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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妃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本宫也不是娇养大的。”

望着眼前出尘脱俗、清清冷冷的女子,南宫扶裕实在无法将她当做庶母看待,但礼法如此,不能免俗。南宫扶裕别过头,低声说:“儿......儿臣去看看这周围可有饱腹的果子。”

昭妃点了点头,“别走远了。”

南宫扶裕应了声,“好”,便急匆匆的移步离开。

昭妃与南宫扶裕差不多大,只是因为国师所言的天命,皇帝就将尚在仙云庵清修的昭妃迎进了宫,不但封了妃,还赐封号“昭”,足以见其重视程度。

但昭妃入宫时,皇帝已年逾花甲,而昭妃却还是桃李年华。因此昭妃入宫后,皇帝并未召过昭妃侍寝,也未去过昭妃宫里。但因着昭妃的特殊身份,这宫内上上下下无人敢怠慢她。

且皇帝特许昭妃可以随意出宫至仙云庵清修,这次南宫扶裕正好去仙云庵附近办事,便得了皇帝的吩咐护送昭妃回宫,却不想途中欲如此大的变故。这杀手得目标到底是他自己,还是昭妃,南宫扶裕采了果子回来都还没想明白。

他用长袍兜着果子,隔着几棵茂密的树丛看着忙紧忙出的昭妃。

这处居所应是许久没人住了,方才南宫扶裕只是略微收拾了一下。方才昭妃的清清冷冷的模样还未从南宫扶裕的脑中散去,还以为她真的不在意这地方,却没想是个爱洁的。

南宫扶裕没在掩藏,大步走了过去。昭妃抬头看向南宫扶裕,脸上因忙碌而染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回来啦。”她并没有因为被南宫扶裕抓包而觉得难为情,反而坦坦荡荡拿了东西出来装南宫扶裕长袍上的野果子。

见南宫扶裕看着她方才收拾的,手里拿着果子装在篮子里,嘴里轻声说道:“怕你住不惯,便又收拾了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完浅浅抬眸,南宫扶裕望着她清透的眸子,心内一震,竟是狂跳了起来。她——原是为了他而收拾......

自小便每人如此照顾他的感受,即使与他最要好的楚宏义与洛宁,也是他照顾他们多一些。

南宫扶裕不敢再与昭妃对视,接了她手中的篮子拿去放了,只在错身的时候极为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昭妃嘴角勾起了一个浅笑,但背过身的南宫扶裕并未得见。

昭妃入宫与南宫扶裕入朝差不了多久,所以这些年南宫扶裕也护送过昭妃许多次。毕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其他皇子并不是那么愿意做。

但与昭妃的接触却是从这一次遇袭开始的。

“殿下,这是祥和宫那边送来的。”南公公将手里的果子饮放在南宫扶裕的几案上。

南宫扶裕从书中抬起抬眸轻瞥了一眼,“嗯,知道了。”

南公公福身退下。

待南公公走后,南宫扶裕才将手里的书放下。果子饮装在琉璃壶里,颜色绚丽多姿煞是好看。南宫扶裕把琉璃壶里的果子饮倒进琉璃杯里,轻嗅半晌,这才浅啄了一口,而后一饮而尽。夏日燥热,一杯果子饮下肚,驱走了浑身的烦躁与疲惫。就着这果子饮,南宫扶裕这半日倒是处理了不少公务,就连那堆积在一旁许久的,也一并处理了。

昭妃闲时会亲自做一些民间的吃食,宫里不常见,倒是让人觉得稀奇。她从前做了这些,也就给皇帝和后宫的几位宫妃匀一份。但那次与南宫扶裕遇险回来后,阖宫上下她一个没落的都送了。这其中深意,大概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懂。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但南宫扶裕同昭妃的关系却愈加的亲近,只是这样的关系让南宫扶裕日日如履薄冰,放不下也拿不起。

