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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多的客套,这驺无约直接了当问道:“不知你们秦国人带兵到我越地来做什么,莫非是想和我王开战吗?”

赵佗微笑道:“吾等乃是为了擒拿我秦国叛逆熊启而来,此人麾下尚有数千兵卒,故而吾等只能带兵防备,对越王并无恶意。请问使者,可知那叛贼熊启的下落?”

“熊启?”

驺无约哈哈笑起来,说道:“我自然知道,此人早已被我王擒下。将军若要此人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不知将军愿意出多少财货?”

赵佗愣住了。

熊启,被这些越人抓了?

然后他们来找自己要钱换人?

……

会稽中心的越人王城。

“熊不谷,快来与本王干了这杯。”

身材肥硕的越王无友,举着手里的大酒杯向楚王启敬酒。

“不谷已醉,无有再饮之力,还请大王怜惜。”

楚王启满脸通红,举着手推却越王无友的敬酒。

越王无友脸一黑,说道:“好你个熊不谷,你是看不起本王吗?本王一生最好交友,与人饮酒欢乐,最为快哉。你若不饮,就是不以本王为友了。”

“大王,越王好意,不可推却,还请再饮一杯吧。”

身侧,驺貔低声向着楚王启劝谏。

楚王启满脸羞愤。

相比于外面那些断发文身的普通越人,这越王无友倒是结发着衣,甚至穿着越人特制的王服,住在专门的宫殿中,颇有贵相。

但其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抠着脚的姿态却破坏了他的王者形象。

特别是这越王无友,此刻正一脸恶狠狠的瞪着他,那模样简直凶狠极了。

楚王启欲哭无泪。

他自小生长于咸阳城中,所接触的都是王公贵族,交往的都是大儒名士,自然知礼好礼,还喜欢帛画文学,平日皆是一副高雅姿态。

哪怕是叛逃到了楚国,因为身份的缘故,楚王启所见的人也都对他彬彬有礼,从未有过这般野蛮欺凌的举动。

“我熊启,堂堂秦国右丞相昌平君,楚国之王,竟然会有一天,被这些蛮夷逼着喝酒。”

楚王启心中悲愤到了极点。

但在这一刻,哪怕他再有谋略权术,面对这些野人蛮夷的逼迫,也无计可施。

一想到他还需要借助这些越人来躲过秦人的追捕,以及为日后的复国做准备。

楚王启只能屈辱的端起酒杯,将里面不知是用什么东西酿出来的酸酒喝进了肚子。

“大……大王,不谷已……饮……”

楚王启喝下今晚不知第多少杯酒水后,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翻,醉倒在地上。

“呵呵,这熊不谷酒量可真差,本王可不想和这种喝不了酒的人为友。”

越王无友嘟囔着,将手里的酒一口饮尽。

酒水顺着他的大胡子一路流淌,将他满是脏污的王服打湿。

越王无友干脆伸手将衣服扯上来,露出长毛的胸膛和肥大的肚子,这才舒服的打了个酒嗝,转头望向屋中自顾喝酒的驺貔。

“驺貔,你说秦比楚强,本王要将这熊不谷交给那些秦人吗?”

驺貔微微一笑,说道:“据我所知,秦国已经全占楚地,咱们越人没有必要和他们交恶,将这熊启交给秦人,咱们也可趁机吞了他携带的财物,再将那些楚人抓起来作为奴隶,何其美也。”

听到这话,越王无友想起熊启携带的那数十车财物,顿时双眼发光。

这熊不谷太过吝啬,带了那么多好东西,竟然只愿意分一半给他,简直岂有此理。

真是拿他越王无友不当朋友。如果是真心交友,就该全部奉上才对。

既然你熊不谷不拿我当朋友,那我越王无友也自然不会将你当做朋友。

“驺貔你说的对,我已派人去找那些秦人了,如今就看他们能出个什么价钱。”

第三百七十五章 :贩卖楚王

楚王启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

他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恍惚间,他曾在宿醉中听到一些奇怪的话。

但若细想,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似梦似真,迷幻朦胧。

“蛮夷竖子,不知礼也。”

