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页(1 / 1)
('
杨铭早就打定主意,一开始就不给窦庆脸。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很重要,杨铭是要告诉窦庆,这地方以后是我说了算,你的脸在我这不值钱,要怨就怨皇帝只是你亲舅舅,却是我亲爷爷。
一开始压不住对方,以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杨铭在李靖的带路下,前往李靖在城东的宅子,
房玄龄一路跟着。
这小子虽然只是一个王府录事,但眼下在河东,也是一号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他代表了河东王府。
谁让王府现在只有一个录事一个参军呢?
那个参军还特么不知道在哪剿匪呢。
进了县城,杨铭有种从北京到了曹县的感觉,落差感太大了,除了城中主要干道能见到两三层的楼房外,其它地方都是平房。
而且眼下又是深夜,除了老鸹的叫声之外,城中一片死寂。
不过听房玄龄说,白天的县城还是非常热闹的,毕竟地理位置特殊,乃北方地区入京的必经之地,贸易非常发达,本地户籍人口虽只有三万户,但是加上外来流动人口,河东县人口数量常年在七万户左右。
这么一说的话,杨铭心里安慰了不少。
大门外,红拂女与一众奴仆在听到巷外动静的第一时间,便纷纷跪地,迎接杨铭的到来。
杨铭抵达后,赶忙上前将红拂女扶起:
“快快请起,我与李靖私下以兄弟相交,嫂夫人今后切勿客气。”
红拂女早就从李靖口中得知他与河东王的关系,也猜到当初在杨素府上,河东王很可能便是因这层关系,才将自己从长公主手下救回一条命。
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也是爽快人,闻言起身道:“妾身已在府内备下酒菜,请殿下准许妾身在旁服侍。”
杨铭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带头迈入府中。
至于他带来的卫士,除庞犇与陈奎各带二十人留在李府外,剩下的都被县衙安顿在了河东县的官驿。
陈奎这小子年纪不大,二十四岁,就因为射了宣城王杨煜一箭,被杨铭特意安排在身边。
后来杨铭发现这小子不仅胆识过人,而且性格沉稳能服众,一问之下才知道,对方在军中还曾做过校尉,手底下管着三百军士。
所以这次出行,杨铭干脆便将王府部曲都交给了他。
这样一来,下面肯定有不服的,但这不是杨铭关心的,如果陈奎压不住这帮人,那自己只能换人了。
这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看陈奎自己,
堂屋内,随着杨铭就坐,酒菜开始上桌。
杨铭指了指左右两侧位置,示意李靖和房玄龄入座,当红拂女为他斟酒一杯后,杨铭主动端起,朝着红拂笑道:
“此番前来河东,未有别事,只为提前恭贺靖兄与嫂夫人,嫂夫人如果还是这么客气,这杯酒我可就不喝了。”
红拂闻言先是一愣,心中大为感激,赶忙自领一杯,道:
“救命之恩,妾身唯死可报,今日之后,当不再与殿下拘礼。”
“嫂夫人不输豪士!”杨铭望着对方一饮而尽,这才哈哈一笑,喝光了自己杯里的酒。
在他看来,李靖是自己手底下最大的一张牌,这张牌必须拿好了。
对待别人,也许需要恩威并施,比如房玄龄,
但是李靖大可不必。
因为李靖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也知道,无论杨铭表现的与他多么亲近,终究是尊卑有别。
第117章 互相仰仗
席间,杨铭询问了房玄龄一些王府事宜,后者一一回答,甚至早早准备好了一沓卷宗,供杨铭查阅。
杨铭让暖冬将卷宗先收好,自己有空的时候会看。
接下来,就是询问萧摩诃的事情。
萧摩诃目下不在河东县,而是在河东县南边芮城县附近的山中剿匪。
