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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河北的时候,是在来护儿身边,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杨铭,因为杨铭不想见他。

回到洛阳后,萧铉倒也卖力,江都的补给都是他和独孤薪在张罗。

杨铭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老舅萧瑀赶忙做和事佬道:“人是我推荐的,是我有眼无珠,太子有什么怨气,冲着臣来便是。”

他了解杨铭的性子,知道杨铭不会冲着他发火。

杨铭叹息一声:“丢人啊。”

萧皇后本来心情好好的,此刻也是脸色阴沉:“念及亲情,给他机会,到头来却反戈朝廷,我族内出了这种叛徒,江南人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这次回江都,我都没脸见人。”

萧铉顿时噤若寒蝉。

杨铭问道:“沈婺华的弟弟沈叔义在叛军之中虽是军师,但儿子从投诚的许玄彻那里得知,沈叔义恐怕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个人若是有办法联系上,或可成为破局之关键。”

萧瑀皱眉道:“沈婺华的那个族侄沈法兴,可是叛军主将啊,听说坐镇武昌,正在打造水军,这个人恐怕不值得信任吧?”

“当然不值得信任,”杨铭笑道:“事实上许玄彻、万瓒也不值得信任,河北平叛,我对叛军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他们当中很多人,其实并不想造反,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走上的这条路,其中很多人是可以引导他们,离开这条路的,没有心思称王的,其实都可以招安,比如吴郡的刘元进,给他个总管,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萧皇后道:“你父皇不喜欢这样,你令卫玄在江南招抚叛军,他已经不高兴了,终究是造反,若不重惩,何以警示天下?”

“可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是平叛,是让天下安定,”杨铭耐心解释道:

“像投诚的瓦岗诸将、窦建德、许、万等人,等到天下大定之后,自然会有谏官找他们秋后算账,是杀是剐,那时候是我们说了算,算账的事情,是可以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往后延一延的。”

“太子至理,”萧铉拍马屁道:“我们确实不能因一时之气,而顾此失彼,眼下招安确实是最能减少各地损失的唯一办法。”

萧皇后叹息道:“国事不要问我,我做不了主。”

杨铭无奈的点了点头,自己的母亲太懦弱了,你怕什么啊?你就算跟老爹对着干,他能把你咋地?

他敢动你吗?

杨铭确实打算想办法联络到沈叔义和沈法兴,其实就是离间计,萧铣的内部有太多的骁果将领,是值得分化离间的。

如今国家是缺钱又缺粮,叛乱长时间不能平定,对国家的根基伤害之大,难以估量。

杨广到了这个份上,肯定不会再想着减少人口了,减的够多了,再减下去,没人缴税了。

离开萧皇后这里,杨铭便派人出宫,去请沈婺华以及沈遵礼,他要好好的了解一下沈叔义这个人。

别小看一个军师的作用,就算他是傀儡,只要能开口说话,就会对萧铣的内部造成影响。

结果沈婺华没等来,宫里出事了。

杨广召见宁长真,当面侮辱对方,扬言会将整个岭南荡平,把他们宁家杀光杀绝。

这个时候的杨广,对岭南的容忍,已经是零了,再也不会选择以怀柔的方式循序渐进,逐步改造岭南。

他是顶级的聪明人,他知道冯盎一定会反,就算不反,他也要收拾岭南了。

所以宁长真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他故意刺激宁长真,就是找借口收拾对方,宁长真上当了,急怒攻心之下,朝着杨广冲了过去,打算给杨广来两拳。

麻老六能让他靠近杨广吗?当场就将宁长真一口老牙全给干断了。

一脸污血的宁长真被拖出殿外,被侍卫活生生给打死了。

杨铭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从这一刻,他就知道,岭南的事情没完了,广西精神领袖,俚人酋帅被皇帝处死,李世民在桂州,麻烦大了。

从前,杨铭一直觉得自己老爹是心气太高,步子太大,干什么都太着急,滥用民力,是一个暴君,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老爹同时也是一个昏君。

你怎么敢杀宁长真啊?

