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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哼一声,斥道:“诸生所言,各自乖异,难施用。朕此番行封禅之事,就用大秦的礼仪。”此话一出来,众儒生脸色彻底大变。他们本就是想要通过封禅之事,来表现自己制礼的特长,在秦国的思想祭祀层面上夺一夺话语权,哪知道皇帝直接给他们免了,用秦礼来封禅,那还要他们这些齐鲁儒生做什么?“陛下,此事不可!”淳于越梗着脖子叫起来,说道:“封禅之事,自当要师古代圣王之法,岂有用秦礼的道理。”听到这话,众人脸色大变,主座上的皇帝更是眉头跳起,眼中有火焰燃烧起来。李斯则是双眼发亮。感觉这淳于越就像是他的盟友一般。但就在李斯即将站出来,要借着淳于越这话大肆发挥,对这群儒生扣上帽子,然后进行扩大化打击的时候。却有一人比他更快的站了出来。“大胆!”“当今天下乃是我大秦的天下,不管是封禅还是祭祀,用我秦礼有何不妥!皇帝让尔等商议封禅,却一路争执难以确定,荒废正事,如今还敢在此乱言,真是岂有此理。就该叉出去!”众人愕然,寻声望去,只见武功侯赵佗站了出来,其面色涨红,对着淳于越和诸儒生怒目而视,脸上充满了愤怒。屋中众人刚刚被淳于越大胆的话语所惊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武功侯站出来呵斥怒吼,也不由跟着附和起来。“叉出去!”“把这些儒生叉出去!”始皇帝颔首,他本就对这些儒生的表现很不满,又被淳于越的话所激怒,正要惩治的时候,赵佗就适时的站了出来,还非常愤怒的呵斥,这让他心里的怒火冲散了一些。赵佗这小子,果然是将朕和大秦放在第一位的。始皇帝挥了挥手。“就如武功侯所言,将这屋中的儒生尽数给朕叉出去。”“陛下,吾等无罪啊!”诸儒生总算是知道皇帝玩真的了,连忙开口叫冤起来,却被听到命令进来的中郎将蒙毅直接给带人叉了出去,只剩一片哀嚎声回荡。“武功侯!”淳于越红着眼盯着赵佗,然后就被两个郎卫给叉了出去。在诸生的哀嚎声中,廷尉李斯眯着眼睛,目光转向脸上还带着“愤怒红色”的武功侯。“这个赵佗,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感受到李斯的目光,赵佗对他点了点头,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刚才可真是好险。淳于越那张臭嘴一开口,赵佗就知道,李斯绝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定要趁机扩大化攻击。如果只是针对这些不会说话的儒生动手,赵佗没多少意见。但赵佗了解李斯,知道这老家伙是个扣帽子的高手,而且一直有消灭其他诸子百家,让法家独大的心思。如果他不站出来,说不定历史上焚烧诸子百家书籍的事情就要提前发生了。故而赵佗才抢先开口,对这些儒生呵斥,带动皇帝做出处罚,这样一来,李斯反倒不好再说什么。表面上来看,赵佗是怒斥那些儒生,实则是救了他们一次。“淳于越那家伙嘴上简直没个门把,日后说不定还要坏事,给李斯搞什么焚诗书,禁百家的机会,得把淳于越弄下去才行。”赵佗心中暗道。根据他的了解,淳于越这家伙说话嘴臭,不顾及皇帝和大局,看上去是个傻子,实则并不只是他没脑子,而是和时代也有些关系。要知道相比于专制的秦国,东方六国,特别是其中的齐国,在思想方面一直很自由。在齐国的稷下学宫中,长期聚集了一批诸子门徒,他们在学宫中相互辩论、交锋、攻讦,且经常谈论国事,抨击时政。齐国对此则报以欢迎的态度,鼓励诸子百家参政、议政,并吸纳各方有关治理国家的见解。