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页(1 / 1)

加入书签

('

耶律大石怒道:“佛顶林牙,你亦是耶律氏男儿,降金已是奇耻,莫非还欲为难故人么?”

耶律佛顶面色顿时涨红,叫道:“陛下尚降,我能如何?”

耶律大石往回一指,厉声道:“陛下在此!”

耶律淳出马,苦笑道:“佛顶,汝欲将吾首级换富贵乎?”

耶律佛顶心中天人交战,最终一咬牙,把马带开:“罢了,汝等速去……”

耶律淳和大石对视一眼,却是不动,耶律淳指着周围笑道:“无数人眼见你放朕,金狗岂容你活命?且随朕去罢,他日纵不敌金狗,大家酣战而死,不失壮烈,九泉之下,亦有面目见大辽诸位先帝。”

耶律佛顶长叹一声,回首喝道:“诸位兄弟,佛顶今日还辽!汝等愿去的,都随我去,不愿去的,休要为难。”

说罢打马来到耶律大石身旁,同他们一起奔向汴京,麾下兵马你看我、我看你,大半站着不动,唯有数百人追随逃去。

耶律延禧城中遍寻耶律淳不见,得知被佛顶放了,大为光火,下令耶律习泥烈、耶律马五,带兵将佛顶麾下未随他走的二千余人捆了,要请娄室斩首号令。

娄室赶来,得知此事,望见那些被捆的兵丁哭声震天,叹道:“何至于此。”

遂令尽释。

消息传开,数万降军,都觉心寒,愈发肯臣服金人。

辽军逃走得急,郑州城中粮草、军械,尽为金兵所得。

娄室下令大赏三军,休整一日,开往汴京,与辽军决战。

葵向阳同李助吩咐了一回,辞别娄室,孤身赶往汴京。

汴京城池广大,辽国数万兵马,自然不能团团相围,葵向阳不费吹灰之力,进得城中,急往水师船上去见官家。

他走这些日,辽兵数次攻城,虽然不曾打破,官家也难免一日三惊。

如今见葵向阳归来,不由大喜,也不顾尊卑,急步奔来,一把捉住葵向阳双手:“爱卿,金兵可肯来救朕?”

葵向阳告曰:“幸不辱命,说得金人来援,今日已克郑州,若非耶律淳走得快,已遭捉了。后日便要发兵来解围。”

官家欢喜道:“金国兵马,果然如此善战么?”

葵向阳眉头一皱,先点头道:“不敢相瞒陛下,赶来十余万兵马,六万多都是太行山招纳的强人,金兵只有四万,其中又有三万,乃是辽国降军。观其厮杀本事,与耶律淳这伙辽兵也只仿佛。”

官家听了一呆,随即强笑道:“一万也自够了,岂不闻:女真满万不可敌!”

葵向阳苦笑道:“那一万中,也大都是北地汉儿、渤海等各族,真正女真,只有三千。”

官家面色一白:“只有三千?如何、如何这般少?”

葵向阳叹道:“若是不曾走这一遭,万万想不到竟是这般局势——陛下可记得,青州节度使武植此人?此人狼子野心,擅自出兵,占了幽云十六州,金国娄室元帅,倒吃他堵住了归路……”

说着一五一十,将娄室等人所告,和盘托出。

官家都听呆了,半晌才道:“此人……怎的如此厉害?金兵吃他一战,杀伤数万?”

葵向阳点头:“完颜娄室的儿子完颜活女,金国皇帝的亲侄儿完颜宗雄,都死在这一战!”

“哎呀!”赵官家猛然一拍大腿:“向阳,你、你糊涂啊!”

葵向阳露出懵比表情:“?”

赵官家连连摇头,低声道:“童贯所领西军,打不过辽军,是不是?”

“辽军被金兵打得嗷嗷叫,是不是?”

“金兵这般厉害,吃武节度一仗杀死数万,躲在孤城中动弹不得,是不是?”

葵向阳隐隐猜到了这位官家意思。

果不其然,官家又把大腿一拍:“你糊涂啊!既然你知道了武植善战,就该领着雁门关兵将,联手武植,灭了这干金人,然后让武植回援,大事可定也,燕云十六州,复归我大宋也!”