第715章 寄人篱下

宁长真的死,非同凡响,闻声赶来的各部官员,也都纷纷入殿,紧急商讨善后事宜。

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只能是想办法应对了。

还应对个屁啊,杨铭话都不想说了。

老宁家当年造反,宁纯、宁道明、宁璩、宁据被押送京师之后,朝廷都没动,而是贬为庶人,就是要照顾岭南西道,也就是广西俚僚百姓的感情。

这下好了,宁长真一死,这四个人相继被杀,全家老小一个不留。

罪名很简单,与宁长真合谋,不轨于陛下面前。

什么叫不轨?本意是指叛乱,这里指冒犯了皇帝本身,暗指刺杀。

很多人都清楚,皇帝干了一件超级无脑的事情,但是早就没有人会挑杨广的刺了,大业元年至今,他们已经对那些本不应该发生却发生了的事情,司空见惯了。

杨铭全程无语,返回东宫之后,沈婺华和沈遵礼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说还是不说呢?现在说还是以后再说呢?

杨铭叹息一声:“宁长真死了,被杖毙于乾阳殿外,陛下已经下令,处死宁璩他们。”

沈遵礼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反倒是沈婺华,很安静,是的,人家这辈子经历的大风大浪,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多了,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们最近的一次见面,他曾与我低语,说陛下是不会放过他的,”沈婺华面无表情道:

“陛下对岭南,已经没有耐心了,长真很早就看明白了,这一次与其说陛下杀他,不如说他是主动求死,他心气高,不愿如此苟活。”

这就说的通了,宁长真也不是一般人,因为杨广几句侮辱之言,便冲冠一怒要打皇帝,这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呢,能干出来的事。

沈婺华这么一解释,就说的通了,宁长真是想以自己之死,倒逼岭南脱离朝廷。

眼下江南大乱,岭南如果改旗易帜,正是时候。

杨铭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而是开门见山,希望沈家能派一个人,前往荆州,想方设法与沈叔义、沈法兴取得联系。

“就隔着一条长江,我有襄阳水师封锁水域,他们若想北投,其实不难的,”杨铭说道。

沈遵礼自然不希望自己亲弟弟沦为反贼,到最后性命不保还会牵连家族,于是道:

“臣这里有一个绝佳人选,可担此重任,叔义见到此人,必知是我心意,一定会小心谋划,为太子剿灭萧贼,提供便利。”

杨铭大喜道:“谁?”

沈遵礼道:“臣的堂侄,折冲郎将沈光。”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杨铭陷入沉思。

沈婺华解释道:“打辽东城的时候,他与杨元庆,是最先攻上城墙的,事后被陛下封为朝请大夫,赏赐宝刀宝马,至今仍时常被陛下召见。”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位天下赛马第一的沈光,沈总持?”杨铭拍额道。

沈光这个人,正宗的吴兴沈氏出身,他爹沈君道,为旧陈吏部侍郎,这个小子,就是那种万中无一的奇才。

十五丈光秃秃的旗杆,这小子能徒手爬上去,外号“肉飞仙”,身体相当灵活。

他那胳膊腿,跟别人的不一样,就跟杂技团里出来似的。

这种人不就是古代特工的好苗子吗?骑术牛逼,身体牛逼,脑子还活泛,关键是姓沈。

别的姓去了,办不了这件事。

“他现在就在皇城,在左备身府,”沈遵礼道:“殿下随时可以召见。”

杨铭已经迫不及待了,立即令人传召沈光。

不多一会,二十六岁的沈光,被带到了杨铭面前,此时陈淑仪听说母亲和舅舅也在这里,也赶过来了。

“殿下有一件重托,要交付于你,”沈遵礼道:“此行千难万险,务要保全自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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