这也造成了像淳于越这种出身齐鲁的儒生,喜好参政、议政,对于时事常抱有批评态度。之前在咸阳,他们参与讨论郡县和分封,攻击赵佗尚公主,以及提出纸张的种种弊处,除了带有一些目的外,和他们在齐国经常议政,抨击国事也有关系,纯粹是习惯使然。只是,这种喜好自由议政的风气,在秦国却是有些行不通。在这里,只需要一个声音就够了。这也是淳于越频频开口,却总是被打压的原因。如今为了避免淳于越日后再开口惹祸,给予李斯扩大化攻击诸子的机会。赵佗深吸口气,向皇帝建议道:“陛下,刚才淳于越乱言是非,如此口无遮拦之人,臣认为不宜再任博士,当贬斥为黔首,以儆效尤。”始皇帝脑海里浮现出淳于越那惹人烦的模样,颔首道:“可。”赵佗松了一口气。淳于越这刺头一被赶走,想来以博士仆射周青臣善于见风使舵的性子,儒生们惹祸的几率应该不大了。李斯面无表情,只是多看了赵佗两眼。始皇帝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在心中将今日的思绪重新理顺。“群儒无用,此番封禅,朕当使用大秦祭祀天帝之礼而行事,封泰山,禅梁甫,以告命于天!”第六百四十七章 :数奇之论儒生们被郎卫叉出去后,相继聚集到一处屋中,相互发起怨言来。“吾等为封禅奔走一载,联络方士进言,又请求左丞相向皇帝言封禅之重要性,这才让皇帝允行。如今万事俱备,人都已经到了泰山脚下,眼看即将封禅,皇帝却不听吾等所言,还要改用秦礼祭祀,真是岂有此理!”漆雕毕颌下胡须因为愤怒而颤抖。“然也,封禅之事在泰山、梁甫进行,纵使不用吾等所言古礼,那也该用齐鲁之礼才行,为何要用这戎狄蛮夷之礼来进行封禅,这样的封禅还能叫做封禅吗!”端木圭也怒气勃勃的叫起来。众儒生争相附和,纷纷发泄不满。周青臣脸色震恐的往屋外瞅了瞅,见到没有秦人在侧,只有待诏博士叔孙通和几个年轻儒生在外面守着。他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众儒生怒道:“如今大秦并一宇内,皇帝是天下之主,就像奉常说的,秦礼就是天下之礼,以秦礼祭祀,何来不妥,尔等怎可乱呼为戎狄,勿要在外胡说。”“秦礼?就是那武功侯让人将吾等从屋中叉出来的礼仪吗?如此行径,有辱斯文,毫无礼仪之态,不是戎狄蛮夷又是什么!”淳于越立刻顶了回去,话中言语直指刚才提出将他们“叉出去”的武功侯赵佗。周青臣气的直跺脚。他虽然是博士仆射,但下面的这些老儒却没几个甩他的,像淳于越这种刺头更是经常当面顶撞,让他下不了台。这个领导的位置,简直是难坐的很。听到屋中诸位博士再度吵成了一团,门外等候的叔孙通回头瞥了一眼。“一群虫豸之辈,怎能让儒学兴盛啊。”他心中暗叹一声,嫌弃的摇了摇头,感觉若想兴盛儒家,可真是任重而道远。这时叔孙通看到有一人大步走来,忙上前施礼。屋中诸儒生依旧吵得激烈,淳于越更是嚷道:“那武功侯不通礼节,皇帝刚愎自用,不听忠良之言,尽信奸佞之语,欲以戎狄之礼行封禅大事,如此行径岂是圣王所为!”话音落下,门外便有呵斥声响起。“还在胡言乱语,尔等可知,刚才若不是武功侯出手相救,尔等便将自取死路!”诸儒生回头望去,见来者是刚刚开完会的左丞相王绾,正对他们怒目而视。淳于越惊愕道:“武功侯出手相救?丞相这是说的什么话。”众儒生也都纷纷看过来。相比于屋中这些在稷下学宫经常抨击时政,议论国事,但实则没有多少从政经验的儒生。左丞相王绾在秦国官场一路攀爬,有真正的政斗经验,许多东西自是看的清楚。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诸生道:“皇帝让尔等议定封禅礼节,是存了启用之意。结果哪知道尔等意见不仅难以统一,议出的所谓古礼更是让皇帝不喜。”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