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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栖微微抬头,眼角泛着点点湿意,伸出手扯了扯顾英的小指,软声软气的开口:“别…”
“腿,分开。”
顾英的手已经贴在了腰腹处,沈容栖闭上眼睛,咬着嘴唇思考自己对这个男人示弱表忠心,是不是做错了,他到底应不应该站在顾英这边,还是坚守底线和顾英硬碰硬。
但是想象中的强迫并没有上演,仅仅是下巴被抬起而已。
顾英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睁开眼睛,看着我。”
沈容栖乖巧顺从的睁开眼睛,挂在眼角的眼泪被顾英用指腹轻轻抹去,沈容栖猛然发现,原来示弱是有用的。
顾英的拇指在沈容栖红唇处点着,打圈,最后探入口腔。
“那里的伤自己上药,我会找人给你看手骨的,姑且断不了,至于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间屋子里,他人自会平安无事。”
手指抽出,顾英转身离开了。
沈容栖坐在床榻上,抬手擦了擦嘴角,最后瞥了一眼脚踝上的银链子,眼角泛红,但目光坚定。
虽然遭了羞辱,但好歹自己和姜文洲的命保住了,沈容栖觉得不算太亏,至于在顾英面前适当的示弱,他更是手到擒来,做戏而已。
余光瞥见顾英放下的药膏,沈容栖盯着那药膏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妥协了,自己掀了衣服下摆,慢吞吞的擦了药。
傍晚的时候,沈容栖正在案桌前描绘偌大总尉府的结构图,锁着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沈容栖急忙将已经绘制了一小半的图纸藏进袖子里。
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领着好些侍女鱼贯而入,吩咐她们把吃食摆在沈容栖面前,沈容栖看着她们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再出去,最后将食物摆满了整个案桌。
待侍女们都离开后,女子对着沈容栖行礼,微微垂头道:“夫人,婢名唤垂云,奉总尉大人之命,往后照顾夫人衣食起居。”
沈容栖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披散着长发,脸上更是没涂抹任何女子用的脂粉,完全没掩饰男子模样。
但垂云就像是看不出来沈容栖是个男子似的,依旧一口一个夫人。
沈容栖看了看满桌的佳肴,又看了看垂眸不卑不亢的垂云姑娘,没说话,抬手去拿筷子夹菜,却在把菜送到嘴边的时候,手一松,筷子和菜立刻掉落在地上。
沈容栖神色尴尬的看着垂云:“实在不好意思,右手骨头有些错位,使不上力气来。”
垂云上前,俯身将筷子捡起来,又将一双新筷递给沈容栖,沈容栖不动声色的接过,实际上却在仔细注视垂云那十根纤纤玉指。
没错了,这姑娘看似不卑不亢清冷柔弱,可实际上,那手指上的指茧却刚好是常年握剑之人才会磨出的,正是如此,沈容栖掌心还有一层薄薄的指茧。
一顿晚饭很快便吃完了,饭菜撤下去之后,进来一个挎着药箱的瞎医,大概知天命的年纪,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要摸沈容栖的手。
沈容栖想起顾英白日离开前说的话,乖乖让医师摸了右手,有些忐忑的用女声询问道:“医师,我这个手腕的断裂程度,可会影响此后拉弓射箭?”
