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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一开始还担心被那些前来赴宴的大臣武将认出男扮女装,可是当他发现前来的尽是一些年轻女眷之后,瞧着她们单纯澄澈的眼神,沈容栖一颗心渐渐落了下来,好好放回了肚子里。
一顿饭吃的很是舒坦,沈容栖感觉自己好久都没如此舒坦过了,不由得吃的多了一些,快吃完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少年音。
“阿姐,生辰快乐,阿笙来晚了,还请阿姐恕罪。”
主位上的萧霓顷刻就笑了,笑面如花,“就属你能说会道,来迟了又能如何,阿姐我还能吃了你吗。”
“阿姐,看看这个,我为你带来了楼兰的火狐狸,瞧着可喜欢?”
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气势和洒脱,一时间吸引了在座各位女眷的目光,沈容栖正在吃肉,本来对这声音不感兴趣的,但越琢磨越觉得熟悉,不由得随波逐流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
少年人一身绛紫色衣袍,手里拎着个装狐狸的小笼子,那张落在沈容栖眼里的脸,和迎亲队伍里萧小侯爷萧笙的脸渐渐重合。
沈容栖吃着肉,嚼着嚼着顿了一下,才吞咽下去。
国公夫人瞧着知书达理,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弟弟,真可惜。
沈容栖摇摇头,低头继续吃肉,却忽然察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头顶。
他顿时觉得食无乏味,被人这么盯着,盘子里的肉都不香了。沈容栖撂下筷子,正襟端坐,毫不避讳的直视着那道目光的主人,萧笙。
两人对视上,谁也没避讳谁。
沈容栖将嘴里最后一口肉咽下去,接过垂云递来的帕子擦嘴,整个过程里一直盯着萧笙,萧笙也丝毫没有任何要移开目光的意思,挑了下眉,眼里的不屑藏都藏不住,或者说萧小侯爷完全不屑于藏。
大多数年轻女眷基本没人留意沈容栖和萧笙的小动作,但主位上的萧霓看出来了。
她轻咳一声,故作不高兴般开口:“阿笙,怎么现在才来,差点耽误一会儿的游船,亏你还是我唯一的弟弟,哪有在自家阿姐生辰宴上缺席的。”
“啊,阿姐你别生气,我这不是紧赶慢赶赶上了么。”
姐弟说说笑笑,沈容栖在心里暗暗感叹萧霓的谋略,一句话就将萧笙的注意力拉扯走了。
但他又实在不想看到萧笙,更何况同他一齐坐在船里,趁着女眷们动身的时候,沈容栖也站了起来,本想开口找个理由离开,谁知被萧笙抢先一步开口。
“原来这位就是名动整个盛京城的云岫公主啊,今日一见,果然同其他女子不一样,当日接亲队伍里面还有一个本侯爷呢,不知总尉夫人见到我没有。”
萧笙勾起一侧嘴角,沈容栖直觉他的笑容不怀好意,连着问题也不怀好意。
萧霓从主位上下来,训斥道:“阿姐就是如此教你说话的,夫人是客,待客要尊重,给总尉夫人道歉。”
沈容栖好整以暇的看向萧笙,本以为他会听萧霓的话,再不情愿也会给自己道个歉,谁知道萧笙这次连萧霓的面子也没给,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第二十五章 见了鬼了
沈容栖看了一眼萧笙潇洒离去的背影,又去看萧霓,萧霓脸色不太好,但还是拉起了沈容栖的手。
“妹妹别见怪,阿笙他从小被家里宠坏了,我会罚他的,还望妹妹不要往心里去,霓在这里先赔个不是了。”
美人温声细语求原谅,沈容栖感觉心都要化了。
他垂眸看着被拉住的手,笑道:“和姐姐有什么关系,姐姐不必道歉,至于小侯爷……小孩子心气高,为了面子不愿意道歉很正常。”
萧霓脸上的郁色随着沈容栖的话消失的一干二净,拉着沈容栖就去了郊外游船,一点儿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游船一共两艘,并排而立,一船官家女眷,一船随行婢女,两艘游船上皆备着各种瓜果和酒水,全是萧霓一手操办。
沈容栖很欣赏萧霓这个人,看她被几个新妇围着,就没过去打搅,一个人坐在软塌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西畴的酒水香,沈容栖喝着喝着,竟然感觉头昏脑涨起来。
