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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突?这明明是惊吓,我真是倒了血霉了,早知道那晚就不喝你那两壶酒了,摊上个这事?

房玄龄连道“不敢不敢”。

“怎么样?玄龄兄什么时候可以上任?”杨铭微笑道。

我不想去……房玄龄一脸肃然道:“在下德薄才疏,竟得殿下垂青,实在汗颜,又恐难以胜任,昨晚得到调令至今,竟未能合眼,实在怕耽误王府重事,有愧于殿下。”

杨铭听出来了,对方这是在说:我不行,你能不能换一个?

听了这些,杨铭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将目光望向厅外,

“玄龄兄请看!”

杨铭指着院中一颗枯败的枣树,慢悠悠道:

“这颗枣树从去年开始,便渐成凋零之象,枝叶发黄溃败,我曾找人来治,那人说需要修根剪枝,重新换土补肥。”

“本王当时对那人说,你只管去治,如果治不好,我就把你埋进地里当肥料。”

听到这里,房玄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自然听出对方话里的威胁之意。

杨铭继续道:“本王当时不过一戏言耳,那人却被吓惨了,每晚都守着这颗枣树悉心呵护,不出月余,枣树新芽萌发,重新焕发生机,本王当场就赏了他两百个钱,玄龄兄觉得,这两百个钱花的值不值?”

好小子,我不就喝了你两壶酒吗?你记得倒是清楚。

“值!非常值,”房玄龄心里在想,自己如果说个不值,会怎么样呢?

杨铭笑了笑,再一次问道:“玄龄兄什么时候可以上任?”

“三日之后,便可上任,”房玄龄还能说什么?不去的话他怕自己被埋了。

杨铭起身揖手道:“那就恭喜玄龄兄了,三日后,必有一车美酒与玄龄兄同行,共赴河东。”

房玄龄连忙起身还礼:“殿下抬爱,玄龄自当殚精竭力,”

……

打发走房玄龄之后,杨铭又将徐景喊来:

“京师所售酒水,有哪些还算不错?”

徐景以为是杨铭自己买,于是道:“当属旧魏时河东人士刘白堕所酿‘春醪’,此酒在大兴和洛阳极得贵人喜爱。”

“价钱如何?”杨铭问道。

徐景道:“六十钱一斤,”

太贵了……算起来好像比葡萄酒还贵,葡萄酒一壶得有个三两斤呢,

杨铭又道:“有没有便宜点的?”

“主子何须买酒?”徐景奇怪道:“府中窖藏,有不少王爷从江都带回来的女贞、花雕、绍兴黄,主子想饮,尽可去取便是。”

那是老爹的窖藏,我是可以喝,但我不敢拿一车出来送人。

再说了,房玄龄不是自称德薄才疏吗?那你就不能喝好酒。

杨铭道:“这样吧,你带一辆马车出门,随便在街市上找那种最便宜的酒装满一车,三日后与房玄龄一道启程。”

“噢……原来主子是要送人,那我明白了,”

徐景打杨铭满月起就跟在身边伺候,自然晓得杨铭的意思,于是他在王府中支了一辆车马,喊了三五个家奴,去往大兴最南边的里坊。

东市和西市,有便宜酒,但绝对不是大兴最便宜的。

最便宜在城南,五个钱就能买一斤。

徐景是懂杨铭的,

所以当他在城南找到一间门脸不大,生意却是极好的酒铺时,直接便对老板说:

“装车吧,一斤酒兑三两水。”

……

三天后,杨铭亲自为房玄龄送行,并将老爹杨广窖藏的四坛子花雕拿出来,嘱咐房玄龄将其中两坛送给河东郡太守窦庆,另外两坛送给河东郡丞李靖。

房玄龄看了一眼那四坛子精装美酒,又望了一眼自己那满车的黄泥坛子,心里那落差感呐……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美酒?

你也太抠了吧?

