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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杨铭的回信之后,李靖喜忧差半,喜的当然是与心上人从今往后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忧的当然是家族长辈的看法。
好在他不是嫡长子,没有大哥李端那么被看中,再加上是由圣后赐婚,族内肯定不敢乱说什么,但私底下的训斥肯定免不了的。
这天是阴雨天,忙完县衙的公务之后,李靖回到家中。
心灵手巧的红拂女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还是热乎乎的。
“你怎么亲自下厨了?这些事以后还是让下人来做吧,”李靖心疼的拉着红拂的手,一起在餐桌前坐下。
李靖是世家子,府上的奴仆少说都有三十来个,而且还有护院的家丁。
红拂女微笑道:“玄龄兄弟说是要来,所以奴家特意去准备的酒菜,免得玄龄兄弟总是抱怨你慢待他。”
李靖刚拿起筷子,闻言笑道:“那还是等等他吧。”
不大一会,房玄龄抱着一个黄泥坛子来了。
“恭喜靖兄得圣后赐婚,兄弟特来道喜。”
因为杨铭有过交代,任何事情拿捏不了话尽可询问李靖,而且李靖这个人又仗义,所以房玄龄自打来了河东之后,很快便和李靖成为好友。
当的一声,黄泥坛子被房玄龄放在桌子上,然后他的目光便盯上了红拂女准备的那坛子酒上。
“哟,竟然是白瓷装的酒?那咱们就喝这个吧。”
红拂女微笑着将那坛子兑水酒拿走泼掉,然后打开白瓷坛子,为房玄龄倒了一碗。
房玄龄每次来找李靖,都是抱着杨铭给他的兑水酒,这种酒李靖肯定不喝,于是只能拿出自己的私藏供两人对饮。
于是房玄龄来的更勤快了。
房玄龄是从三年前爱上喝酒的,因为他那个时候是在隰(xi)城当县尉,隰城是哪?山西汾阳啊。
两人对饮几杯之后,房玄龄意犹未尽的放下酒碗,道:
“今年开始,王府就要在河东征缴赋税了,我打听过了,去年河东上缴国库的税钱,是钱三十四万贯,黍十七万石,绢三万六千匹,麻七万八千四百五十匹……”
李靖认真的听着,直到对方讲完之后,才点头道:
“王府的定额税,基本会在去年税钱总额的九成左右,但赋税年年都有不同,今年如果收缴上来的不足去年九成,殿下就要自己贴钱了。”
“贴钱那到不至于,”房玄龄道:
“河东豪族颇多,让这些人补上缺口就好,就是怕缺口太大了,毕竟此番北拒突厥,河东军府出了两万两千人,这些人今年的税赋已经全免,除了朝廷的抚恤之外,郡府衙门按例也得有赏钱发放,王府这边也得意思意思,年刚过半,就已经有了这么一大笔亏空,后半年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大隋是在均田制基础上,发展的府兵制。
按律法,除免役者(宗室、贵族、有高爵的官僚及其亲属)之外,剩下的丁男十八岁至六十岁,每年都要服徭役,徭役指力役、杂役、兵役。
想要不服徭役,很简单,缴纳一定数量的钱粮,由官府代役,这笔代役钱叫作“更赋”。
李靖心里清楚,今年河东临时征召了两万两千人的兵役,而这些人因为打了胜仗,所以今年的税赋全免,还得发赏钱,相较于去年,肯定少了一大笔进项。
朝廷才不管你有没有特殊情况,反正封地的定额税就是以上年基数来缴纳的,一个子都不能少。
所以说今年河东地区如果收不到去年的九成税钱,杨铭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不管你是巧取豪夺还是威逼利诱,总之,你得把缺口补上。
李靖沉思一阵后,道:
“殿下远在大兴,并不知道河东今年情况特殊,你作为王府录事,应当担起这个担子,今年的税钱不但要补足,还要预留出王府的开支,你来想办法,我这边当尽力协助。”
房玄龄哈哈一笑:“要的就是靖兄这句话,兄弟既为王府属官,如果连这点事情,都要麻烦殿下亲自解决的话,那我活该一辈子喝兑水的酒。”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举杯。
第89章 宇文都知
晋阳楼的地契,以及五牙大舰的船契被送到了杨铭手上。
杨丽华想要从司农寺那边要走这两样东西,就是打个招呼的事情,就像巡街的候卫从包子铺端走一笼包子那么简单,咱们不谈钱。
那么问题来了,杨铭该怎么接手呢?
