翻找了一阵,拿出了一份奏疏递了过来。

“除此之外,杜宁府中的字画古玩等器物也不多,除了老家有几百亩良田之外,并没有什么太过值钱的东西,锦衣卫后来再三核查过,杜宁这段时间身边并没有亲近之人离开,也没有什么财产被转移出去。”

“所以,朕也刚好想问问杜宁,这么一大笔财帛,都被他藏在了何处,陈尚书想去见杜宁的话,不妨替朕问问,若他能够真心悔过,朕尚可宽宥一二,可若是仍旧负隅顽抗,那朕也只能秉公处置了。”

陈循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因此,朱祁钰到底还是答应了他的提议,不过,答应了之后,他转头还是吩咐道。

“杜宁如今被关押在诏狱当中,没有旨意,不得擅入,稍后朕写一份手诏,让怀恩陪陈尚书一同去吧。”

“遵旨……”

怀恩低头领旨,陈循也随之退下,应该说,对于这样的结果,陈循还是有预料的。

杜宁毕竟是他的门生,虽然说,没有证据证明,杜宁纵容贾修平的行为和他有关,但是,这种时候理应避嫌。

陈循在这个时候要求见他,其实是不合适的,所以,天子派怀恩一同前去,便是为了杜绝可能会引起的议论。

不过,对于陈循自己来说,他倒是并不在意这些,不为别的,这桩事情,确确实实和他并没有关系,就算是要查,他也并不惧怕。

到了现在,他唯一不解的是,杜宁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他距离七卿的位置,就是一步之遥了,但这桩事一出,便是万丈深渊……

细细的小雨夹杂着雪粒落下,触碰到大地便会一起化为流水,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天色阴沉,一顶轿子缓缓落下,陈循走出轿子,既没有撑伞,也没有披蓑衣,站在这座声名赫赫的锦衣卫衙门前,陈循抬头看着上面似乎浸染着血色的北镇抚司几个大字,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复杂之极。

黑洞洞的大门前,怀恩笼着袖子早已经等候多时,眼瞧着陈循过来,快步上前拱手一礼,随后,便在一个锦衣卫官员的指引下,跟着入了诏狱。

作为专司大案要案的诏狱,里头关押的犯人,通常非富即贵,基本上都是官员,尤其是去年一年,诏狱里头走走留留,不知道送走了多少朝中大臣,如今走在其中,仍然能够感受到其中隐隐弥漫的绝望和血腥气。

片刻之后,领路的狱卒在一个平平无奇的牢房前停下,随后转身道。

“几位大人,此处就是关押犯官杜宁之处,小的就在不远处候着,若有需要,喊一声便是了。”

说罢,狱卒便恭敬的退了下去,远远的候在一旁,保持着一个能够看到此处,但是却听不到声音的距离,不过,陪同前来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毕旺,却留了下来。

天空中隐有雷鸣闪过,透过小小的窗户,照亮了昏暗的牢房,隔着沉重的牢门,陈循终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杜宁!

此刻的他,早已经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杜宁这个刚刚年过五十的人,头发已经变得有些花白。

他穿着一身囚服,头上一根破旧的簪子勉强将头发束起,几缕散乱的头发散落下来,原本日日精心打理的短髯此刻杂乱不已,显示着主人的狼狈。

牢房当中脏乱的很,时不时有老鼠吱吱的叫声响起,靠墙的地方有一方草铺,上头放着一床薄薄的被子,这便是牢房中的全部了。

杜宁原本靠在墙边,低头假寐着,听到外间的响动,这才抬起头来,看到陈循的时候,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惊讶,但是很快,就低下了头。

见此状况,一旁的毕旺开口道。

“杜大人,陛下有旨,命陈尚书和怀大监前来问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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