第71章 朱雀大街

第二天,刚好是五月初一。

初一、十五这两天,王府这边是需要有人到大兴善寺进香的,这是杨坚和独孤伽罗给老杨家子孙订下的规矩。

当初杨勇调戏陈淑仪那天,就是去年的腊月十五。

杨广远在北疆,萧妃又去了仁寿宫,所以杨铭他们兄弟仨,今天肯定得去一趟大兴善寺。

太子杨勇肯定是去不了了,因为东宫现在太忙了,但是他那几个儿子肯定得去。

大兴善寺所在的靖善坊,按照大隋的风水布局,刚好处在九五之上。

正所谓“九五至尊”,属“飞龙”之位,不宜常人居住,

于是当年大兴城的总设计师宇文恺,便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在东西对称的两个坊中,建造了两座规模宏伟的寺观,用以镇压龙气。

西面是道教的玄都观,位于崇业坊。

东面是佛教的大兴善寺,位于靖善坊。

到靖善坊最近也是最方便的路线,无疑是走朱雀大街。

这条大街,堪称当时全球第一街道,没有任何国家的任何一条街,能与之媲美。

朱雀大街南起明德门,北至皇城朱雀门,全长九公里,宽150米。

街边两旁在开皇初年,便植下两排槐树,如今已亭亭如盖矣。

槐树下,也是商贩们的聚集之地,能在朱雀大街摆地摊的,上面都得有人,没人你摆不了这个摊。

杨昭每次入京,都是走的这条线,所以他对街道两旁的店铺比较有印象。

车厢内,杨昭饶有兴趣的给杨铭他们介绍着:

“朱雀大街两旁无论商铺民居,均是规制宽宏的大宅院,如其中那些极尽华丽巍峨,铺内装饰无不竭尽巧思者,都属高门大阀的产业,类如这样的铺子是没人舍得出手的,你想买都买不到。”

听到这里,杨铭开玩笑道:“这么说的话,当年宇文恺的门槛一定都被人踏破了。”

“能设计此天下雄城,捞点油水又何妨呢?”杨昭笑道:

“再说了,好的地块他也做不了主,当时大兴刚刚建成之时,除了宗室及官员宅基自有分配之外,其它坊的地皮价格也都不一,其中就属朱雀大街一线,地价最高。”

说着,杨昭指着车厢外一间中规中矩的铺子道:

“例如这间铺子,临街是铺,铺后是宅,里面应是六重院落的大宅子,只是这块宅基,至少都得钱两万贯左右,这还是开皇初年。”

“那现在呢?”老二杨暕好奇道。

杨昭摇了摇头,笑道:“现在就不知道了,类似这样的宅院或铺子,一般不会有人出手,都会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除非特殊情况。”

这一点杨铭倒是能理解。

在大隋,宅基地的产权是永久性的,包括商铺,因为商铺也是建在人家的宅基地上面。

也就是说,只要你花钱买了这块地,除非你自己出售,又或是朝代更迭,新朝不认账,不然的话,这块地永远都是你的。

这就是为什么总是说,战争历来都是一次大洗牌,因为它会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变成别人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叫做威逼利诱。

就像昨天杨铭故意吓唬房玄龄一样。

一座房子,被一位富商看上,富商花了三倍的价格买下,这叫利益诱惑。

同样一座房子,被一位有背景的人物看上,恐吓你之后,你乖乖的双手奉上,这叫威逼。

所以朱雀大街临街两旁的店铺,在经历过数度易主之后,现如今基本都掌握在有权有势的人手里。

不夸张的说,这里面至少有二十间以上的铺子,是秦王杨俊的产业,这位王爷是也是杨坚的五个儿子里,最爱财的。

想到这里,杨铭突然扭头,小声询问杨昭道:

“三叔现在什么情况?大哥是否知晓?”

杨昭先是沉吟片刻,接着抬手将两个弟弟揽至脸前,以最小的声音道:

“三叔是中毒了,听说已昏厥多次,现如今水米难进,只怕……”说着,杨昭顿了顿,又道:

“据太医说已经伤及脏腑,治不好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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