他可不会做生意,更不懂如何养护一艘曾经的水师主力舰,
得找些合适的人来管理这两份产业,但杨铭手底下最缺的就是人。
当陈淑仪看到杨铭正以鄙夷的眼神望着自己时,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收起茶具,装模作样的开始替杨铭想主意。
“当年旧陈有很多官员及子弟亲眷都被掳至大兴,里面应该不乏熟悉舰船的行家,你有认识的吗?”杨铭问道。
华夏自古以来便以南方人最通水性,最懂操舟,这当然和南方水系发达有关,而北方不敢说都是旱鸭子,但起码旱鸭子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陈淑仪摇了摇头:“不认识。”
她是真的不认识,人家当年可是陈朝的嫡长公主,很少会离开皇宫,再说她那会年龄又小,就连经常出入皇宫的官员都不认识,何况是水军将领。
杨铭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对,我想起来了一个,”陈淑仪突然道:“周罗睺当年镇守湘州,都督巴峡水军,他是懂舰船的,你可以找他试试看。”
谢天谢地,你还知道周罗睺?
杨铭瞬间耷拉下脸来了……
你这女子好不机灵,
我是因为找不到懂船之人接收这艘五牙,又不是要找水军将领,你竟然给我推荐周罗睺?
人家降隋之后,已经被授上仪同三司,更是在开皇十八年拜为水军总管,跟着汉王杨谅攻打高句丽,你让我找他?
陈淑仪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灵机一动,赶忙弥补道:
“他去不了,但他手下肯定有这类行家,听说周罗睺现在就在大兴,我可以去找他问问。”
这就对了嘛,脑子要转起来,杨铭点头道:“办不好你就别回来了。”
陈淑仪“-_-||”
……
这天,管家褚季来找,说是秦王府管事王延,眼下正跪在晋王府巷子口外面,说是求见杨铭。
这还是杨铭帮着杨浩求情之后,第一次有秦王府的重要人物来找他。
当然,他绝对不会认为杨浩是白眼狼,帮了他这么大忙,竟然不亲自来说声谢谢,只是让别人来过一趟。
实际上,杨浩眼下处在服丧期,头半年是在坟前守丧的,后半年回王府守灵,再接下来两年才会慢慢脱下孝服。
既然杨浩身上还穿着丧服,肯定不方便来找杨铭,不过他早就派人来表达过谢意,但是那点谢意不是很够意思,但杨铭只能安慰自己,更大的意思应该在后面。
而这个叫王延的秦王府管事,之所以跪在巷子口,也是因为这个忌讳。
他穿着孝服。
杨铭当即出了王府,在巷子口外见到了这位替杨俊操持着诺大家业的王府总管。
见到杨铭之后,王延二话不说,直接磕头。
咚咚咚……
额头重重的撞击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片刻功夫,王延的脑门就已经出血了。
杨铭刚忙道:“罢了罢了,起来吧。”
王延不听,还是一个劲的磕头。
杨铭转头看向身边的徐景,微笑道:“什么叫忠仆,这就叫。”
意思是看见没,你以后也得像他一样忠心。
徐景赶紧上前硬拉起王延:“我家主子让你起来,你就起来。”
王延起身之后,先是背转过去,将脸上的血水擦拭干净,这才转过身来,再次扑通跪下:
“殿下对东平王有救命之恩,更是王府上下的恩人,王延无以为报,只能日日为殿下焚香祈福,盼殿下长命百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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