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页(1 / 1)
('
张小屠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韩信跨在腰间的竹筒。他可是打听的很清楚,这韩信一家是来自韩国的逃难之人,祖上曾显贵过,如今虽然落难,但留下了不少贵族用的好东西。比如他就听说韩信的身上,有许多写画着文字的帛书。张小屠倒是不在乎帛书上的文字,只是贪图着那些丝帛本身的价值。韩信听到这话,顿时脸现怒色,呵斥道:“你莫要欺我!”“欺你?”张小屠冷笑道:“你欠我家赊欠的肉钱,我索债乃是理所应当,何能称的上一个欺字。”韩信一手握剑,一手紧护住腰间竹筒,也不答话,只怒视这屠户少年。眼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张小屠兴致上来,叫道:“你虽然长得高大,又常带剑,好像轻侠一般,实际不过一怯懦之人。”“这样吧,我给你三个选择,要不然你留下身上的东西,你我便钱债一清,我还赠你豕肉一斤。要不然,你就拔出你的剑,来杀了我!”张小屠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开始长毛的胸膛,叫道:“用你的剑插进来,杀了我,就可了结此事。”“如果你不敢,嘿嘿,那就从我这胯下钻过去吧!”说着,张小屠撩起衣衫,在韩信面前大开双腿,露出一个可供人爬过去的空档。因为没有封裆裤的缘故,张小屠将衣衫撩起后,那物件便在风中摇摆,充满了侮辱的意味。这一下,激起了周围人的兴致。“上啊韩信,一剑捅死他!”“是啊,大不了杀了他去做刑徒,胯下之辱岂能承受!”“是男人,就杀了他!”兴奋的喊叫声中,韩信面无表情,但眼睛已经发红,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浮现。张小屠索要的帛书,是君侯给与他的珍宝,此物纵使韩信身死,也绝不可能交给别人。至于顺着那些欺哄围观的淮阴人的意思,拔出剑捅死张小屠,也不是韩信的作风。按照秦法,杀人者就算不死也要受重刑,韩信不想做刑徒。至于去钻张小屠的胯下。如果没有武功侯,韩信多半会做这个选择,在他看来忍小节,方可成大事。韩信深深吸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数年前那个出现在他面前的锦衣少年的模样。“君侯。”虽然武功侯没有明说,也没有做其他表示。但他数年前赠给韩信齐孙子,去岁又让人馈赠给韩信战场心得,无不在说明着,武功侯很看重他韩信,甚至有将他当做弟子培养的想法。“我若钻人胯下,君侯知道,又该如何看我?”“我韩信,绝不能让君侯失望!”韩信下定决心,脸上的怒色退去,重新变得平静。他上前两步,走到张小屠身前。“哈哈哈,想好了吗?”“韩信啊韩信,我看你这怯懦的模样,还是从我胯下钻过去吧,你若是能来回钻上两次,乃公一高兴,说不定还能赏你一根大肠……啊!”张小屠话未说完,就发出刺耳的尖利惨叫。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到韩信抬起腿,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张小屠的胯下。“我的……啊!”张小屠惨叫着摔倒在地,双手捂胯,左右滚动。韩信一手握剑,冷冷的打量着地上的屠户少年。“我韩信,不受胯下之辱!”第六百八十八章 :迁令“此子,类我啊!”彭城的府宅中,赵佗打量着立在他面前,神色恭敬的韩信,不由在心中感叹起来。按照他派往淮阴的使者回报,那一日韩信在市肆中被屠户少年欺辱,在面对胯下之辱时毅然选择了反抗,当场将欺辱他的少年重创。脚踹裤裆的操作,让赵佗初次听闻时不免惊愕,想起了他当年孤身面对秦舞阳时的场面。一样的选择,果真是天定的师徒缘分。