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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王绾依旧垮着脸,赵佗心中便知道问题所在。他连忙又道:“建立石磨需要花费财物,看守石磨的里吏需要俸禄,损坏的石磨也需要维修。故而此石磨并非免费供里人使用。官府可让里人每次磨麦时,缴纳些微钱物。如此既不会花费官府的财货,反倒能有所收入。而里人也能在付出些微钱财后,使用石磨,磨麦而食,此乃两全其美之策。”听到这话,王绾的脸色彻底舒张开了,这东西居然还能从小民手里赚钱,很好。他对赵佗颔首道:“少上造考虑周全。”秦王政也笑了。“赵卿所言甚好,这所谓面食,确实是有益军国,可让治粟内史推行。今夜,寡人甚喜啊!”赵佗忙俯首道:“臣微末之言,能益军国,让大王欢喜,便是臣之荣幸。”低着脑袋的赵佗,嘴角微微上翘,眼中更有笑意弥漫。秦王政高兴,他赵佗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这一次弄出面食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口腹之欲吗?不是。是真的为了强国强军吗?有一点,但不是最重要的。真正促使他赵佗弄出这东西的原因,是为了重新得到大王的宠爱啊!因为熊启之事,让秦王政对他赵佗这个赵之公族起了猜疑之心,甚至做出试探之举。在被王翦点拨之后,赵佗常感到心悸。在秦国,大王就是天。如果秦王政心里对他产生了猜疑,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赵佗在这时候弄出面食这个东西,不仅有益于以后的领兵打仗。而且还能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这是强国强军之策,定能再得大王欢喜。秦王政这样的君王,最喜欢的便是有能力的人啊。赵佗抬头。大王正含笑看着他。第三百九十六章 :相见公主这一夜。本是秦王政为尉缭离去而设的饯别宴,最后反倒成了赵佗的面食专场。一夜之间,本为奴隶刑徒所食的麦,因为赵佗的缘故,在五谷粮食中的地位陡然得到提升,成为了增强秦国国力和军争力量的一件利器。秦王政更是当场下诏给治粟内史,让他明日去找赵佗共同商议推广面食和石磨之事。做完这些事情后,时间已到深夜。秦王政再度向尉缭敬酒,感谢他这十余年来的辅佐之功。尉缭笑着举卮回敬。“赵佗此子,不仅有军争之能,更会强国之术,有他在秦,大王之功业再无忧也。老夫也可放心去矣!”秦王政含笑道:“尉公恐怕高看了这小子,他再厉害,又岂能和尉公这等军国重臣相比?”尉缭微笑不语。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就像他在十五年前第一次看到秦王政时,就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人一样,他能看出赵佗的能力绝不止于此。饮宴完毕后,秦王政率先离去,众卿也相继与尉缭告辞,一如之前王翦离开时的场景。尉缭故意落在后面,与赵佗一起出宫,一路上聊些军争旧事。“正像武城侯所言,日后的天下,是你们这些后生的了。吾已老矣,正是归去之时。”走到宫门外,尉缭转身,看着眼前的少年将军颇为感慨。赵佗笑道:“尉公何谈老矣。昔日师尚父七十余岁方才出山,助周王定鼎天下,相比古之贤人,尉公尚且年轻啊。”“哈哈哈,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拿我和吕尚相比?”尉缭笑的合不拢嘴,哪怕通透如他,在听到赵佗将其与吕尚相比时,依旧被这马屁拍的舒坦。笑完之后,他看着赵佗,脸上表情反倒肃然起来。“你赵佗这张嘴,颇有谀臣之态,老夫希望你能一直如此。”“时移世易啊,昔日谦恭之人,或将日益骄固。