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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国之人个个叫好,他们的心里只有复国之愿,秦齐两国打的越惨越好,只有局势彻底混乱了,他们才有复国的可能。

打吧,彻底打起来吧!

混乱,他们的国家将在混乱中得到新生。

张良咬咬牙,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忧。

“若是到时候齐军打不过秦人怎么办?齐国四十余年未经战事,而秦军却是勇战之士……”

“子房勿要多言!”

最先阻止张良开口的并非陈馀,而是横阳君韩成,他沉声道:“子房思虑太多,反倒瞻前顾后,难成大事。再说此地齐军可是有十万人啊!”

公孙信也叫嚷起来:“没错,齐军整整十万人啊!哪怕是战卒也有五六万!而秦军最多才三四万士卒,且那秦将赵佗摔伤在榻,屠睢被吾等刺杀,秦军无人统率,安能以少敌众,打得过十万齐军!”

“子房勿要小看齐人,你别看齐国四十多年来没经战事,但我观他们那些技击之士个个都是勇猛壮士,齐军的战力绝对不弱。”

“是也,我看那齐国大司马满嘴兵法,说话出口皆是兵书战策之语,想来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有他统率大军,加上秦军无将,定然能赢!”

帐中众人全都点头称赞。

张良被韩成呵斥,只能低下头,一张清秀的脸涨的通红。

他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复国!

只要能够复国,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更别说只是区区十万齐军的安危。

哪怕齐军真的打不赢又怎样?

反正死的都是齐人罢了。

而一旦胜了,那他们离复国的梦就更近了一步。

“罢了,罢了。陈馀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屠睢受刺,秦军无人领导,齐人也不是没有胜利的机会。一系列牵扯下,还真有让那王翦覆军于楚地的可能。这等机会,就赌一把吧……”

张良心中暗叹,不再开口言语。

此刻,陈馀见张良低首,帐中所有人皆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

他顿时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

青阳之西,刺杀秦国使者。

引起秦楚大战,让李信麾下二十万秦军惨败于楚地,秦人损兵折将不计其数。

那是他陈馀干的事情。

齐都临淄,率众杀入相邦府邸,刺杀齐相后胜。引起齐国巨变,最终参与进秦楚之争,让天下人侧目相视。

这也是他陈馀干的事情。

如今,终于到了他陈馀第三次出手的时候了。

刺杀屠睢,引发齐秦两国彻底开战,从而搅动秦楚战场局势,让王翦麾下六十万大军,尽数折于楚地。

这等事情,正是那翻手之间便搅动天下风云的英雄之业。

何其快哉!

陈馀高高的昂着头,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秦国再强大又如何,吞并了韩赵魏燕四国又如何。

只要他陈馀出手,则天下大势尽数变矣!

“诸君愿随陈馀行事,甚好。”

“还请各选死士豪杰,随陈馀西去濮阳,刺杀秦将屠睢!”

第三百零七章 :刺客出没

“赵佗此子,知礼矣。”

甄城豪宅,齐国大司马田冲看着摆在他案上的珍贵礼品,不由点头。

自从上一次秦使为赵佗传书送礼后,秦齐两国之间的主将就搭上了线。

之后郦食其经常来到甄城走动。

今日一礼,明日一书,言辞之间卑谨恭维,带来的礼物珍贵厚重,倒是让田冲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乃战国之世,各国征战频频,早已是礼崩乐坏。

但齐国的情况却和其他五国有些不一样。

自从齐国关闭国境,自守以来,四十岁以下的齐人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没有领教过世间真正的凶险,哪怕父祖一辈将那些战争讲的再多再可怕,但那些残酷的事情没发生在他们的身上,这新生的一两代人总是难以真正的感受。

特别是像田冲这种自小生于锦衣玉食中的贵族而言,他在学习兵法战策的同时,也会学习《春秋》、《礼》等书。

他的思维难免会受到书中所讲的那些春秋贵族所影响。

在数百年前,战争的形式可和现在大不一样。

国家以及贵族之间的战争,常常是双方约好时间,大致在同时抵达,等各自排列好队伍后。再鸣起战鼓,驱车冲向对方。

这就是所谓的“结日定地,各居一面,鸣鼓而战,不相诈”。

这样的战争,与其说是战争,更像是一种体育竞技,双方在战场上遵守一定的礼仪秩序。

比较著名的有昔日宋国公子城与华豹之战。

双方的战车在赭丘相遇,华豹张弓搭箭,首先向公子城射去,结果一箭射偏了,没有射在公子城的身上。

但华豹动作很敏捷,又一次搭箭上弦。

公子城见到这一幕,对华豹鄙夷地大喊:“不更射为鄙!”