他顿时感觉哪里不对劲,凭借前几年在塞外军营里练出来的酒量,是不可能小小几杯酒水下肚,整个人就变的醉呼呼,沈容栖警惕起来,一定有人在这酒水里做了手脚。
视线落在白玉酒杯上,沈容栖长指轻轻捏起酒杯端详,余光忽然瞥见萧霓来到了自己身边。
“妹妹这是怎么了,双颊竟如此发红,哪里不舒服吗。”
沈容栖晃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点,“没事,就是第一次喝到西畴的酒,有些贪杯了。”
萧霓掩面而笑,将沈容栖扶了起来,“既然如此,妹妹就去舱里休息休息,咱们要在船上多玩一会,晚上还会有烟花看呢,妹妹醉倒了可不行。”
沈容栖点了点头,脑袋晕乎的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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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栖酒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他拢了拢外衣出了船舱,才发现整艘船空荡荡的。
夜很静,有风扑面吹来,沈容栖先是呆愣几秒钟,最后才堪堪得出一个结论——又是萧笙的小把戏,无聊。
夜空中星星点点,沈容栖立在船头吹风,一身温婉大气的月白色在深蓝夜空和水田接壤处格外显眼,月光洒落在他的肩头,波光粼粼的湖面衬着他,感觉沈容栖如同天上的仙人一般难以靠近。
萧笙立在沈容栖身后不远处,见到此场景,原本看的有些呆愣,但是一想到沈容栖在那么远开外的地方都能用袖箭射穿别人的腿,他就呆愣不起来了,顿时觉得云岫国的女人真是表里不一。
察觉到身后有人,沈容栖转过身,对上萧笙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明明还算看得过去的一张年轻英俊的脸,配在萧笙那个烂人身上,可真是暴殄天物。
沈容栖撇撇嘴。
若是云岫世家子弟里出了一个萧笙这种冥顽不灵还欠揍的人,沈容栖觉得,自己早就联合姜文洲和裴南策把人套上麻袋打一顿了。
想当年,他们三个,丞相府世子沈容栖,三皇子姜文洲,骠骑大将军长子裴南策,可是在京城里横着走。
萧笙忽然开口:“夜风凉,夫人当心身子,还是早点从船头下来吧,省着吹风受了凉,阿姐又要怪我了,什么都怪我。”
这一通阴阳怪气说的沈容栖不痛不痒,但是瞬间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沈容栖笑了笑,拢了拢衣襟从船头下来,“劳烦小侯爷挂心了,国公夫人让你来叫我的?”
萧笙哼了一声,抱着胳膊一副‘不然呢’的模样。
“阿姐说你醉酒头晕,让我来问你去不去岸边看烟花,她们一会儿看完烟花再回来,赶紧的,要去就快点,别耽误本侯爷看烟花。”
萧笙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催促着沈容栖,沈容栖瞥了他一眼,一边往舱里走一边淡淡开口。
“替我向国公夫人问安,头还是不舒服,烟花我就不去赏了,等他们回来我再好好赔不是。”
“云岫国女人真是麻烦,娇弱的不得了,真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让师父娶你。”
沈容栖停下脚步,但没回头:“师父,顾英?”
萧笙语气里夹杂着不耐烦,“本侯爷师父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你可真是放肆。”
“是是是,我放肆,小侯爷还是多注意脚下,别被绊倒了摔下湖里去,湖水怪凉的。”
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以沈容栖进到船舱里结束。
沈容栖本身对烟花不感兴趣,同时他也说了实话,那酒有很大的问题,他到现在还隐约觉得脑袋晕乎。
在船舱里撑着额头休息了大约半刻钟,沈容栖忽然感觉船体往上浮了一下。
由于游船不算太大,再加上从小习武练出来的敏锐,船起船浮这种小动作根本逃不过沈容栖的感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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