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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能救荆州的,肯定不是被四面包围的江都军,而是足以称霸长江,在长江上随便乱窜的襄阳水军。杨铭点头道:“你们详细议一个法子出来,送信的人要绝对可靠,大家都谨慎一点,务必不能出错。”众人纷纷点头应声。……“唉,前几天还是战友,一起吃肉喝酒,今天就开骂了,”来楷陪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叹道:“如果有的选择,谁愿意跟着杨暕啊?”来护儿面无表情道:“人生在世,身不由己,陛下有交代,咱们要按陛下的意思来,至于太子和齐王之间的明争暗斗,不要去掺和。”“不掺和,也躲不掉啊,瞧见没,今天咱们算是将太子的人都给得罪完了,”来楷脸色难看道:“我看呐,父亲干脆称病,推了这件差事吧,咱们不能得罪太子。”来护儿淡淡道:“能推掉的话,我早就推了,这次是推不掉的,陛下交代我,务必尽心辅佐齐王,早日平定江南,他老人家明年六月要来江都,在此之前,江南的事情必须有个结果。”来楷一脸无语道:“人家宇文述现在,都知道敷衍,父亲又何必执着?太子势力太大,咱们这次把人家得罪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您不会以为,杨暕他还能起来吧?”来护儿笑道:“杨暕现在的作用,只是制衡太子,避免太子权利过重,至于威胁,是完全没有的,自己的老丈人宇文述都不想帮他,怎么起来?”“那咱们更不应该得罪太子了,”来楷道:“您的长孙来宇、老六来整,还在东宫呢,他们俩啊,现在已经不好过了,您信不信,六郎待会就会来找您发牢骚。”来护儿正色道:“不要让他们知道实情,陛下的交代,你知我知,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没有陛下,就没有我来护儿的今天,你们弟兄几个,也不会是今日光景,为人臣者,忠字为先,干好自己的差事,问心无愧就是了。”来楷叹息一声:“父亲忍辱负重,得罪这么多人,怕是太子不理解啊。”来护儿笑道:“太子洞若观火,人家心里比谁都清楚。”第699章 一锅饭荥阳板渚码头,杨铭继续前往洛阳,而来护儿从这里改道,进入通济渠,带着两万洛阳卫戍军乘船南下。襄阳水军能用不能用,杨铭也给了一个准话,可以用。来护儿心中大定,事实上,在杨铭答应他之前,已经派人南下给沈纶和周仲牟带去消息,嘱咐他们尽力拖延,不管用任何办法,都不要跟着来护儿出征,等待杨铭的下一步安排。荆州方向,负责送信的,是庞犇的堂弟庞韬以及千牛备身独孤凌云。庞韬在江陵干过郡尉,与慕容三藏和沈家都打过交道,独孤凌云是独孤家的人,与江夏太守达奚暠他们家有香火情,他们俩下去,会躲在暗中,操控大军主动求败。如今萧铣麾下大将董景珍水路并进,正在猛攻江夏,慕容三藏也带着援军去了那边。在杨铭的计划中,江夏可以丢,但是江陵不能丢,慕容三藏他们要佯装大败,退守江陵,以没有水军协助为借口奏报朝廷支援。其实就是卖惨,要告诉朝廷,再没有水军支援的话,江陵都会丢,而江陵是整个荆州地区的政治经济中心,这里要是丢了,萧铣可以很轻松的掌控整个荆州。杨广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但他也不会愿意将襄阳水军调离江都。不过呢,杨铭会这么干,因为他是兵马大元帅。慕容三藏的奏报,会先到他这,他安排之后,再转呈京师,到时候杨广就算不同意,时间上也来不及阻止了。河北大定,鱼俱罗自然会返回洛阳,紫微宫东宫大殿,众人先是恭贺太子旗开得胜,顺利平叛河北,然后纷纷落座,宴会开始。庆功宴是肯定少不了的,虽然是个形式,但是这个形式很重要。