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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想要烧毁十万叛军的粮草,得找到高士达,而高士达的中军肯定在中间,所以他需要突破重重障碍,才有可能找到。

一千人的轻骑部队才走四天,路上就被各种射杀追剿,死伤两百。

死了的就不说了,伤了的徐世绩也不会管,只会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回去。

八百壮士跌跌撞撞,在敌军中左右横跳,来回奔走,不知道绕了多少远路。

有乡村的地方,必有叛军,他们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风餐露宿,艰苦行军,因为疾病,又损失了几十人。

玄挺这次给他的,如果不是河东部曲,这些卫士能把徐世绩杀了。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次跟着这位徐军将,是在干一件脑袋别在腰上的差事。

这晚,他们歇脚在一处荒山破庙,本想点火取暖,却被徐世绩给阻拦住了。

“引火会暴露我们,大家忍一忍吧。”

裴晟顿时皱眉道:“我说军将,直到现在,你都没跟弟兄们说咱们这次出来到底干什么?你也是太子一手提拔的,我们呢又是太子的人,有什么不能对我们说的?”

他这么一牵头,其他几名旅帅也纷纷发牢骚。

徐世绩笑道:“军情大事,不便告知诸位,还请诸位谅解。”

十死无生的差事,我要是告诉你们,你们指定不会干了。

裴玖道:“我们是殿下的私军,是最精锐,为殿下效力赴汤蹈火,多苦的差事,我们都能干,但是你得让我们心里有个数。”

他这是在套话了,他们这帮人,是太子最早的班底,一个个横的一批,压根没将徐世绩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放在眼里。

你是军将?我还姓裴呢。

徐世绩这个人非常谨慎,他是不会露底的,只是笑道:“既然诸位都有心理准备,那么按我的将令做就好了,如果不遵,自有军法处置。”

裴晟笑道:“你不用拿军法吓唬我们,太子护短你该知道的,我们与太子的关系,不是你能比的。”

徐世绩面无表情道:“太子治军之严,诸位也是知道的,淮南公临行前对你们有安排,让你们听我的,但大家好像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但也没有让你抛弃袍泽,”裴晟怒道:“弟兄们都是殿下的河东子弟兵,殿下爱惜如子,到了你这,便不将我们的命当回事,我说徐世绩,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徐世绩抬手松了松襟口,淡淡道:“我这颗头颅就在这里,诸位只管拿去,但是如果延误太子大事,我等虽死,也难赎其罪。”

这时候,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说话的裴行,抬手道:“好了好了,一起出征,就是袍泽,大家都消消气,不要窝里斗。”

他是裴淑英亲卫头子裴忠的二儿子,这帮河东子弟兵的头儿。

徐世绩是压不住这帮人的,精锐有个坏处,就是不好管。

“二哥,咱们这一路出来不对劲啊,东奔西跑,没个目标,干什么都不知道,弟兄不怕死,就怕死的不明不白,”裴晟看向裴行道。

裴行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故乡土,道:“既然揣着这捧土,我们这帮弟兄便没将生死放在心上,徐军将大可讲一讲,我可以担保,没人敢造次。”

徐世绩是知道对方来历的,这小子的裴,是被裴矩赐姓的,是裴家的家臣。

这帮人什么时候会玩命?保护太子的时候,这叫死得其所,但是其它时候,就未必肯卖命了。

徐世绩跟裴行说话,还是客气的:“裴副将只需知道,我等此番出来,许成不许败,我这颗脑袋不要了,但事情必须做成,我也是太子一手提拔的,本是无名小辈,受太子礼遇,得以为国效力,虽死难报。”

其他人正要反驳,被裴行抬手拦住:“行,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也就不追问了,说到底咱们是自己人,明天怎么安排,你跟弟兄们说道说道吧。”

徐世绩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旧地图,开始比比划划。

他其实也心虚,真怕人家把自己给宰了。

太子的人彪悍的一批,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毕竟他的级别资历太浅了,镇不住这些人。