直言者将难以立足,唯有你赵佗这般,面谀而心直者,方能长久吧,呵呵呵……”尉缭笑着,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他的弟子王敖,正等候在那里。师徒二人,或将远遁而去,再不受朝堂约束。“尉公慢行。”赵佗躬身施礼,眼中却充满凝重。尉缭最后这句话,另有所指啊。……翌日一早,早已接到诏令的治粟内史王戊,来到赵佗府中拜访。治粟内史,便是汉代的大司农。专管谷货和财货之事,赵佗提出的推广面食正归他管辖。“少上造所言面食之事,真乃强国利民的良策啊。”王戊四十岁左右,白脸长须,刚担任此职还不到一年。他一见赵佗,态度便十分客气。面食若能推广,对他来说亦是政绩功勋,十分的有好处。“为大王效力,自当竭尽所思。此事推广艰辛,还得依仗王公才是。”赵佗亦客气相回,治粟内史是九卿之一,位高权重,自当结交,也能多个朋友。且面食和石磨之事推广下去,他赵佗也能分润些功劳,虽然不多,但好歹升爵的经验条也在上涨,总比枯坐府邸来得好。两人交谈一会儿,赵佗讲了一些面食推广中的注意事项,便让府中已学会了大部分面食做法的庖厨跟随离去。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他去管了,自有官府操办。“面粉这东西能强国强军,也是一种美味食物。大王这一次应该会很高兴吧,也让他知道我赵佗的重要性。”赵佗想到昨晚秦王政对他露出的笑容,不由心中稍安。不过他还没等到大王的独自召见,却接到了来自公子扶苏的入宫邀请。“扶苏终于走出心理阴影了吗?”赵佗感慨一声,转而又忍不住骂了一声熊启。这死鬼活着时背叛秦国,死了还要恐吓扶苏一顿,甚至给他赵佗也带来麻烦,真是让人想起就心中火大。心里骂着,赵佗动作却不慢,让侍女为他换上入宫的礼服,然后出府上车,往秦宫而去。……秦宫中,一处高耸的楼台上。秦王政倚着栏杆,看着远方的宫门处,走进来一个少年。“赵高,你说昨夜赵佗借着羌瘣挑衅的机会,给寡人献上面食之法,此为何意啊?”秦王政转头,盯着后方侍立的赵高。赵高虽然因精通律法和善于揣摩心思,常被秦王政带在身边。但实则中车府令秩禄较低,并没有资格参与昨晚的饯别宴,赵佗献面食之事,他也是到了今天早上才知道的。面对大王询问,赵高本想说些赵佗一心为秦国之类的话语。但当他看着秦王政眼中的笑意时,有些懂了,忙笑着回道:“想来是因为公主之事吧?”“哈哈哈……”秦王政大笑起来,转头又望向远处,只见那少年在宫中侍者的接引下,快进入后宫了。“这小子惦记着寡人的女儿,想要让寡人给他一个许诺呢。赵高啊,你且去扶苏宫外候着吧,待他出来,便召到寡人这边来。”“唯。”赵高拱手,缓缓退下,心中有些欣喜。赵佗若能尚大王的公主,日后地位必将攀升。他赵高已经和赵佗以兄弟相称,在政场上可称为盟友。盟友越强,对他赵高来说自然也就越好。脚步声渐渐远去。秦王政看着赵高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是王翦?还是尉缭?亦或者是这小子自己悟出来的?”“想用面食来讨好寡人吗?呵呵,寡人可并非狭隘之君,岂会因为熊启之事,就自废良将。”秦王政摇了摇头,脑海里想到昨晚赵佗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场景,嘴角的笑意又不由冒了出来。“巨砲、沤肥、曲辕犁、面食……赵佗啊赵佗,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有献给寡人?”……赵佗在宫中侍女的引导下,停步在一处寝宫外。这里是公子扶苏的住所,在未加冠之前,诸位公子皆住在宫中,待到行冠礼后,就会搬出秦宫,另外开府。赵佗听小道消息说,秦王政已经在为扶苏物色新妇,人选似乎是在武城侯王翦的孙女和廷尉李斯的女儿之间犹豫,尚未定下。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