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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离塞外,楚军大帐。

主将项渠的一双浓眉紧紧皱在一起。

“这赵佗行事倒是谨慎。传令下去,让我军骑兵在睢水沿岸巡视,发现秦军斥候就将其杀掉,勿要让他们探查到我军动向。”

“唯。”

传令兵走后。

副将景同问道:“项将军,吾等既然要诱那赵佗率军过来,为何还要派人截杀其斥候。只有让他们探明我军在睢水西岸没有埋伏,方才能放心过来啊。”

项渠摇头道:“子同啊,那赵佗可是个狡猾的小狐狸,如果我丝毫没有动作,任凭其斥候在西岸游走,不仅有泄露我军情报的可能,更会让那赵佗起疑心。”

“哪有一军主将在河岸毫不设防的道理,所以最开始的时间我军要严密防备,等到过上几天,秦军再次派人过河探查时,我军便装作不小心失误的模样,让秦人的斥候深入西岸,故意将军情一点一点透露给对方。这样获得的情报才会显得珍贵,才能打消那赵佗的疑心,让他安心率军过河。”

景同皱眉道:“将军说那赵佗像个小狐狸,确实贴切。如此透露军情,定能将其迷惑。只是让秦军斥候在西岸走一圈,他们就会发现我军在西岸没有埋伏,以那赵佗的狡诈,说不定会看出将军故意放秦军过河的心思,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听到这话,项渠狡黠一笑。

“所以,我有一个绝妙的理由,完全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不派军在西岸埋伏,为什么将兵力收缩在符离塞而不出去,让那赵佗再无疑虑,能安心的过河来。”

景同好奇心大盛,忙问道:“将军有何理由,可以迷惑那赵佗?”

项渠嘿笑一声,道:“我听说那赵佗之所以在甄城大胜十万齐军,皆是因为他假装坠马,对外宣称断腿卧榻,迷惑了田冲,这才让十万齐军失去防备,被其夜袭大破。”

“如今,我就效仿这赵佗的计策而行。你对外宣称我受了冬日寒风,染了风寒疾病,卧在榻上不能领军。”

“如此一来就可以完美的解释我为什么不派军在西岸埋伏,为什么我会将军队收缩在符离塞防御。”

“一切都是因为我病了。我不能领军,则无人敢与他赵佗对阵。”

项渠哈哈笑道:“这睢水的冬天本就寒冷,感染个风寒也是正常,这个理由毫无问题,再加上我军确实没有在西岸埋伏,那赵佗哪怕疑惑,也绝不会放弃这个轻易渡过睢水的机会,必然上当!”

“如此,我计策可成,秦军可灭。子同,你觉得我这计策如何?”

景同恍然大悟,赞道:“此策甚妙,将军高见!”

第三百二十章 :睢水骂战

“楚将项渠感染风寒,难以统兵作战?”

“故而数万楚军只能收缩于符离塞,不敢在睢水西岸扎营与我军对敌?”

竹邑城外的秦军大营中,当赵佗听到斥候费尽千辛万苦探回来的消息时,第一反应是有些发懵的。

楚将项渠。

这不就是当年在秦宫大殿上和他赵佗“亲切握手”的那个楚国大个子吗?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只是这家伙那么强壮的身躯咋就中了风寒?

赵佗心中有些疑惑,但这事情也确实不好说。

毕竟时值冬日,睢水之畔寒风凛冽,一不小心感染风寒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军营中就有不少士卒感染了风寒,赵佗在收到禀报的第一时刻,就立即下令将这些染了病的秦卒单独聚在一个军营里,和普通士卒隔离开,避免出现传染现象。

除了普通士卒外,秦军中甚至还有一个军候级别的将吏都中了招,已经被迁到竹邑城中,由医者诊治养护。

秦军如此,楚将项渠不慎感染风寒,倒也是说的过去,只能说他真是太倒霉了。

“我就说嘛,怎么那些楚人直接放弃竹邑,烧了粮食就跑,都不敢与我军打一架,原来是那什么项渠感染了风寒。哈哈哈,万一他直接死在风寒上面,那可就好玩了。”黑臀笑起来,言语间极尽嘲笑之意。

其他人脸上带着激动神色,敌将染病,这可是一个机会啊。

“之前将军不愿渡睢水南下,是因为怕楚军阻挡,我军渡河需要和楚军鏖战,怕对方来一个半渡而击。如今那楚将项渠染病难行,楚军尽数收缩于符离塞附近,睢水西岸无人阻挡,我军大可顺利渡河,直捣楚国腹心,一举立下大功啊!”

