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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还小,不知道权力为何物。若有朝一日......南宫皇帝不敢再想,罢了,顺其自然吧......
辰安在床上辗转反侧,那个同他说要和他说会儿话的人并没有来找他。他一向是个很能掩饰内心想法的人,今天却又在南宫明赫面前露了许多情绪。他没有什么志向,唯一的愿望大概就是活着罢了。就连这小小的愿望,现在看来想要实现似乎都那么难。自己的命真的要搭在一个稚子身上吗,命运何其可笑。
又想起南宫明赫对他说的那些,南宫皇帝真的如他说的那般这么宠爱他?辰安不信,但也由不得他不信。南宫明赫最终没住进广阳殿是真,一直与南宫皇帝同吃同住也是真......但南宫皇帝真的能保护到南宫明赫长成?长到足以与南宫楚河抗衡......但,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等到南宫明赫成年,南宫皇帝也正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即使那时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但他与南宫明赫这么多年培养起来的感情,南宫明赫自然不会不管他。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会把南宫明赫留在千秋殿里,这十来年培养起来的感情,自然不是南宫楚河可比的,也自然不会发生南宫楚河这样的事情。况且南宫明赫的家人全部遇难,如今孑然一身。
他小小年纪就遭此劫难,最难的那一段时间是南宫皇帝陪他度过,这样的温情,南宫明赫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辰安想,南宫皇帝不愧是一代杀伐决断的君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先前是他一叶障目了,这样看来,全心投靠南宫明赫,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他踏进千秋殿这一刻起,他的身上已经被烙上了南宫明赫的烙印,更何况南宫楚河生性多疑,要取信于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倒还不如将一切压在南宫明赫身上,有南宫皇帝在,这条小命至少还可保二十年。二十年后南宫明赫还风华正茂,而南宫楚河离知天命不远了,哪还会是南宫明赫的对手。两人皆是南宫皇帝亲手培养出来的,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南宫楚河现如今看似来势汹汹,但这天下的真正掌舵人还是南宫皇帝。这一切对于南宫楚河不过也是镜花水月,只要南宫皇帝还在,他就翻不了天......
况且南宫楚河身边已有多年心腹,而南宫明赫还孑然一身,他如今投入南宫明赫便是他的第一心腹,若他真能成事,那自己岂不是一步登天?
现在想来南宫皇帝将他选到南宫明赫身边正是为了给南宫明赫建立亲信下属,心腹班底,而他就是那第一人。
现如今的皇城因南宫皇帝的关系与前朝不同,宫内的宫人分为宫女和皇侍,皇侍不会被净身,依旧可以在宫内行走。
南宫皇帝将他安排在了南宫明赫身边贴身照顾,以伴读之名,行护卫之职。这不是辰安自个儿的想当然,而是南宫皇帝亲口予他之言。
南宫明赫沐浴后本意是要去找辰安的,但又被太傅星夜遣人送来的一道题给难住了,这一思索便是半夜,也不知何时写完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南宫明赫抬头看向窗外,已至天明,他随口应了一声,“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辰安,南宫明赫不由眸中一亮,“辰安哥哥......”
第六章 成年
辰安颔首,将准备好的盥洗用品摆好,对着南宫明赫道,“殿下,您该洗漱了。早膳已经准备好,随时可用。”说完,便垂手立于一旁。
南宫明赫洗漱完后辰安便带他去用早膳,路上南宫明赫问辰安,“辰安哥哥,不是有宫人吗?怎么是你来做这些事?”
辰安一边引着南宫明赫进门,一边回答他的疑问,“属下是殿下的侍从,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待南宫明赫坐下后,辰安郑重的对他说道:“殿下,属下是您的侍从,若您在人前也称属下为哥哥,会让人觉得失礼,也会让属下平白背了犯上之嫌。还请殿下唤我本名,辰安。”
辰安说得如此郑重,南宫明赫一时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愣愣的点头。他捧着碗喝着碗里的粥,但眼神却不停的往辰安身上扫去。奇怪了,昨日辰安哥哥似乎还有些生气,怎的今日就这般恭敬了,也没怪自己昨晚食言没去寻他......