“民部的军饷,还没拨出来?”杨铭皱眉道。独孤纂点了点头:“殿下报上去两百二十五万贯,门下省已经批了,陛下也点头了,但是这个钱,要从四个地方出库,洛阳的库出一百万,晋阳二十五万,巴蜀五十万,河北五十万贯,眼下洛阳的饷钱,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另外几个地方,还不清楚。”房玄龄皱眉道:“河北各地的国库,早就没钱了,怎么凑这个军饷?”“库里是没钱了,”独孤纂道:“但是朝廷的帐上,有。”杨铭忍不住笑道:“让我吃空帐啊?民部挺会算账啊。”这是什么情况呢?河北很多地方的国库,已经被叛军洗劫一空,这是事实,钱粮都没了,但是朝廷的那本总账上,那些数字可是都还在呢。河北平叛结束,那么朝廷就会和河北各地方官对账,你辖区的国库损失多少,都要报个数。那么这个数目,就是地方官的命门,如果你敢老实上报,说我监管的库被抢干净了,那好,你来京师一趟,咱们算一算账,很大可能就是有去无回。所以想保住官职,就得想办法从当地的世家地主那边倒腾粮食,放进国库应付检查,风头过后,粮食还给人家,还得带利息。朝廷那边跟明镜似的,下面人会怎么应对,中枢那帮人非常清楚,不过就是装糊涂而已,将这样的空账划给杨铭,其实不是给杨铭找麻烦,而是给那些虚报的地方官出难题。他们借的粮食,要拿给杨铭做军饷,赏给出征的将士,那么这个亏空怎么补?五十万贯,如果是没有乱子的河北,洒洒水,小钱中的小钱,但是现在,那些太守一个比一个穷,朝廷这个办法,其实就是让他们给杨铭凑军饷。“崔公都被气病了,他老人家春秋已高,重返朝堂几乎不太可能了,”鱼俱罗道:“如今民部是许国公说了算,要不要给他写信,让他想想办法。”杨玄纵冷笑道:“找他?他现在还想找你呢,五十万都凑不出来,民部那些人把钱都花哪去了?”花哪去了?哪特么还有钱啊?朝廷这么安排,也是非常精明的,因为中枢知道,杨广也知道,现在最有钱的人,是杨铭。国库的钱,被叛贼抢了,叛贼被太子灭了,那么钱,去哪了?其实就转了转手,落到杨铭手里了。所以这五十万贯,杨铭一点都不在乎。“让下人都退出去,”杨铭摆了摆手。鱼俱罗与缮国公李景对视一眼,心中窃笑,他们猜到太子要干什么了。分钱呗。国库拨的钱,河北照样得想办法给,那是明账,但是杨铭这里,还有一本暗账。等到那些侍女都退出去之后,杨铭让房玄龄拿出一本厚厚的账目,让众人看一看。大家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假客气的,账本都给你拿出来了,客气个毛啊,拿多拿少的时候,再客气。独孤纂笑呵呵道:“就不要将臣算进去了,臣寸功未有,不敢受之。”杨铭瞪了他一眼:“在座的都是劳苦功高,人人可以受之。”独孤纂笑了笑,不说话了。“账上东西,都是从瓦岗贼、高贼、格贼手里拿回来的,这是赃物,所以里面有三成,是要送往京师入账的,”房玄龄解释道:“战乱嘛,财物遗失无可避免,我们这次从叛贼手里缴获的,肯定与河北实际损失相差甚远,三成足以应付朝廷了。”窦抗点了点头,他对自己分的那一份,非常满意,啥也没干,得这么多财货,这就是为什么身居高位者,来钱很容易的原因。分赃,是军中历来的传统,也是潜规则,这种钱,大家都敢拿。皇帝也知道你们有暗账。人家杨广又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灭了陈朝的时候,他是最大头,抄家贺若弼的时候,他都知道贺若弼家里有什么。“来护儿那份呢?”窦抗问道。房玄龄笑道:“他已经带去江都了,他的老家就在江都。”这本暗账,是做不了假的,因为大家都参与了,缴获多少,像鱼俱罗、吐万绪、皇甫无逸心里大概都有个数,很多还是他们缴获上来的。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