而在重创屠家少年后,眼见张屠户暴怒,韩信又借助闻讯赶来的市掾,自报私斗之罪,凭着秦法的酷刑威慑力,将张屠户压住不敢报复,以此保全己身。后来面对问罪的秦国法吏,韩信又暗示他身后有人,凭借着手中的帛书作为证物,惊动淮阴县令。淮阴县令大惊之下,更不敢严惩,一番和稀泥的执法后,就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恰好这时赵佗派去淮阴接韩信的使者也到了,将他接走的同时,也为赵佗带来了这场不同于历史的事件信息。这让赵佗心中赞叹,韩信在整件事情中展现出了兵家最重要的一个战法,借势!借市掾、秦法之势,压制张屠户,摆脱对方的报复。又借助赵佗之势,压制淮阴秦吏,从秦法中逃掉。“不错,看来你这几年是将兵书吃透了。”赵佗又询问了韩信一些兵法问题,得到满意的回答后,点头赞许。韩信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是激动的颜色。他当场跪在地上,向赵佗行礼道:“此皆乃君侯之功,若无君侯教诲,韩信绝不会有今日之才。若无君侯之势在后,韩信也不可能顺利解决此事,只能受辱而存身。信之一切,皆乃君侯所赐。”赵佗点头,后世都说韩信军事无敌,情商却很低,如今来看,这小子说话还是很好听的嘛。赵佗又试探道:“我闻你曾在淮阴寄食于人,言必有重报。男儿之诺,不可轻许,我给你十金,你可带去淮阴了结此诺言。”韩信一怔,然后拒绝道:“君侯好意,信心中感激。然信之诺言,当自己报之。”“信闻君侯曾于皇帝面前,言大丈夫生当封侯,死当庙食。韩信不才,亦当效仿君侯,立功得爵,以自己的本事偿还昔日诺言。”韩信挺胸抬头,尽显少年人之豪气。“好!”赵佗拊掌而赞,眼前的这一幕,和他昔日在秦王政面前拒绝学室之途,欲要沙场建功的场面何其相像。“此子类我啊!”赵佗心中再叹一声。再度勉励了韩信几句后,赵佗望向门口侍立的一个中年人,说道:“夏侯,你带韩信去他的住处看看,若有什么缺少的,为其置办一二。”“唯。”已被赵佗招到身边,担任车夫以及侍从的夏侯婴拱手应诺。“你且去休息一二,到晚间,我再为你置宴相待。”赵佗对韩信露出一个温煦的笑容。他站起来,走到对方身侧,伸手拍着韩信的肩膀,柔声道:“你以后在我身边,勿要拘谨,就如归家一般。”韩信感受着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温热的手掌,心头猛地颤动,双目已是有些湿润。自从他父亲死后,韩信因为生活拮据,又无求生的本领,只能腆着脸去别人家中求食,受尽了各种白眼和厌恶,早已体会到世间人情冷暖,一颗心被冻的冰寒。但现在,他在赵佗这里找到了久违的温暖。世间最易让人动情的,自然还是雪中送炭。崇拜,感激,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还是少年的韩信,望着面前的赵佗。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曾一直呵护着自己的父亲。“君侯。”……逃窜于沛县附近的张良还是没有抓到,有人说张良可能是被六国余党庇护了下来,也有人说张良可能已经死在了沛县的山林水泽之间。至于被通缉的景同、项籍等人更是毫无冒头的迹象。随着时间进入秦始皇二十九年,大索刺客的行动逐渐停止,看来始皇帝对抓住这些刺客和反贼已经是失去了信心,只寄希望于他发出的丰厚的悬赏令,能够起到作用。抓不住刺客和反贼,这让始皇帝心中窝火,心里的怒气就发泄到了整件事情中所牵涉的人员中。除了擒获刺客的王陵等沛县县吏,以及在符离人葛婴叛乱时,立刻就率兵剿灭的符离县令、县尉得到赏赐和褒扬外。其余僮县、徐县的所有秦吏,甚至侥幸活下来的下相县丞全都因失察罪受到株连,夺爵罢官,甚至贬为刑徒、隶臣。与反贼有所勾结的宗族、官吏,更是被诛杀剿灭,那几个县城外,可称作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