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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冯无择很无奈。他如今身躯乏力,也就能勉强驾驭这种温顺的小矮马。换成中原的战马,就显得有心无力,上一次就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至于坐车,秦军虽然修缮了一段越地道路,但依旧很狭窄和颠簸,坐车走个十多里,能把他肚子里的虫子给颠出来,而且不适合指挥行军。冯无择深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胯下小马。马儿打了个响鼻,迈动步子,缓缓前行。马蹄迈动间,冯无择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东西,似乎又在动了。想到早上溷轩中那一团蠕动的虫子。冯无择的脸上多了一层阴霾。“坚持。”他喃喃着,脑海中却不由回想这几年的悲惨岁月。自从他攻下干越,奉了皇帝的诏令驻守庐江,好为大秦经略百越以来。没过几年,他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吃食越来越少,食欲不振,偶尔还会出现咳嗽咯痰等症状。不仅是冯无择自己,驻留此地的秦军士卒许多都出现了这类问题。他以为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便向皇帝请求,想要回关中咸阳。结果上书被皇帝驳了回来,说是秦国经略百越离不了他,日后说不得还要担当秦军攻伐百越的大将。“皇帝如此信任,我冯氏乃是外来之族,当趁此机会扎根壮大才是。”冯无择为了他冯氏的光辉未来,将身体的不适忍了下来。哪知道冯无择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从原本的红润渐渐转为萎黄,精神越发萎靡,有时候粪便里还能看到有蠕动的虫子。这时候就有人说将军是中了南方的水蛊。冯无择心中畏惧,但这时候正是秦军攻略东瓯的重要时刻,东瓯王有投降之心。他只能强行忍耐下来,一直等到了东瓯举国归附。立下大功,还被皇帝封为了大庶长,冯无择十分高兴,正准备借此机会向皇帝请求回家。但没过多久,就传来始皇帝东巡,被刺客击中的事情。皇帝受伤,征伐海东之战打响,整个帝国疯狂的运转起来。在这种紧张时刻,冯无择自然不可能撂挑子了,只能按捺住心中想要回家念头,再次做起了经营百越的事情。而此时,长沙郡守屠睢顺势和他搭上了线,商议劝谏皇帝征伐百越之事。这时候冯无择已经看出来,如果不彻底打下百越,他是绝对没有机会回去的。所以他热络的参与了屠睢的谋划,商议各种征伐百越之事,并一起上书。皇帝同意了。现在,就是决定他能否回家的时候了。“征服了百越,我就能回家了!”冯无择咬了咬牙,眼中再次露出坚定之色。“回家!”……秦始皇三十二年,十月底。秦将冯无择率大军突袭闽越。在三路秦军的突袭下。闽越之民猝不及防,被早有准备的秦军直趋王城所在。因为没有时间召集附近部落的越人,闽越王无诸手中兵力不足,仓皇间弃城而走。东瓯君驺摇与闽越素有仇恨,率领五千东瓯越人领路,带着秦军一路追逐,大破闽越之军。除闽越王无诸在死士掩护下仓促西逃外,大部分闽越贵族被秦军捕获。一月之间,闽越大部分地域被秦军占领。黑色的秦旗,在闽越王城之上飘扬。在这大胜之际,秦将冯无择,倒下了。第七百二十九章 :灭瓯秦始皇三十二年,十月。西瓯之地,一处溪流所过的山谷。有成排的木桩高耸,上面钉着数十个已经腐烂到认不出模样的头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随着风儿向着四周传播。不时有黑色的鸟儿落在那些头骨上,将嘴巴伸进眼眶,啄上几口。