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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赵将军嘛。郦食其嘿嘿一笑,作为将军的入幕之宾,他自是知道将军的心意。不过这狄城田氏乃是齐国王族的分支,秦军攻打临淄,想要后方稳定的话,招抚是必须的。他必须好好处理这事,若是处置不当,贸然拒绝,引起对方猜疑或是其他想法,那可就不好了。“长者好意,鄙人代将军心领了,此事有些缘由,我需与长者细说才是。”郦食其开口解释。田攸一怔,忙道:“既是如此,是吾唐突了,还请先生和诸位随我入城。”郦食其含笑点头,跟着田攸往城里走。出城乞降的田氏族人和城中豪富皆侍立在两旁,一脸巴结的看着郦食其。为了示以亲近,和这些田氏族人熟络起来,郦食其随手指向一个田氏少年。“吾曾学过一些望气相面之术,此子面貌不凡,想来日后必有出息,不知何名啊?”田攸看了那少年一眼,说道:“先生问你话,还不速速回答。”那少年鼓起眼睛瞪着郦食其,瓮声道:“吾乃田广!”“田广?”郦食其笑道:“广者,大也。确是个好名字,这孺子将来说不定能干出一番大事。”田攸忙道:“先生谬赞了,区区族中稚子,日后能做什么大事。”两人说笑着往城里走去。少年田广转头对站在他身后的田横道:“叔父,此人说我将来必有出息,能干出一番大事,真的假的?”田横冷笑道:“你父尚在临淄,或将与这些秦人拼杀,血洒城头。你却在此相信这些秦人胡言,此人不过是故作亲近罢了,其言语岂能相信。说你有出息?如今齐国将亡,整个天下都将是秦人的,吾等田氏连社稷都没了,你还能有何出息?莫非还能重立齐国,当上齐王不成,呵呵呵……”听到田横的嘲笑。田广怒冲冲的瞪着远去的郦食其背影,咬牙道:“秦人乱摇唇舌,戏谑于我,真当烹之。”……“田氏欲要送女于我?然后你推给了蒙恬将军?哈哈哈,你这郦生倒是有些意思。”当晚赵佗便从郦食其口中知晓此事,颇为忍俊不禁。他有大王许下的婚约,自然是不敢多想。而蒙恬既是此番伐齐的裨将军,祖上又是齐国出身,收个田氏女子为妾,反而更能安抚狄城田氏之心。至于蒙恬肯不肯答应,赵佗想到他在咸阳城中,听闻蒙将军家中妾侍众多的事情,想来问题不大。秦军在狄城休憩了一日,等到第二天,赵佗留下一部人马驻守于此,便率大军渡过济水。这时济水南岸的蒙恬军也抵达临淄以北的博昌,在此处与赵佗大军汇合。所谓博昌者,即昌水其势平博,故曰博昌。十二万秦军屯聚于此,旌旗遮蔽天空,兵锋直指南方百余里的临淄。一日之间,秦军骑兵便可驰骋于临淄城下。……“秦军来了!”当秦人攻取博昌,即将逼近临淄的消息传回来时。临淄城中,数十万齐人惊恐无比。这是五十多年来,齐国所遇到的最危险的事情,是这一代从安逸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齐人,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场景。战争,竟然真的落到了他们头上。田儋立在城墙上,扫了守城士卒那一张张略带惊惶的脸。他双手负在身后,迎着城上的风,双眼望向北方。片刻后,田荣大步走上来。“兄长,今日又有来自安平的士卒进入城中,加上吾等收拢济水两岸的兵卒,以及从临淄征召的国人,已经有了十五万之众!”“如果咱们再请大王强征临淄城中的青壮,还能再得十万人!如此便是二十五万大军啊!我可听说秦军这次南下,不过十余万士卒,吾等守城的兵比他多,若是一心守御,他赵佗如何能够破城?”田荣神色兴奋,脸上没了惧意,自顾算到:“我已经检查过城中府库,据管粮的官吏言,城中积食足以供临淄一年之用。吾等完全可以凭借大军坚城,与秦人周旋到底,等待齐地各城的援兵抵达,我齐国尚有生机啊!”“大军坚城?”田儋却是无奈一笑。之前在甄城时,田荣奉大司马的命令,离开的早,没有见过秦军巨砲的威力。