据说瑞城一带多水匪,因其紧邻黄河,所以经常会有水匪劫掠过往的商船。
黄河水路,从蒲津渡开始一直到入海口,都是畅通无阻的,但有一个毛病,因黄河水位较浅,所以只有在夏秋雨水较多的季节,水位上涨的时候才能走船,而且还是中小型船只,大船根本不能过。
每年只有七个月左右通航,一旦通航,便是千帆而过的壮阔景象。
水匪正常来说应该是住在水边又或是船上,但是黄河不行,因其水流湍急,水位时涨时退,住在船上几乎等于把脑子别在了裤腰带上。
也不能住在岸边,那样很容易被官兵包围,所以还得是深山老林。
萧摩诃手里有郡府衙门出具的剿匪檄文,基本上河东郡范围呢,可随地就食补给。
怪不得有剿不完的匪,眼下正值水路通航,过往的商船络绎不绝,盗匪们可谓倾巢而出,不然过了秋季水道中断,他们便是抢无可抢。
至于王府的修建进度,杨铭明天过去一看便知。
这时,杨铭让暖冬端来两个锦盒,递给红拂女,后者赶忙双手接住,
杨铭笑道:“此番来的匆忙,来不及准备,略备薄礼,以贺二位新婚之喜。”
李靖赶忙起身揖手:“殿下远赴来此,李靖已是感激涕零,怎当得殿下厚礼。”
杨铭微笑摆手:“你我相交多年,本王从未将你视作外人,不必客气。”
如果是别人送的礼物,红拂女肯定会直接收存起来,但是杨铭送的,她必须打开,这是习俗。
在大隋,长辈以及身份比较高的贵人送的礼物,是需要当面答谢的,这叫做谢礼。
打开第一个锦盒,是一把玉制的梳子,红拂女一眼就认出,这是有玉中仙品之称的于阗料。
她本出身优越,自然识得此物,何况杨素府上便有不少于阗玉器,
单此一件便已是价值不菲。
打开第二个锦盒,是一对镯子,仍是于阗料,羊脂白玉,洁白无暇,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入手清凉,彷如婴儿肌肤般细嫩。
两件玉器,毫无瑕疵,在大隋,除了大兴、洛阳、扬州、晋阳等少数地方之外,市面上是买不到羊脂玉的,因为这玩意是西域产的,属于有价无市的顶级奢侈品。
红拂女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将锦盒收好,朝杨铭纳福道:
“妾身一介民女,怎当得殿下如此隆宠。”
“当得地,”杨铭笑道。
当房玄龄看到了那两件玉器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诧,倒不是说他买不起羊脂玉,而是他用不起。
羊脂玉价值太高,花费巨资买一块,自己的生活立时便会窘迫,实在不划算,这就好比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酸,非得下馆子一样。
能把这种珍品随便送人,这位河东王倒是慷慨,当然,主要还是财力雄厚。
不对……为什么到了我这边,反而是一车兑了水的酒呢?
接下来,房玄龄差点惊掉下巴。
晋王竟然也有赏赐?一出手就是一万贯?
李靖夫妇也很意外,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堂堂的晋王殿下,竟然会有赏钱与他们夫妇。
他们何德何能,怎受得如此隆宠。
于是夫妻俩出了堂屋,朝着大兴方向跪地叩拜,这是谢赏。
夫妇俩还不知道,他们所跪之人在两个月后,就会成为大隋王朝的皇太子。
吃过晚饭,李靖夫妇亲自将杨铭送至客房就寝,一应被褥用具全是新的,都是红拂女提起备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在李靖和房玄龄的陪同下,杨铭赶往新王府的所在地。
李靖是河东郡丞,按理说应该去衙门处理公务,但话又说回来,陪同杨铭也是公务。
果然,虽然还是清晨,但街道上已经是商旅如织,县城从夜晚的寂静中走出,恢复白日间的繁华热闹。
这里商队奇多,而且口音嘈杂,甚至有不少西域胡商。
街道上飘散着骡马身上的骚臭味,从这方面也能看出河东贸易之发达。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