瞎医摸索完,将手骨两侧用竹条固定住,随后念出一大堆药材的名字,一旁侯着的垂云全部默默记下。
第二十章 同盟
等垂云记录完停下笔的那一刻,瞎医这才缓缓开口:“固定的及时,不会影响什么的,若是晚些,让断了的手骨任其自己生长,可就需得重新打断再接。”
“多谢医师。”
沈容栖轻轻抚着手腕,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垂云看了他一眼,送走医师之后也离开了。
沈容栖白日睡的时间太长,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吹了灯躺在床上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先是西畴派使臣求亲,再是太子殿下姜云难向沈容栖表明心意。
沈容栖震惊之余慌忙跑出皇宫回了丞相府,还没等他从一国储君看上自己这件事中回过神来,陛下就封沈容安为公主,让她去和亲。
沈容栖用左手揉着太阳穴,想起自己当时偷偷进宫面见陛下的场景。
本是想求陛下收回圣旨的,反而在对方的三言两句中,惊异的发现陛下真正同意和亲的目的,于是沈容栖顺着云岫陛下的意思,亲口说出了自己愿意替阿姊去西畴和亲的话。
陛下准许了,同时另外一道圣旨也颁了下来,让世子沈容栖去塞北。
君王与臣子一唱一和,演了一出大戏。
和亲那日,真正去塞北的人是沈容安,踏上和亲之路的人是沈容栖。
沈容栖带着陛下交代的任务去西畴和亲,却不曾想三皇子姜文洲追了上来。
后来在距离西畴驿站一城之外的地方,沈容栖大半夜被突然出现的顾英羞辱。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沈容栖整个过程完全属于被牵着鼻子走,陛下也好,顾英也罢,都属于一路货色,哪个不是野心勃勃。
但为什么要扯上沈家,沈容栖叹口气,脑袋里装着理不清楚的破事,一夜无眠。
待第二天推门仍旧推不开的时候,沈容栖接受了被软禁的这个事实,他半步不离房间,度过了整整七日,每日见到的人除了垂云就是瞎医。
等到第八日的时候,顾英来了,一身黑袍立在他面前。
沈容栖这几日都在安安心心的补身子,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气色逐渐也好了起来,抬眸看向顾英,大眼睛湿漉漉的。
顾英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开口道:“随我一同去面见阿娘。”
顾英说完转身出去了,留下沈容栖坐在床上一脸发懵。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人已经被垂云按到铜镜前梳妆打扮了。
*
总尉府后院的石子路上,顾英走在前,沈容栖一身女装别别扭扭的走在后。
垂云的手艺很好,再加上沈容栖本就身材纤瘦长相偏柔,领子遮盖喉结,两颊略施粉黛之后,若不是眼光毒辣之人,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男子。
沈容栖这副模样被顾英看见的时候,后者很明显的一愣,但随即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沈容栖也没主动和他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相对无言的走。
走着走着,前面的顾英突然停了下来,沈容栖急忙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他。
顾英开口道:“一会儿见到阿娘,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沈容栖恍然大悟。
“我明白,不过就是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而已么,你姑且放心好了,在……在阿母面前,我一定是个端庄贤淑的和亲公主,你和我的事情,自然是不希望有其他人知晓的。”
沈容栖微微歪头,冲着顾英微微一笑。
顾英深深看了沈容栖一眼,算是默认他的话了。
饭桌上,顾老夫人对沈容栖很是热情,沈容栖也没令顾英失望,先后给顾英和老夫人夹菜,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一顿饭下来,沈容栖和顾老夫人有说有笑,只有顾英一人全城板着脸,格格不入。
顾老夫人不太乐意,吃着吃着,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放。
“顾英。”
“在。”
第二十一章 见了鬼了
顾英正在往嘴里送菜的手一顿,规规矩矩的坐好等着顾老夫人发话。
沈容栖原本觉得顾老夫人为人挺随和的,突然见顾英正襟危坐,他也不太好意思继续吃下去了,跟着顾英一齐端正坐着。
顾老夫人看着一脸淡漠的顾英,又看看乖巧讨喜的儿媳,开口道:“二十八岁了,好不容易在陛下旨意下娶妻,用膳的时候板着脸做什么,这是家里,你还以为是你那监察司吗。”
顾英对着顾老夫人微微垂头,认错速度极快,“我知道了,阿娘。”
“你若是在监察司板着脸,阿母绝对不会说什么,但这是家里,是总尉府,容安还在呢,你在饭桌上摆着一张脸给谁看,给我看,还是给你的新婚妻子看,你好歹笑一笑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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