一个军候神情激动的说着。

就连涉间和赵广两个校尉也意有所动。

“我军若是能渡过睢水南下,突入楚国腹地,淮北战场的项燕大军必定军心大溃,从而被上将军寻得战机,一举歼灭。这样一来,我军便是头功,比呆在此处与楚人对耗所得的功勋更大。”

他们两人不是没想过楚将项渠装病的可能。

但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眼前的情况确实是楚军收缩于符离塞,睢水西岸无人布防,秦军可以轻松渡河抵达对岸,这是机会!

到了对岸,哪怕敌人真有什么诡计,他们也坚信在赵佗的领导下,秦军的战斗力一定可以击破符离塞的那支楚军,赢得大胜!

麾下诸将摩拳擦掌,但赵佗却毫无兴趣。

明明坐在这里就稳赢的局面,他干嘛要去冒险呢?

就为了争个大功?

赵佗在甄城大破十万齐军,功勋已经是拿到手软。

更别说等到几个月后,楚军耗不下去就会自行溃散,他那会儿再挥军而动,来一场追亡逐北,也能得到大量军功,何必在这大冬天的出去找冷风吹呢。

军争之事,稳字当头。

这可是王老将军的战法精髓。

赵佗否决了诸将渡河出击的提议。

而且,他想到项渠之名,脑海里就浮现出当年在秦宫大殿所见到的那个大块头身影。

容貌伟岸,身高八尺,全身上下都是肌肉,一看就是个威猛武将,身体素质不知道有多好。

这种人就算中了风寒,真的会连榻都下不了,还让麾下大军放弃守卫睢水沿岸,给秦军渡河的机会吗?

会不会有些太巧合,太刻意了。

赵佗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一抹恶趣味的笑意。

“你们可派人在楚人中放一个消息,就说我赵佗也染了风寒,只能卧榻休息,无法领兵。”

“让他们把消息传过去,也让睢水对岸的楚人知晓。”

……

“赵佗染了风寒?”

“怎么会这么巧?”

当秦将赵佗感染风寒,无法下榻走动的消息传到符离塞的楚军大营时。

楚将项渠和景同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儿,景同才说道:“听说是赵佗在睢水河畔视察的时候,吹了冷风,然后第二天就下不了床了。”

“活该,最好中了风寒,一命呜呼!”

项渠骂了一声,但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他本想放出自己感染风寒的消息,诱使赵佗放下戒备,好让秦军过河。哪料到那赵佗不仅不动,反而也向外宣称自己染了风寒,这也太巧合了吧?

“竖子装病!”

“他在装病!”

项渠和景同对视一眼,竟一齐开口,话中主角都是那秦将赵佗。

“此子狡诈,竟然和我一样装病,莫非他是看出了我的引诱之计,知道我是在故意引他过河?”项渠浓眉缩成一团。

景同想了想,说道:“赵佗此子确实智谋过人。他对外宣称风寒,应是对将军你染病的回应,想来是看穿了将军的装病计谋,故意来戏弄吾等。”

“可恶,我要是抓住他,非把这竖子撕了不可。”

项渠忿忿不平的骂着,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好计竟然被对方看穿,心中满是不平。

骂完之后,项渠又满是不甘。

“既然这赵佗看穿吾计,骗不到他。那我也不和他来虚的,直接写信邀战,看此人如何回应!”

景同张了张嘴,但抬头瞅了项渠一眼,见他已有焦急之色,便只能暗叹一声,又把嘴巴闭上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发现了,这位项将军,平日间正常状态下还是略有计谋,能顾大局的,有一军主将风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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