但南宫明赫的疑惑没人能给他解答,他也没空去问辰安,皆因他再磨蹭去习武便要迟了。他匆匆喝了碗粥,便同宫人一道去了习武场。而辰安并未同他一道,他们甫一出门,辰安就被南宫皇帝叫去了。
偌大的宣德殿里仅有南宫皇帝同辰安两人,辰安跪在殿中屏气凝声,也不知南宫皇帝寻他来有何吩咐。上首的人似乎浑然忘了还有一人跪在此处,但从上方无声袭来的威压已让他青白的衣衫汗湿。
南宫皇帝将最后一道折子批上朱笔,这才好以整暇的将笔搁在笔搁上,抬眼看向殿中的那人。
“辰安。”南宫皇帝浑厚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辰安闻言,将身子压得更低,“属下在。”
“知道朕为何召你前来吗?”南宫皇帝问。
辰安在南宫皇帝面前回话,丝毫不敢耍他那点小聪明,只老实的回道:“属下不知。”
“那你可知为何将你调到明赫身边?”南宫皇帝又问。
“保护殿下。”辰安不假思索的答道。
“倒是不傻。”南宫皇帝这句话音方落,面色就沉了下来,“抬起头来。”
辰安依言抬头,眼眸微垂,不能直视天威。
“这永安城要南宫明赫死的人不胜枚举,而朕要你成为那个让他活的人。”南宫皇帝紧盯着辰安,辰安神色愈发恭顺。
“以伴读之名,行护卫之责。你可做得到?”雄浑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久久不散。
辰安心跳如擂鼓,只庆幸他昨晚便已想通,如此今日才能心甘情愿的接下这重任,而不存在任何的异样,让南宫皇帝有出手的机会,这一条命又保了下来。
辰安如第一次面圣一般,甩袖俯首到地,再顿首,对着南宫皇帝行了个稽首礼,朗声回道:“属下接旨。”
辰安从一开始就未入禁卫军,他不是臣子,而是侍从,因此他从未以臣自称。
而从此他是南宫明赫的爪牙,只服从与他一人。
但他也渴望堂堂正正的站在宣德殿上的那一天,不是谁豢养的鹰犬,而是天下的臣子......
南宫皇帝将殿中的辰安细细审视后中抬起了手,“起身回话。”
辰安这才站起来,微弓着身,等着南宫皇帝开口。
南宫皇帝淡淡的唤了一声“宿辛”,就有一人无声的从暗处出现在殿内。辰安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只耳边拂过了一阵冷风,偏头看去,那人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
只见他一身黑衣劲装,朝南宫皇帝抱拳单膝跪地,“属下宿辛,叩见吾皇。”语气生硬,没有任何起伏,就如他人一样,面上瞧不出一丝情绪。
南宫皇帝朝他一抬手,他自觉的就站了起来。
“宿辛,这是辰安。他是朕给明赫选的侍从,朕希望你能将他收入苍龙营。”辰安注意到一向说一不二的南宫皇帝对这人说话,竟带了商量的语气。
宿辛只略微思索了一番,便应了下来。南宫皇帝满意的颔首,对着辰安道:“还不拜见宿辛统领。”
辰安忙矮身跪下,“属下辰安,叩见宿辛统领。”
宿辛没看辰安,只问南宫皇帝,“什么时候能训练?”
南宫皇帝挑了挑眉,没看辰安,回道:“随时。”
“那好,属下没有问题了。”宿辛冷声道。
南宫皇帝朝他挥了挥手,宿辛便又退了下去,真正来无影去无踪。
南宫皇帝又对辰安说:“苍龙营训练严苛,远非你在暗卫营所比,能不能活着走出来,就看你的造化。”
辰安抖了抖唇,没出声。南宫皇帝继续道:“若你能完好的从苍龙营里活着出来,禁卫军副统领一职就是你的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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