说到最后,欢喜若狂,手舞足蹈。

葵向阳惊道:“陛下,金国乃是盟国……”

“屁的盟国!”赵官家拍腿一拍,腰板子一挺,露出英明神武之态,神色睥睨:“哼,当朕心中没数么?老种相公正要大胜辽国,便是金兵杀来,坏了好事!他如此行径,心中岂当我是盟国了?”

“你须知道!”官家看向葵向阳,满眼恨铁不成钢:“朕这一招叫做驱虎吞狼!你可知何为驱虎吞狼?虎!狼!此皆食人之辈也!”

“童贯败于河北,老种溃于雁门,西夏虎视眈眈,朕若有良将可用,又何必请金人御辽?向阳,汝误了朕也!”

赵官家摇头连连,叹气不止。

葵向阳眨一眨眼,露出哭笑不得神情:“陛下还不曾看出来么?这个武植,有反心呐!金人根基,乃是北国,如今辽国尚未尽灭,岂能望我河山?陛下,武植这厮若要动手,自山东出兵,数日便到汴梁也!”

赵官家一惊,摆手道:“胡说,怎么会,不可能!向阳,你有所不知,武植此人,乃是童贯的爱将,昔日平王庆、灭田虎,多得此人之力,乃是个忠臣良将也。”

葵向阳无奈道:“陛下,倒不妨召童相来,一问便知。”

赵官家见他说得肯定,也不由疑惑,连忙派人,召了童贯来觐见。

不多时,童贯赶来,听葵向阳把前情一说,噗通跪倒在地,大哭道:“陛下!陛下!老臣有罪,老臣误信了奸人也!”

官家大惊,连忙追问:“爱卿莫要伤悲,究竟如何因果,细细说来。”

童贯便道:“陛下,你道老臣一生征战,从不曾大败,如何大溃于河北?”

官家迷茫地眨了眨眼:“不是王焕、张开领军无能,河北禁军不堪战,反冲垮了西军,因此大溃么?”

童贯微微一愣:哎呀!吾毕竟老矣,若是当年,说过的谎话如何会忘?

好在他反应快速,连忙道:“王焕、张开固有错失,其实真正根结,还不在两个身上。只是如今局势败坏,老臣包羞忍耻,不敢轻言,以免那厮得知,没了忌惮,真正祸乱天下。”

官家急道:“如何便祸乱了天下?童道夫,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朕?速速与朕道来!”

童贯捂面假哭,眼珠子在袖子后面转了几圈,腹稿已修好,悲声道:“陛下,武植这厮有个弟弟,叫做武松武二郎,此人阵斩田虎有功,封他在高唐州做武将……”

他哭哭啼啼,便把武松怎么救柴进啦,怎么打他啦,怎么导致山东诸将领兵跑路啦,细细说了一遭——

“柴进那厮,乃是前朝余孽,蒙天之恩,赐他家永世富贵,却暗藏野心,阴蓄死士,借着辽人入寇,大肆结纳民心,沧州一地,只知柴大官人,不知宋国皇帝!”

“此人之害,犹胜于辽,臣欲处置,却被武松救出。山东诸州,陈兵于后,用心莫测,陛下,老臣那时处境,等同于两面临敌呀,军心士气,都受影响,若不然,凭借老臣胸中本事,便是河北禁军不堪战,又岂能败于辽人?”

“然而辽人汹汹杀来,老臣虽知武植勾结柴氏,用心不良,却不敢轻易提及,不然撞破了他心思,造起反来,山东淮北一地,立刻便非国家所有也!”

“陛下,老臣一心为国,这番委屈,谁人又能见之?”

说罢,伏地大哭。

官家脑子嗡嗡的:“你是说,这武植得了兵权,便生出野心,与前朝后裔勾结,心存不轨?”

“正是!”

“那……”官家摇头疑惑道:“他如何跑去了山后九州?”

“这个……”童贯一滞,他是今日才知老曹去了辽国,一时如何编得齐整?

“陛下!”葵向阳却是眼前一亮:“微臣晓得了,这个武植,他和柴进勾结,只怕所求不止从龙,而是要平分天下!柴进,取我大宋之土,恢复周国,武植,取那辽国之土,自立开国!”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