但是徐世绩这个人,嘴巴是真严,其实他说出来,裴行他们也会照办,精锐嘛,干的就是别人干不了的事情。

就这样,两天后,这帮人只剩下了六百多,现在的位置,距离长乐县也就四五十里,但是他们确定了高士达主力的位置。

“我明白了,你这是要烧他们的辎重?”裴行终于恍然大悟。

裴晟则是冷哼道:“我还以为是刺杀高士达呢,你捂的可真严。”

徐世绩坐在马上,笑道:“以此往东,不出十余里,必有叛军粮草辎重,弟兄们都把火油准备好了。”

裴行爽朗一笑:“虽然你有点瞧不起咱们弟兄,不过你的谨慎持重,还是让人敬佩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此番若是功成,徐军将必然平步青云。”

“那得能活着回来,”徐世绩朝着众人拱手道:“此番与诸位披荆斩棘抵达此处,只剩最后一战,愿与诸位共赴生死。”

裴行马鞭一扬,大笑道:“河东儿郎,咱们跟着徐军将袭营去。”

六百人沿着小路,以极快的速度,向高士达殿后大军摸去。

第687章 立个字据吧

玄纵给送回了清河县,是刀伤,不是箭伤。

箭伤很难治,刀伤就好点了,毕竟他当时穿着精炼铠,被人破甲之后,伤到了后背,从肩到腰的一道伤痕。

随军的医者早就给他缝合好了,裹得严严实实的怕伤口受风,送回了清河县。

大隋有麻药,对治疗外伤有一定的辅助作用,但是副作用也不小,因为是内服,所以经常把人给吃坏了。

所以很多时候不用麻药,尤其是高阶将领,治疗任何伤势都是生扛的,玄纵好在是被精炼刀劈中的,如果是普通刀,单是一个铁锈,就不好处理。

玄挺被缝针的时候,如常人一般有说有笑,这点疼痛,他压根就没当回事。

今天在杨铭的寝房内,一众人正在商量事情,玄纵呢,就在这里拆线。

趴在一只简易的木板床上,任由医者从后背的肉里抽线,这个不怎么疼,正常人都能受得了。

杨铭望着其后背彷如一条巨大蜈蚣一样的伤痕,笑道:

“这次也是命大,再深半分,神仙也救不了你。”

玄纵趴着笑呵呵道:“是我大意了,忘了敌军有精炼兵械,没提防背后之敌,对了殿下,长芦那边拿下了没有?”

杨铭点了点头,返回座位,道:

“崔世枢留一万人在景城,围而不打,剩下的大军,被他带去了长芦,与张须陀合兵之后,已经攻下长芦县,那个谢棱被砍了脑袋。”

房玄龄补充道;“如今他们已经回师景城,刘黑闼覆灭,也就是一两日的事情了。”

“元庆呢?”杨玄纵问道。

房玄龄道:“他早早便追着高士达去了,至今没有消息传来。”

接下来,房玄龄又跟对方说起了杨暕的事情。

“兄长和叔父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不拦着?”玄纵愠怒道。

薛收笑道:“从京师有消息传来,杨公甚至是支持齐王南下江都。”

“啊?”玄纵瞠目结舌。

杨铭笑着解释道:“杨约总是喜欢乱搅和,他是想让杨暕下去胡搞,惹得天怒人怨,然后我再过去收尾,但是他也不想想,杨暕是陛下亲子,天怒人怨也会牵扯到陛下和我头上。”

杨广杨暕杨铭,这是一家人,他们仨之间有什么矛盾,平民可不知道,杨暕坑害了江南,百姓的这股怨气也会落在皇帝和太子头上。

杨玄纵叹息道:“叔父确实是一番好心,就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无妨的,洛阳那边在等我的回信,可我就是不回,”杨铭笑道:“借此可以拖延杨暕南下,给河北争取时间。”

人家独孤纂、窦抗、杨义臣的态度很明显,没有太子同意,他们三个不敢点头让你拿走粮食,别看宇文述暂领民部,可以调动国库,但是战时,军方统帅为最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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