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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曹操认识数年,虽蒙老曹屡屡关照,一直捧他到节度使高位,心中却知老曹并不大看得上他,常常因此不安。然而今晚这一番“推心置腹”,却是让宋江真个感受到老曹的期许,尤其是“并手以挽天倾”之语,让宋江陡然升起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于登州住了两日,曹操让那些扶桑水手自行驾船回归,李俊、张顺、孟康三个,都留在登州,练水军、造海船,以备来日之用,解珍、解宝,亦留于孙立麾下听用。曹操带着余下几个兄弟,归返青州。
行了三日,到了青州城外,老曹忽然有些踌躇不安。
倒不是甚么近乡情怯,而是此行一去,恰好一载,家中妻妾,想来思念已极,可是自己偏偏带了个倾城倾国的扶桑美女回来,岂不令妻妾神伤?
当初他纳李师师时,置宅留在青州,自己独回阳谷,中间好歹有个缓冲,此番本想照葫芦画瓢,把玉藻前留在登州,不料玉藻前看似柔顺,却是别有一番手段——
她楚楚可怜望着曹操,口口声声道:“莫非郎君担心家里大娘子不容妾身?若是如此,妾身又岂能让郎君难做,郎君可令人送我回平安京,待有暇时,或三年,或五载,能与一会,亦是无妨。纵然郎君不至,这数月温存,已足温暖余生,妾身每日吃斋念佛,为郎君祈福,也能安度一生。只求郎君不要留我在此异乡,独自孤苦。”
老曹一听,大觉棘手。
只因此前在平安京时,他霸了藤原璋子,玉藻前便已默默容忍,并向他一再表示,自己了解这是老曹要生出后代掌扶桑权柄的手段,甚至璋子在确定自己怀孕后,为向曹操彰显大度,并向玉藻前显其权威,主动为他二人操办婚事,让老曹迎娶玉藻前,玉藻前却也默默接受,并表示自己无意和任何人相争,只要在老曹心目中能有一席之地,便已称心满足。
这等手段,看似至柔至弱,实则可以克刚。
论相貌甚至眼界,老曹所有女人中,尚无一个可以同她媲美,毕竟是被扶桑人称为“乱世の狐妖”的绝世妖姬,在方方面面都极让曹操满意。按理说这样的女人,很有撒娇的资本,但她却一直显得异常懂事,这就让曹操越发感到怜爱。
她若当真使出甚么狐媚手段,老曹前世后宫美女无数,自有一番应对之道,偏偏这般“与世无争”,反而让曹操不知如何对付——作为大丈夫,越是好欺负的人,反而越不愿意去欺负,越是愿意牺牲的人,反而越不愿意去辜负。
因此当玉藻前哀怨说出愿回扶桑、不愿独留异乡时,老曹虽知是以退为进手段,却也着实无言以对,只好把眼睛一瞪,自欺欺人道:“胡说,谁不能容你了?既然如此,且随我回家。”
于是乎,才有了这清州城外进退维谷的场面也。
有分教:相逢一笑死生轻,老宋不惭世上英。争赴危局扶乱世,相约异日挽天倾。
第394章 笑与故人道左逢
却说青州东门之外数里处,老曹忽然把马一勒,发起呆来。
众人随之而停,焦挺上前问道:“哥哥,转眼便要到家,如何在此停了?”
玉藻前微笑道:“你哥哥正在开动脑筋,想要如何同大娘子交待呢,我们大家且莫吵他,容他细细思量一番。”
她自随曹操归宋,便不曾做轿,也骑一匹大马相随,偏又身形娇小,骑在马上倍显精致,便似个粉妆玉琢的娃娃一般。
曹操被她揭破所想,心中微恼,扭头看她一眼,只见她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容上神情淡淡,眼里却藏不住一丝戏谑之意,那一丝刚提起的火气顿时全消,只抵赖道:“这是哪里话说起?我不过是偶然想到,这附近有个卖茶的,正好解一解口渴。是了,再往前面些便是。”
装模作样引众人又走一段,果然路边有个野茶摊儿,众人拴了马,各自落座,唤老板上茶,老板连声应了,不多时煎了几盏叶子茶递上,又端来几碟佐茶的小点,无外乎是盐煮豆子、蜜渍梨条之类。
一盏茶饮罢,付了钱正要离去,忽闻马蹄沓沓,循声望去,却见三个少年男女骑了马,面带惶急,自东而来,其中一个捂着额头,血从指缝中渗出。
曹操不由奇道:“咦,这三个如何到了青州?”