临淄虽然坚固,守军也数量众多,甚至倍于南下的秦军。那巨砲只要一射,纵使城墙不塌,但城里这所谓的十五万大军,恐怕就会被当场打掉军心,哪还能坚持到一年之久?城里的十几万大军,是真正的完完全全没有经历过训练的士卒,还比不上甄城的那一批。心中沉重一片,但田儋没有多说,他只是望着城北的山丘。他的脑海里,是大司马田冲于甄城自杀的消息。“大司马举城降秦,继而自刎,既是行君子之事,又是尽臣子之忠心。”“甄城可以降,但临淄不可降!”“吾田儋当与临淄共存亡!”田儋眼中有火焰在燃烧着。他愤怒的盯着临淄城北的一片山丘。那里,有黑点从北方出现。一个接一个。数量无穷无尽,仿佛是无边的黑浪从北方涌来,将要吞没临淄这座天下间最大的城池。秦军,来了。第四百六十五章 :砲轰临淄“这就是秦军?”齐王建颤巍巍的走上临淄外城的北城墙,他双手扶在墙上,探着脑袋往外看。只见临淄城以北,宽阔平坦的原野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秦军营寨所占据。临淄城墙高大,齐王建站在上面,能清楚的看到秦寨之中,沟壑纵横交错,营帐排列齐整,身披黑甲的士卒进出皆按照队列行进,无随意乱窜乱奔者。那一杆杆竖起的矛戟,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目的光泽。齐王建看的直打摆子,不停的吸气。“大王勿要忧虑,秦军数量应在十二、三万左右,其战兵当更少,最多七八万。我临淄城中已有兵卒十五万,且还在征召青壮,待到数日后,当能得兵二十余万,以此守城,绰绰有余。”眼见齐王建双股颤抖,田儋叹了一声,将双方的兵力对比报了出来,以安抚大王之心。上卿太史文也说道:“是也,除了我城中齐人外。臣听说即墨大夫已经率领五千士卒从南边渡过淄水,下午就能抵达,从南城进入临淄。除即墨外,我齐国各城邑的大夫也都在征召大军,要不了多久,就会率兵前来护卫大王,彼时我齐国几十万大军齐聚,未必就怕了他们。”“好个即墨大夫,真乃寡人之忠良也。”齐王建听到这话,喜上眉梢。特别是想到自己还有二十几万大军守城,各地的齐国大夫也都在招兵勤王,齐王建的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看着城外渗人的秦军营寨,他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相邦田假却突然冒出一句:“人数多真的有用吗?之前田冲手上有三十万人,其中大多是经过训练的兵卒,甚至还有一千技击之士。最终还不是被秦人一战击破。”此话一出,墙上众人皆是满脸愕然。齐王建的脸色更是“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起来。田儋眉头紧皱,盯着田假。这位相邦是大司马的好友,自己则是大司马提拔的亲信,以及遗书中所推荐的抗秦之将。所以田假一直很照顾他,在田儋从甄城逃回临淄后,田假便说服齐王建,让田儋来掌握临淄的军队,全面负责抗秦之事。这让田儋很高兴,有为齐国死战之心。只是自田儋上任后,因为他需要安排城中十几万人的士卒调动和布防,还要考虑各种军争事情,忙的是不可开交,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田假交流。偶尔的接触,让他感觉到相邦似乎心事重重。不过这也很好理解,秦军即将兵临城下,一旦城破便是亡国之危。他田假作为齐国相邦,又是秦国诏书上要索拿的人物,被秦军抓住后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忧心忡忡那才是正常状态,所以田儋一直没放在心上。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