你射箭竟然不让我还手,真卑鄙啊!

贵族之间的战争,当是一人射一箭,方才是礼仪。

华豹听闻,羞愧的抽下早已搭在弓上的箭矢,让对方射箭。

然后华豹就被公子城一箭射死。

这就是所谓的战争之礼,除了相互轮射外,还有诸如:不攻重伤、不擒二毛、不鼓不成列、不逐北等种种战争规则。

而且每一次打仗前都必须师出有名,更不能不约而战,战争往往是双方列好阵后,两方主将会面一番,有时在阵前喝上一杯,寒暄几句后,这才各回各阵,指挥冲杀。

田冲虽身在战国之世,读了许多诡诈的战争例子,也熟识兵法,知道兵者诡道的道理。

但这位真正的贵族,内心深处还是对那遥远时代的贵族之战颇有崇敬之意,时常渴望自己面对的敌人能和他来一场真正的君子之战。

若是用来比喻,或许在田冲的内心深处,还有着一颗类似于昔日“宋襄公”的心。

如今,对面的秦军将领赵佗,似乎也是一个颇有贵族礼仪的将领。

其送礼丰厚,书信言辞之间颇有敬服自己之意,甚至还常在信中谦虚的向自己询问兵法……

这种种行为,很难让田冲不对那赵佗产生好感。

故而他也常常回信问候,甚至派使者前去探望并回送礼物。

在这样的情况下,齐秦两军对峙于边境,却没有丝毫剑拔弩张之意,反倒显得十分和谐友好。

“秦人残暴狡诈,如今频频献礼遣使,恐是别有用心,还请大司马察之,勿要中秦人奸计啊!”

这是那些四国之人知道秦使常来后的劝谏,田冲表面“嗯嗯”应付下,其实心中却自有想法。

“赵佗所为,一来是受伤卧榻,惧怕自己趁机攻他,故而才遣使送礼,求我留手。二来也是因为他对我有钦佩之心,要不然书信中也不会有那么多恭敬和求教之语。”

“不管如何,此子确实知礼有心了。等到日后那王翦项燕分出结果,我带兵出击打下濮阳后,当对这赵佗以礼相待,这才不负我田氏贵族之名。”

对赵佗的好感,对其腿脚受伤后的轻视,以及对自己手下十万大军和自身能力的自傲。

种种原因加起来,让大司马田冲彻底放下了对赵佗和秦军的警惕。

受他影响,整个甄城周围十万齐军,都不太将秦人放在眼中,甚至底层的士卒还不时拿秦将赵佗摔断腿的事情进行取笑。

齐军上上下下,对于百余里外的那支秦军,再无警惕之心。

……

“将军此策已成矣,齐军上下对将军再无警惕,若是我军发动袭击,当可一战而下,大破十万齐军于甄城。”

郦食其回到秦军营帐后,就向赵佗笑着拱手恭贺。

“有劳先生了。”

赵佗又询问了此番郦食其出使的情况,确认齐人真的放松警惕后,不由心中安定。转而又想起一事,问道:“不知先生可曾见到齐军中的四国之人,那些人对吾等计策是否有察觉?”

“并未见过,但我向那邹扬试探过一二,齐军中确实有不少四国之人跟随,之前常撺掇田冲进攻我秦国。但这几天他们反倒安静下来,除了向田冲劝谏不可轻信吾等外,并无大的动作,也没有再劝田冲进攻之事。以鄙人观之,田冲并不信任这些人,想来对将军之谋应该没有什么影响。”郦食其开口回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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