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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规模庞大的草原骑兵正在风中悄然逼近远处的猎物,巨大的风声掩盖了马蹄奔行的声音,黑暗的夜色为他们罩上了一层隐身的外衣。到了秦军所在营地约五六里左右,这支草原骑兵停下了脚步,等待前方的斥候回报具体情况。小半个时辰后,几个匈奴斥候归来,向头曼单于禀报道:“秦军营地并未变动,他们所在的方位和左骨都侯说的一样。不过秦人各处营寨中都点有篝火,还有人守夜,我们不敢接近,只能远远观望。”“好,秦军营地并未变动,看来是赵佗被我的假降之计骗到了,还真的待在这里等我投降呢,哈哈哈,真是天亡秦人啊!”“赵佗啊赵佗,你也有被我骗到的一天!”头曼单于轻笑一声,既然秦军营地并没有出现大的变故,那他就可以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发动攻击了。“秦军共分五个营寨,赵佗主帅大帐位于中军,其东、南、西、北四周都有军营守护。”“我会以六万骑兵分头攻击秦营的东、西、北三处,只要攻进秦营,大肆杀戮,秦人仓促间受到袭击,在混乱和恐慌下就会向着他们的中军冲去。”“到时候面对三路溃军冲击中军大营,时间又是在深夜中,任他赵佗能力高强,也不可能挽回局势重新控制军队。在我三路大军的攻击下,秦人就只能溃败南奔,冲乱他们在南边的营寨,这样一来,他们布置在南边的军队也不用多虑。”“所以我会派遣两万骑绕到南方隐藏起来,一开始不会发动攻击,给秦人留一条生路,让他们的溃军全往南边逃命。等到秦军开始了大溃败,这两万骑再出来进行追杀截击,务求杀伤秦人,如果能在乱军中抓住赵佗那小崽子就更好了!”头曼单于召集手下的几个大将,开始分派各部的战场。他虽然没学过诸夏兵法,但在草原实战中也领悟了“围三缺一”的打法,给敌人留出一条生路,可以快速崩掉敌人的士气,避免他们在绝境中殊死反抗。苏迦莎以和赵佗有大仇为由,请命带两万月氏骑兵前往南方,执行后续追杀和截击秦军溃卒的任务。头曼单于看穿了苏迦莎的小心思,负责南边的追击溃军任务,收获最大且风险最小。苏迦莎为自己的部众考虑,选择了一个能保留实力的任务。头曼单于允诺下来,在他看来,反正这一战打完后,他就会迎娶苏迦莎,并将两万月氏骑兵彻底纳入手中,所以保留月氏骑兵的实力,也是在保留他大单于自己的实力,这样做自然也是可以的。很快,各部的攻击方向就分配完毕。左谷蠡王乌鹿虚攻打西边的秦营,右谷蠡王须卜当攻打东边,月氏贵女苏迦莎则负责南边。北边的方向由左骨都侯呼延茑来发动攻势。至于大单于自己,率领最后的两万精锐在外围统揽全局,作为预备兵力,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状况。“赵佗这小崽子阴险的很,难保不会弄出什么诡计,我得保留兵力作为防备。”头曼单于这样想着,他对于诡计迭出的赵佗,还是有些忌惮的。此时任务分派完毕,乌鹿虚、须卜当、呼延茑、苏迦莎四人便各自点齐军队,开始分头行动。匈奴大军,如同草原上的狼群捕猎,在黑夜的掩护下从四个方向开始发动攻势。……秦军东营边缘。天上繁星点点,地上一丛篝火燃烧,因为草原木料稀缺的原因,秦军的篝火数量不多,也燃烧的不够旺,只勉强照亮着周围的地面。“上将军已经下令,今天晚上匈奴人极有可能会来偷袭我们,这可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全都给我打起精神,睁大你们的眼睛!”王陵在自己负责的区域内巡视,边走边对自己手下的秦卒叫起来,防止有人打瞌睡。