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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毯子上一句句重复着不能毁了他,顾英从后面掐着他的脖颈,轻声开口:“若是我偏要毁了你呢,你又能怎样,我同你好言相劝,求着你让你留下来的时候,你拒绝我,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手段留下你了。”

沈容栖紧紧皱着眉,脚踝处骨头断裂的痛撕心裂肺。

脖颈被顾英掐着也很痛,沈容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舞刀弄枪肆意纵马了。

“顾英,我恨你。”

“那便恨我吧,恨我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一辈子,我永远不会让你属于其他人的。”

伤心到极致是会吐的,沈容栖抚着胸口止不住的干呕,身体很难受,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第八十八章 尽是寒凉

盛京城总尉府。

回来的当天晚上,顾英就找来瞎医给沈容栖接上了脚踝处的骨头。

送走瞎医,垂云拿着药方去熬药,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沈容栖和顾英两人。

沈容栖躺在床上睡着了,顾英伸出手小心翼翼抚摸了一下他固定起来的右腿,眼里都是血丝,昨夜沈容栖哭到昏厥过去之后,他抱着沈容栖一夜未睡,仿佛睡着了怀里的人就会跑了一样。

只有看在眼里抱在怀里才能安心。

“对不起,我又一次没控制住我自己,”说完,顾英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觉得不太够,又补了一巴掌。

沈容栖睡得不安生,眉头紧皱,陷入了梦魇之中。

沈容栖在梦里瞧见顾英一身黑袍提着长剑指着自己,口口声声要把他关起来哪里也不许去,一辈子囚在总尉府里,一辈子被他压住。

沈容栖吓坏了,后退一步的同时脚踝处一痛,跌坐在地上之后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眼看着顾英步步逼近,蹲下身用手抚着自己的侧脸,9眼里满是痴迷,沈容栖满脸泪水绝望开口:“我恨你,顾英,我恨你。”

床榻边的顾英听见这句话后猛的顿住,同时沈容栖也睁开了双眼,看见床边人的一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沈容栖是不想哭的,但是一想到十几岁的梦想毁于一旦,他就忍不住。

“顾英,你就是想毁了我,我爱什么你偏要毁掉什么,阿姊对我很重要,你将阿姊写给我的平安信藏起来,姜文洲是我好兄弟,你将他送给一个宦官做玩物,我想寻一生一世人,你却从头至尾都在欺骗我,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要我陪在你身边,我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一旦我男子的身份被揭穿,不仅不会给你带来好处,朝廷上的那些人肯定会拉你下水。”

“我不在乎。”

顾英蹲下身,牵着沈容栖的手放在嘴唇边吻了吻,表情偏执而虔诚。

“你说过你会站在我身后,永远陪着我的,只要有你在,我身后就有人,我就不是孤身一人,容栖,你不许反悔,绝对不许。”

沈容栖闭了闭眼,开口道:“顾英,你真是个疯子,我一开始始终不明白老夫人为何给我和离圣旨,如今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看着顾英,眼底没有任何期望,“因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对陛下恭敬,对老夫人恭敬,并不是你为人臣为人子,而是因为你太会演戏了,演的成了人臣和人子,顾英,你天生就是个冷血的人,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偏爱和陪伴。”

最后几句话沈容栖是故意刺激顾英的,本以为顾英会重新折磨他自己,不曾想顾英听了这些话后只是扯了扯嘴角,对着沈容栖的手背吻了再吻,最后给沈容栖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房间,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瞧着顾英落寞的背影,沈容栖心里也是冰凉一片。

*

瞎医每日都来给沈容栖检查伤口,垂云每天都给沈容栖炖汤喝,几天后,沈容栖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问道:“老先生,我这个伤——”

“接骨及时,摸着这骨头恢复的还不错,再好好修养几个月就差不多了,记得每天多活动活动。”

这些话几乎是每天一问,没有人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沈容栖脸上露出了笑容,垂云也笑了,送走瞎医回来之后,垂云端来了每日一汤。

“多补一些,伤口恢复的快些。”

沈容栖喝了那么多天,如今一看见汤就条件反射想后退,他昂起脸冲着垂云笑,乖巧而可爱:“好垂云,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就别一直补了,我身子骨硬朗着呢。”

“多补一些总归是有好处的,”垂云道:“今天再喝最后一天,明日我就不做了。”

在垂云的精心照顾下,半个多月后,沈容栖已经可以立在地上缓缓行走了,虽然右腿稍微一用力还是会很疼,不过对于沈容栖来说已经很好了。

他最开始以为自己会彻底瘸了,但是瞎医说不会,沈容栖已经很满意这个恢复程度了。

骨头逐渐长好对于沈容栖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儿,但是他马上到发现了另一件事。

他被软禁了,除了主院哪里也去不了。

晚饭后,沈容栖叫住垂云,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离开主院,院门口那些人为什么成天轮班守着我。”

垂云收拾好碗筷,立在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沈容栖,如今已是深秋,夜长昼短,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落在垂云和沈容栖身上,显得两人孤独且落寞。

像是两个背负了太多故事的人,彼此在遥遥相望。

沈容栖开口道:“他在软禁我是么,不来见我,是因为我受了很严重的伤,没办法继续承受他的折磨。”

他静静地望着垂云,半晌后,垂云叹了口气。

“您不要那么想。”

“我在来西畴之前不是这样子的,我可以肆意纵马,舞刀弄枪,我七岁能吟诗,十三能舞剑,怎么到了顾英这里就什么都算不上了。”沈容栖眼睛里的光芒在垂云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暗了下去,垂云将手中碗筷放在一旁,对沈容栖行了西畴的礼仪。

沈容栖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垂云在不远处对他行跪拜礼。

“世子,请您务必活下去。”

沈容栖没说话,

垂云再叩首:“世子,请你务必活下去,不惜任何代价。”

垂云退下去了。

天也彻底暗了下来。

沈容栖坐在榻上久久未动,他穿着白色里衣,披散着长发,在未点燃烛火的屋子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日,沈容栖开始不吃任何东西,他开始绝食。

无论是垂云,瞎医还是总尉府里任何一个人来劝,沈容栖都不进食。

第一日还好,等到了第二日,饥饿感伴随着胃痛袭遍沈容栖全身,他披头散发躺在床榻上,将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好不狼狈。

垂云端着粥蹲在床边,好言好语劝说沈容栖吃一些。

“垂云,我在努力活下去的,我在努力。”嗓子由于两天滴水未进的缘故,发出声音格外嘶哑,沈容栖翻了个身看着垂云,挤出一个笑容。

“回去吧,不要再来劝我了,除了顾英。我不希望任何人进来。”

第八十九章 尽是寒凉

沈容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随后便重新翻过身去,轻轻闭上了双眼。

垂云在不远处立了半晌后,也离开了,屋内重新陷入寂静之中。

沈容栖绝食的消息在总尉府里传的沸沸扬扬,却愣是一个字都没传出府外去,等到顾英得知消息匆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了。

沈容栖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脸色很差,嘴唇更是干裂发白,和曾经一身红衣热烈张扬的沈容栖简直判若两人。

顾英风尘仆仆回来,却在踏进门槛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他望着沈容栖单薄的身子,握紧拳头,缓缓踱步到床榻前面。

随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奄奄一息的人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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