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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总有一种感觉,孛都此来的目的,恐怕未必就是看起来这么单纯,毕竟,对方的手里,可还捏着一张牌,始终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呢……沉吟片刻,他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案,随后,便让人去将舒良召了过来,吩咐了他几句之后,舒良方领旨退去。于是,没过多久,京城当中便起了不少流言,都是关于瓦剌使团的,其中的说法有真有假,但是,却很快在朝野上下引起了热议,所有人关注的核心,自然也就是孛都呈上的这份奏书。虽然说,朝廷并没有正式公布其中的内容,但是,里头到底说了什么,却很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于,连朝廷高层,对于这些要求的分歧,乃至是皇帝陛下的犹豫,也纷纷都传了出来。一时之间,朝堂上下对此也分成了两大阵营,一个认为不可轻信孛都,觉得草原之事,大明没有必要过分干预,让他们自己处理便是,主张赶快将瓦剌使团打发走,另一个则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朝廷应该趁此机会,将草原局势搅的更乱,支持孛都和赛刊王相争,好维持草原上的鼎立之势。消息传的很快,也很广。所以,理所当然的,没过多久,就传入了各方的耳目当中……第1195章 私下约见这次随同使团前来的人,只有不到二十个,和此前动辄数百上千的贡使相比,可谓是大大减少。自然,也就不用太大的地方,孛都和他带来的人,都被安置在鸿胪寺的一处院子当中。院子不大,十几个人住着,甚至略显有些拥挤,不过,孛都却并不在意,低声下气的送走了鸿胪寺的官员,回到堂屋之后,他的脸色顿时恢复了原本的威严。坐在椅子上,孛都手里无意识的抚摸着腰间的银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在外界看来,孛都联合阿剌知院袭杀也先,是纯纯的昏了头,也先一死,瓦剌顿时变得四分五裂,孛都自己,也没能如愿成为瓦剌新的首领,反而腹背受敌,一边要应赛刊王的怒火,一边还要应付阿剌知院的敌意,和鞑靼各部时不时的试探,可谓是举步维艰,哪比得上也先在的时候,即便是遭受打压,可毕竟孛都还是也先之下,最有权势的贵族之一。但是,也就只有孛都才明白,他当初做出的那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事实上,就算是没有杨杰的出现,孛都也能够感受到,也先对他的忌惮和猜忌,已经越来越深重了。自从沙窝一战之后,他的这位哥哥性情越发的暴戾,手段也变得更加狠辣无情,底下的人,不论是谁,只要稍有一点点违逆他的意思,立刻就会被五马分尸。孛都在瓦剌的地位非常特殊,他和赛刊王,原本是也先用来控制各部最有效的利器,赛刊王武力卓绝,骑射一流,掌握着瓦剌最强大的军队,而孛都则长袖善舞,擅长安抚人心,他们两个一个用来震慑,一个用来安抚,合力帮助也先控制瓦剌各个部落的贵族。但是,也正是这种作用,在也先失败之后,就变成了威胁他的因素,赛刊王虽然勇武,可他毕竟没有心计,而且,对也先忠心耿耿,他身边的所有亲卫,都是从也先的亲卫当中调拨的,即便控制着军队,可只要他有反意,光凭手中的亲卫,也先就可以将他镇压。而孛都不同,他和各部贵族的关系错综复杂,这也就代表着,他能够依仗借助的力量来源实在太多,所以,就连也先也无法预测,一旦孛都心有不臣,该如何遏制。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在杨杰到来之前,孛都事实上已经察觉到了,各部当中对也先越来越严重的不满情绪,他曾经试图和也先沟通,但是,却被多疑的也先,当成了试探他底线的举动,反而促使了他们的关系越发恶化。信任一旦崩塌,裂痕就会产生,除非也先断去的那一条臂膀能够重新长回来,让他重新成为那个战无不胜的瓦剌太师,否则,这条裂痕永远也无法弥合。杨杰的到来,说穿了,只是给了也先一个机会戳穿这层虚假和睦的理由而已。被也先的亲卫囚禁起来的那些日子,孛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很清楚,他距离死亡,已经只剩下一柄银刀的距离了。所幸的是,他还是赢了,如今曾经在也先手里的那柄银刀,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哪怕是腹背受敌,哪怕是低眉顺眼,可至少现在,他能够掌控自己的生死,不用再日日担惊受怕,不知道那一天闭上眼睛,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至于瓦剌如今的分裂……孛都只能说,他也不愿意见到如今的状况,可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呢?更何况……孛都的手,轻轻按在手中银刀的宝石上,目光也同时落在身旁的纳出哈身上。也先死了,他才有机会,别看现在瓦剌四分五裂,他面临的局面好似是四面楚歌。但是,孛都自己最清楚,作为也先之死的始作俑者,他到底从中攫取了多大的好处。赛刊王带走了原本也先治下的准噶尔部的大部分军队,但是,也仅仅是大部分的军队而已,那些牧民,牧场,牛羊,都是他带不走的。孛都只不过是打不过他而已,但是,在这场可以成为政变的动乱当中,他却占据了大量的牧民和资源,更重要的是,他收服了原先也先的大部分班底。尽管这些人只能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可有这些人在,他便只需要考虑,如何增强自己的军队力量就可以了。对于他来说,如今不仅没有了也先的威胁,而且自身的实力,也大大增强了许多,虽然也有了更强大的敌人,但是,只要给他时间,假以时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长长的吐了口气,孛都收回心神,开口问道。理想当然是美好的,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获得休养生息的时间。草原之上,毕竟还是武力最大,拿到手的东西,若是守不住,就只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而已。“太师……”纳出哈算是大明的老熟人了,虽然是蒙古人,但是和鸿胪寺的人打交道多了,自然也有几分人脉。因此,倒是也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听到孛都询问,立刻便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从各个渠道听说的各种流言,都说了一遍。“……据说,如今大明朝廷上,两派争执的厉害,不过,那位大明皇帝最信任的于谦于少保,似乎对此事是坚决反对的态度,虽然说,也有一些官员支持,但是,大明皇帝那边,始终没有表态,看样子,是有些举棋不定。”说着话,纳出哈的脸上,也有些担忧。如今他投效了孛都,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反正是被拉上了贼船,在赛刊王那里,至少是挂上号了。所以,如果孛都此行失败了,那么他们回到草原之后,恐怕面临的局面,可就真的不容乐观了。因此,他也是真的有些着急,不出意外的是,孛都听了这番话之后,神色也变得有些焦躁,不过,到还是能勉强稳得住,略停了停,他继续问道。“我让你去打探的南宫的消息,可打探到了?”对于这位大明曾经的皇帝,如今的太上皇,孛都和他的交情不可谓不深,当初在瓦剌的时候,对方就多蒙他的照料,上次他前来京师的时候,也是得了对方的帮助,才顺利逃回了瓦剌。所以,此次到来之前,孛都就在考虑,这次要不要也借助一下对方的力量……不过,纳出哈的答案,显然并不如他预想当中的那么乐观,只见后者面露难色,随后便开口道。“太师,根据目前的消息来看,上次春猎上的事情,对太上皇的影响很大,那次之后,太上皇的旨意,就没有再继续往南宫外传过,虽然他时常还会召见大臣,但是,基本已经不再干预大明的朝政了……”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