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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光庆挨了一顿训,却仍是陪着笑脸,唯唯诺诺的走了。

别看他是文晖的老丈人,但人家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等到父亲走后,原氏赶忙来至文晖身后,为其揉肩道:

“夫君有气,何苦与自己人发作?清查咱家田亩的又不是妾身阿爷,你冲他撒什么气?”

“贱人!”

文晖甩手一个巴掌,扇在自己妻子脸上,怒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指责我?要不是看你给老子生了一个儿子,我特么早就一脚踢了你了,滚!”

原氏捂着发烫的脸颊,后退至室内角落,掩面哭泣,

“哭你妈个头,”文晖不依不饶,朝着妻子小腹就是一脚,顿时将原氏踢到在地,痛苦哀嚎。

平时他也打老婆,不过没有今天打的狠。

因为今天他正在气头上,老家松滋县有人传来消息,总管府的人已经深入乡里,清查他们文家名下的田亩。

而且目标非常明确,别人不查,只查他们家。

显而易见,这位新上任的小东西就是冲着他来的。

到底是何缘由?守岁当日我送的贺礼并不少,为什么要拿我开刀呢?

越想越心烦,越想越没有头绪,文晖干脆派人找来自己的堂弟文整,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他真要出事,文整也跑不了,他的名下有一千多倾地,文整这些年少说也有八百倾。

当天晚上,文氏族内老一辈的几人与文晖文整兄弟俩凑在一起商量。

其中文晖老迈的父亲文达道:

“无需急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过不去的坎,看样子这位河东王年龄虽小,胃口却大,这样吧,大家伙凑一凑,不要舍不得,咱们凑一份大的给他送去,好解决掉眼下这桩麻烦。”

文晖闻言嗤笑一声:“阿爷糊涂,咱们每年孝敬汉王殿下的那部分,已经占去整个族内营收的一半,哪来的钱再孝敬这位新土地爷,钱都送出去了,咱们都喝西北风吗?”

“兄长之言在理,如今我那库中属实没有多少钱了,”江陵县尉文整哭穷道:“家大业大,每年的开支已经是捉襟见肘,丑话说在前头,要凑钱的话,我可是没有啊。”

“我也没有,”文晖立即跟着表态。

“好了好了……”

曾跟随杨谅北征高句丽的文翊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望着屋内这帮不成器的族人,冷笑道:

“首先,我们得想办法让这位河东王知道咱们与汉王殿下的关系,这样一来,他自然会权衡轻重,虽说晋王眼下已经入主东宫,但河东王不过三子耶,汉王的面子他还是要看的。”

文晖皱眉道:“慕容三藏那个老东西,只怕已经提过了,听说河东王时常召他问询。”

“不可能,如果真的说了,就不会是眼下的情形了,”文翊好整以暇道:“汉王是他的亲叔父,他清查咱们的田亩,就是清查汉王,你们觉得可能吗?”

接着,文翊加重语气道:“刚上任就找自家人的麻烦?世上有这类人物?”

怎么没有?你要是死了,我肯定吞了你们家那份,文晖点头道:

“叔父之言在理,河东王尚是一幼稚孩童,做事没有分寸,若他知晓我们与汉王府的关系,理当网开一面。”

接着,文晖看向叔父文翊:“侄儿不过一小小郡尉,连拜见人家的资格都没有,但叔父是咱们江陵一带的长者,又曾在汉王殿下手下做事,您如果去一趟,应不至于吃闭门羹,你看……”

“好了好了……我懂你的意思,”文翊一脸傲娇道:“便让老夫亲往一趟总管府,会一会这位河东王。”

“有劳叔父(兄长)了……”众人纷纷附和。

翌日,文翊又准备了一些礼物,然后驾车前往总管府。

他曾经在杨谅就任荆州总管时,做过总管府主簿,还曾与几个兄弟一起北上征讨高句丽,不过四个兄弟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

虽然没死,但也伤了身体,下半身落了个残疾,以至于本该由他主持的文氏,眼下由侄子文晖说了算。

文翊今年五十三岁,在江陵市井之中,都称其为文公。

在大隋,不是只有国公、郡公、县公可称公,还有两种,一种是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虽无爵位,也可称公,一种是德高望重的长者,也可称公。

历史上有一些朝代,晚辈对年老的长辈,也称公,但大隋不行,大隋称翁。

而文翊,属于在江陵一带德高望重之人,所以可称公,像他这种德高望重,基本是因为人们畏其权势,而有的巴结讨好之意。

像文家,本是庶人出身,但因汉王杨谅的关系,族内有七八名入仕者,有了官位,其所拥有的田亩及奴婢数量就会有所增加。

但增加的不多,真正多的是拥有勋爵在身的人,而勋爵只有杨坚才能封。

像文翊这类总管府属官,也就是个从八品,增加的田亩不是永业田,而是职分田,最多给你六十亩。

职分田就是按照你的职位分给你一点田,田租当作是你的额外俸禄,等你不干了,职分田会被收回,充作官府的公廨田。

靠着汉王的关系,文翊名下吃着江陵郡二十倾的职分田至今未还,他竟然敢去见杨铭?

杨铭也乐了,我就喜欢这种英雄好汉。

让他来!

第128章 要钱要命

总管府大堂,杨铭接见了这位在江陵郡颇具威望的老者。

不管怎么说,文翊是为国征战落下的残疾,这一点,杨铭在表面上还是会敬他一分。

于是他令卫士将文翊抬进了大堂,并在其身前摆放了一张高桌,上面放了一杯温水。

煮茶是很费功夫的,所以大多时候都是以水待人。

“本王初来江陵,便听闻过文公之名,今日来此,可是有事?”杨铭淡淡笑道。

文翊好整以暇笑道:“下臣身患残疾,行动不便,于殿下莅临江陵之时,未能拖残破之身前来道贺,今觉身子尚可,虽子孙拦阻,然下臣还是执意前来拜谒殿下,今日得见殿下天颜,实乃三生有幸。”

挺会说漂亮话嘛……杨铭呵呵道:“文公官居何职?”

文翊道:“下臣曾任汉王殿下总管府主簿。”

杨铭又到:“现居何职?”

文翊:“今无官位。”

杨铭呵呵一笑:“既无官身,为何自称下臣?”

文翊一愣,无言以答。

他什么意思?为什么在意一个称呼呢?我曾经为官,自称下臣不可吗?

当然可以,

开皇律里面可没有这个规定,但是杨铭乐意拿这个跟你计较,你能如何?

杨铭笑道:“既无官职,便是白身,文公用词还需谨慎一点,庶民称臣,有僭越之嫌,当然了,本王只是提醒你一下。”

好家伙……这小子不简单啊,简单几句开场,文翊已经虚了,果然皇室宗亲无一不是好相与的。

眼前这小子才多大?竟然把我说得一愣一愣。

此子难缠。

文翊赶忙道:“是小民过失,幸得殿下纠正,不至铸成大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嘛……本王还得纠正你一点,”说着,杨铭朝卫士摆了摆手,后者将一纸卷文递给文翊。

文翊接过之后,大致一扫其上内容,顿时慌了。

卷文所载,是他当年从郡府衙门领取职分田的备录,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他领了职分田二十倾,也就是两千亩。

来者不善啊……文翊瞬间紧张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他以前只是一个从七品,职分田为六十亩,多余的这些,也是因自己身为总管府主薄,得汉王默许之后,私自添加的。

没想到现如今竟然被翻出来了,这位小殿下是要整我?

文翊赶忙解释道:

“此田乃汉王殿下赏赐,小民断不敢私自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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