“秦人的军队没什么好怕的,哪怕穿了坚固的甲衣,我们的勇士一样能把他们的脑袋割下来。”“就像是这些来探路的秦国商人,神灵会尽情的享用他们的滋味。”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越人男子。他椎髻断发,脸上纹着赤色的兽纹。说话之间,就看到他脸上各种纹路蠕动,带有一种诡异的威慑力。特别是配合他身后作为背景的数十个可怕的腐烂人头,更显的场面阴森可怖。十多个来自其他部落的头人被那些腐烂的头颅震慑,全都低下了脑袋,嘴里嘀咕着祈求神灵保佑的话语。猎头食人,一向是南越人的风俗。西瓯风俗要文明一些,他们不吃人肉。但如果发现了能够威胁到部族安危的敌人出现,西瓯越人就会对敌人施以猎头。砍下敌人的脑袋,祭祀自己的神灵。如今,西瓯的君王译吁宋将捕获的秦国商人全都杀了,猎头以祭祀神灵,好以此对秦人进行诅咒。他要诅咒踏入越地的秦人全都腐烂在一望无际的丛林里,来多少,死多少,全都变成林木成长的肥料。相比对于秦军突袭毫无防备的闽越王无诸。西瓯王译吁宋就显得有智谋多了。他在派人潜入长沙郡挑动当地越人造反,并杀戮秦军驻军的时候,就想到了秦人会派遣军队前来攻伐。所以秦将屠睢就算将进攻的消息隐瞒的再好,秦军进入山林后,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走漏了。译吁宋很快就知道了秦军大举进攻的事情,并召集周围的越人部落的首领前来商议结盟。经过一番祭神典礼后。译吁宋再次向众头人开口:“桂部已经被秦军攻陷,秦军正在向着我们的家园逼近。”“这些可恶的外来者,会杀光我们的男人,抢走我们的女人,将我们的孩子抓到北方去做奴隶,他们还会毁灭我们的家园。我们所有的瓯越人都必须要团结起来,一起抵抗这些可恶的入侵者,将他们赶出去!”在译吁宋的激情叫喊中。众头人纷纷响应,全都露出缠绕着纹身的臂膀,呼道:“赶出去,将秦人赶出我们瓯越人的土地!”“阿拉莫!”译吁宋叫来自己的儿子。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眼神热烈的越人青年。他的脸上还没有纹身,代表他是作为西瓯君王的继承人来培养,当他继承父亲的位置时,将在脸上纹上相应的图案。阿拉莫取来鸡、狗和马匹的鲜血。在译吁宋的带领下,这些部落头人尽数歃血为盟,结成了抵抗秦军的统一战线。“勇敢的瓯越勇士,出击!”……在西瓯王译吁宋的及时反应下,刚刚攻破了桂部越人的秦军立刻就遭遇了西瓯越人的顽强抵抗。这些越人没什么防御装备,不少人甚至打仗都赤裸着上身,手里用来攻击的武器更是非常的原始。除了极少数越人贵族能使用青铜武器外,大多数越人手里拿着的都是竹木或是石头制成的长矛。至于弓箭,更是简陋到无法和秦军的强弓劲弩相比。但越人们占据了地利!就像屠睢和冯无择在战前担心的一样。这些越人十分的狡猾,眼看正面打不过秦军,他们就在译吁宋的带领下白天躲进山林里面藏起来,等到夜间才跑出来袭击秦军营寨。这样的打法使得秦军防不胜防,哪怕到了晚上也不敢解甲弛弩,士卒们日夜疲惫。再加上来自北边的秦人难以适应当地的水土和气候,体质本来就不好,一个月的时间下来,秦军死伤足足有数千人,可称之为惨重。“这些越人猴子,只知道躲在林子里搞偷袭。再这样下去,我的大军就要被拖死在这里了。”屠睢脸色铁青。他的突袭计划成功了一半,秦军抓住最好的攻击时间,在第一波攻势中干掉了位于西瓯北方的桂部、林部等好几个越人大部落。可惜西瓯王译吁宋早有防备,他的反应太快了,没有给秦军一路势如破竹杀到西瓯王城的机会,就联盟各部越人聚集起来,如今成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而且其难啃程度,比屠睢之前想的还要困难的多。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