洛宁在宫中等着楚宏义回来娶她,等来的却是楚宏义回朝受封和她即将下嫁离国世子的消息。

南宫王室式微,诸侯国崛起,其中以离国实力最为雄厚,皇帝不得不将最宠爱的公主下嫁于离国。

得知洛宁即将和亲的消息,南宫扶裕头一次没有去盘算利益得失,直求到了皇帝面前。

而皇帝并没有给他任何脸面,怒斥了一顿后,让他跪在了宣德殿外。

那日大雨滂沱,没有任何人为他求情。他眼前闪过皇帝眸中不加掩饰的厌恶,原来他一直都只是父皇手中的棋子,他并非因为欣赏他的才能重视他,只因为他听话,他身后没有任何势力,他除了皇帝没有任何依靠。原来,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南宫扶裕在宣德殿外跪了整整一日,来自于皇子大臣的冷嘲热讽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里。他原来没有任何的资本去为洛宁求情,早该知道的,皇帝冷心冷情,就连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都能当做交易送出去,何况他一个棋子,这宫中哪有他说话的份。

……

“殿下。”

淅沥沥的雨声中传来一声难言的关切,南宫扶裕转头看向伞下的昭妃,她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

南宫扶裕浑身湿透了,他狼狈的站在宫道上望着眼前的女子,扯唇笑了笑,“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出来了?”声音沙哑低沉。

昭妃看着南宫扶裕没有躲避他的视线,“我担心你。”

“跟我来。”说着就往前走去。

雨太大了,宫道上没有一个宫人,南宫扶裕放心的跟在昭妃身后,不怕人发现。但就算有人,南宫扶裕大概也会跟着昭妃去,他......似乎已经撑不住了。

昭妃将南宫扶裕带到一处阁楼里,那处是暖房,平日里宫妃逛累了,都会在那儿歇息,东西倒是一应俱全。

但今日的阁楼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一看就是有人提前准备过了。

昭妃让南宫扶裕先去耳房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那里面早有备好的干爽的衣物。

南宫扶裕再出来时,昭妃已经沏好了茶在等着他。

“来喝口热茶。”昭妃闻声唤着南宫扶裕。

南宫扶裕视线在昭妃身上一扫后,拿了木架上的干净的沐巾走向昭妃。

他一步步靠近她,及至昭妃身前,他单膝下跪,仰头看向她,询问道:“可以吗?”

昭妃伸手抚开南宫扶裕额前的碎发点了点头。

南宫扶裕把沐巾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虔诚的托起昭妃的玉足,将她湿了的鞋袜褪下,而后用沐巾为她细细的擦拭。

他让昭妃擦干了的玉足放在自己的腿上,而后又去擦拭另一只。待都擦拭干净后,南宫扶裕抚着昭妃湿透的裙角,沉声说:“因为我的无能让你沾湿了裙角,是我对你不起。但......”他抬头看向昭妃,“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将这些都连本带利的还回来。”南宫扶裕的眼角红透了,内心的悲愤已到极致。

昭妃抬手覆在南宫扶裕脑后,轻轻一带,将人揽在了怀里。南宫扶裕一动不动的靠在昭妃怀中,闭着眼终是湿了眼角。

这一夜室外的大雨滂沱阻隔了室内的温情,谁也不知这一夜在这不起眼的阁楼里两个无处安放的灵魂找到了心的归处。

......

“皇兄,他回来了?”往日里风光的帝姬洛宁,如今满身的颓唐。

南宫扶裕不敢看身前之人,只低着头喝着早已见底的茶。他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洛宁惨然一笑。

从皇帝下旨赐婚开始,洛宁到如今已被关了月余,就连远在边城的楚宏义如今都已回到了永安城,只是几人都还未相见。眼见婚期将至,皇帝这才将洛宁放出来走动,这一月的禁闭已让她看不到希望,自然也无再反抗的力气,皆因皇帝抓到了洛宁的痛处。

“皇兄,你要是见到他,帮我告诉他:'缘分已尽,再无相干'”。

“洛宁,你......”南宫扶裕震惊的抬起头看向洛宁。

洛宁苦笑着摇头,“父皇已经知道了我与他之事,只是他还不知这人是谁,他已经动了杀机。若宏义不知轻重的捅到了父皇面前,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不如就这样断了,至少性命无碍。所以,皇兄,洛宁求你,一定拦住他,一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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