起身喝道:“杨再兴,如何破了脑袋?”
那三个闻声看来,顿时露出喜色,急急勒住马,跳下来行礼:“见过武大哥/武大人/大师伯。”
称他武大哥的少年,十五六岁年纪,却是武松的亲兵杨再兴。
老曹同他一别两载有余,如今见他个头愈发高了,身板也结实了许多,那两道眉毛依旧极浓,眼珠子骨碌碌的越发神气,虽流了半脸的血,却依旧笑嘻嘻带着三分玩世不恭。
称他武大人的,则是夏侯虎的徒弟王佐,如今也有十四岁了,同样一副机灵神气模样,只是同杨再兴那带些嚣张的神气劲儿不同,显得斯文了许多,加上白白净净,相貌俊秀,极是招人喜欢。
称他大师伯的少女,则是武松的开山大徒弟仇琼英,一年没见,出落得越发水灵,明眸皓齿,正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玉藻前一见便喜欢上了,笑吟吟道:“这是郎君家里的晚辈么?好美的女孩子。”
琼英一下马就注意到这个美貌惊人的女子,此刻见她夸赞自己,顿时喜得眉眼弯弯:“大师伯是我师父的兄长,姐姐你好,我叫仇琼英,你是我大师伯新娶的妻妾么?”
她见玉藻前虽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却梳着妇人的发型,因此这般问道。
玉藻前听了,拉起她的手笑眯眯说道:“是呀,我便是你大师伯新娶的小老婆,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四伯母呢。”
老曹有三个妻妾,她自是早已打听清楚。
琼英只觉对方一双柔荑,嫩如凝脂一般,又见对方肌肤如雪,吹弹可破,不由心生亲近,连忙行了一礼:“琼英见过小伯母。”
玉藻前大喜,袖中摸出一只小梳子,递到琼英手中:“好孩子,这个给你。”
琼英接过一看,那梳子乃是玳瑁所制,以贝壳、白银嵌为图案,极是精致,甚为喜欢:“长者赐不敢辞,琼英谢过小伯母。”
她二人立于一处,一个美艳无双,一个娇憨可人,相衬相映,周围众人都觉眼前一亮,仿佛今日的阳光,也比寻常明亮了许多。
曹操道:“樊瑞兄弟,且先给他止住了血。”樊瑞点头应了,即从怀中取出药物,细细敷在杨再兴额头上。
曹操这才问道:“你二人不在高唐州,如何到了这里?又是谁将再兴打伤?”
杨再兴闻言,连忙禀道:“好教大哥得知,原是允儿嫂子怀了身孕,武二哥担心下人们照顾不周,便带了嫂子来到青州,欲托付大嫂们照顾……”
曹操闻言喜道:“我弟媳妇怀了孕么?生的是男是女?”
琼英捂嘴笑道:“哪有那般快?是我师父疼媳妇,早早便来到青州,算算日子,要到下个月才得生产呢。”
曹操笑道:“疼媳妇乃是好事,再兴你继续说,却是何人打了你。”
杨再兴便道:“前些天琼英妹子想念师父师娘,便同小弟商议,要来青州探望,谁知路过东昌府府城时,酒楼中遇见一个登徒子,那厮见我妹子生得好,便似没了魂一般纠缠不休,小弟发怒,一枪杆打得他起身不得,同他说,若要报仇,只来青州寻我杨再兴!”
王佐接口道:“杨兄和琼英小姐来了后,我师父见我们年岁相若,便让小子招待陪同,今日闲来无事,杨兄说要出去射猎,我三人便去了东面山林,谁知又碰到那东昌府的登徒子,竟是特地来寻杨兄晦气。小子本欲打发了他,不料敌他不过,只得还让杨兄出马,他两个大战二十余合,那厮不敌杨兄骁勇,手起一颗石子打中杨兄额头,我三人只得败退,所幸路熟,甩脱了他,要回城去请武二将军报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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