奚涓打了个哈欠,然后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待到略微清醒后,他抬头张望四周,见到车阵外黑幽幽一片,以他的视力看不了多远,再加上草原上风声呼啸,让他无法察觉到车阵外数米处的状况。一个小卒也望了一眼外边,嘀咕道:“这么黑的天,风又这么大,要是匈奴人真趁机摸过来,咱们也不一定看的清啊。”奚涓笑道:“他们会叫的,别忘了白天洒下的那些铁蒺藜,你想想要是匈奴人一脚踩上去是个什么滋味。”另一边,正对着篝火打哈欠的王吸听到这话,也笑起来:“除了铁蒺藜,外面还挖了壕沟呢,还有上将军吩咐下来在外面挖的陷马坑,我在昏时的时候瞅了一眼,那可真是密密麻麻,要是真有骑兵冲过来,怕不是全得摔断了马腿,张嘴叫……”“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适时传来,一阵接一阵,仿佛在回应王吸所说的话。“敌袭!”正在巡视的王陵大叫出声,拿起挂在腰间的号角就吹了起来。秦营中,号角声此起彼伏。各级秦将的呵斥立刻响起,四处的营帐中,披甲枕戈而睡的秦卒被惊醒。他们拿着手里的武器从营帐中鱼贯而出,在各级军吏的领导下,前往他们白天训练时所站的位置。对于今晚的情况,他们在白天的时候已经进行过演练。一切,显得有条不紊。……秦军营寨外,匈奴人苍凉的号角声在风中此起彼伏。这是匈奴大军一起发动袭击的信号。但此刻在这高亢的号角声中,不停有匈奴人的痛呼和咒骂,战马的嘶鸣和惨叫回荡,让这进攻的号角显得有些怪异起来。“赵佗奸诈!”“阴险秦人!”“无耻透顶!”乌鹿虚等匈奴贵族不停咒骂。和他们想象中,六万骑兵袭击秦营,撞破车阵,对熟睡中的秦人大杀特杀,并驱赶着溃军冲击秦人中军大营的情况不同。此刻的匈奴夜袭之战,颇有点像主动跳进陷阱的狼群,显得滑稽而可笑。秦人不知道在地上撒了什么东西,匈奴人奔驰的战马踩在上面全都会痛苦的叫起来。一些战马或是摔在地上,一些则是立起身子嘶鸣,将马背上的匈奴勇士摔落下来,摔在地上的匈奴勇士也像是屁股被戳进了什么东西一样,在地上痛苦的打滚,越滚就叫的越惨,直到被后方的马蹄踩成烂肉。同时秦人除了在地上设置暗器外,他们竟然还在军营外挖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深坑,战马奔驰时,马蹄踏进这深坑中,大多会当场折断马腿,一匹匹战马哀嚎着摔在地上,那场面真是看者落泪。待到匈奴人用人马的尸体填平了深坑和消耗光了暗器,来到秦军车阵前时,才发现在这车阵的前方竟然还环着一条又大又深的壕沟,完全不是他们骑马能冲过去的。远在营外的头曼单于,难以看清远处的场景,但前方的快马已经带来了秦人设下陷阱的消息。“好一个阴险的赵佗,这心眼比匈奴人豢养的牛羊还多,竟然在大营外布下这种东西。”头曼单于捏着尚带有血迹的铁蒺藜,一张脸阴晴不定。他不确定这是赵佗看穿了他的假降夜袭之计,特意布下的陷阱。还是赵佗并没有看穿,只是出于以防万一的心态才弄出来的防卫措施。不管是哪种,头曼单于现在都处于骑虎难下的状态。他信心满满的施展诈降之计,并召集了十万骑兵对秦人夜袭,姿态早已摆足,大话已经是放了出去。十万草原之民对他饱含信任,都想着跟着大单于踏碎秦营,用秦人的血复仇,同时再狠狠抢掠一波。在这种情况下,出师未捷身先退。一堆秦人的陷阱就把他吓走了,那他大单于日后还要不要在草原上混了。他头曼单于这位子还坐的下去吗?“来都来了,走了多可惜,夜袭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再试试吧,万一情况不对就走,我们都是骑兵,又是黑夜的草原,只要想走,秦人也是拦不住的。”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