楚王启忍不住骂了一句。

“大王,你醒了。”

有女子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楚王启一惊,这才发现旁边竟然站了两个女子。

其中一人说的是带有吴地口音的楚语,看其面相不似越人,或许是被越人从吴地掳掠来的。至于另一人则半裸着上身,肌肤间有怪异的纹身,是个真正的越人女子,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见楚王启望来,那吴人女子微笑道:“吾等是越王侍妾,特被遣来伺候大王。”

楚王启点点头,自己酒醉,越王遣侍妾伺候很正常,只是不知自己刚才醒来时骂的那句话,这女人会不会向越王汇报。

“在这越地当谨言慎行,勿要惹恼那越王才是。”

楚王启给自己提了个醒,叫道:“驺貔呢?”

“大王,臣在屋外守卫。”

驺貔推开房门走进来,对着楚王启露出满口黄牙。

楚王启点点头,这个自己提拔的越人将领果然忠心。

如今他能依靠的手下,也就只有此人了。

“走吧,去与越王拜别,速速回营。”

楚王启起身,他还担心着自己手下的士卒,以及押运的那几十车财物。

此番随他来王城见越王无友的只有驺貔和数十个亲卫,剩下的两千多楚军驻扎在王城数里外的一片空地上。

相比于野蛮的越人,那两千多的楚人才是他楚王启真正的保命力量,所以他十分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楚军处会出现变故。

然而紧接着,让楚王启没想到的事情出现了。

驺貔笑起来:“大王还请在此稍待,越王如今正在酣睡,恐怕难以见大王。而且越王昨夜说,大王乃是他好友,聊天甚为畅快,故而今日晚间还要邀大王宴饮,还请大王在这王城中多住几日。”

楚王启脸色大变。

他好歹是个政坛老手,驺貔这几句话里隐含的信息怎么会不懂。

什么请他多住几日,这不就是变相软禁吗?

楚王启死死的看着那面带微笑的驺貔,他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谷若是不在营中,恐怕士卒无人约束,万一和越王手下起了争端,那就不好了。既然越王还在休憩,那不谷就不打扰了,先回营中安抚士卒,到了晚间再来与越王饮酒作乐。”

楚王启找了个绝妙借口,正要离去,却见驺貔使了个眼色,那个越人女子便贴了上来,伸手将楚王启紧紧抱住。

“干什么?”

楚王启叫起来,身体奋力挣扎,却发现那越人女子竟然力量很大,将他抱住如同铁箍一般。

“大王勿忧,士卒之事,我自会回去为大王安抚处置。越王好意,大王却不可辜负,还请大王在此欢乐一番,等待越王饮宴吧。”

说着,驺貔笑着退到屋外,并拉上了房门。

在关门的瞬间,楚王启看到屋外站了数十个精壮的越人武士,而跟随着他来此的亲卫却没有一人。

一切都已经明了。

他熊启昔日叛人,如今亦被人所叛。

“驺貔,你竟背叛不……呜……”

楚王启叫到一半,就被那越人女子压倒在榻上。

……

片刻后,当驺貔走进越王宫室时,越王无友正气汹汹的叫着。

“百金?”

“那些秦人怎么拿的出手!”

“熊不谷好歹送了本王几十车珠宝财货,和两千多的奴隶。他秦国不是比楚国更大更强吗?手里的钱也要比这熊不谷多才是,区区百金就想打发本王,呸。”

越王无友很生气,瞪着屋子中的驺无约道:“你就没有和那些秦人再抬抬价吗?”

驺无约无奈道:“我看那些秦人此番来的人挺多,带的钱财却少,百金应是差不多了。”

“百金?”

越王无友很不高兴。

如果换成以前,有人愿意用百金来换一个楚人的王,他自然是屁颠屁颠的就答应下来。

但如今,他在楚王启身上收获了价值数千金的珠宝财货,还有两千多的楚人奴隶,眼光一下就高了起来,觉得秦人给的价钱实在太低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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