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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走下莲花鼓,站在大殿之中躬身贺道:“唯愿母后百岁千秋,万古长存。”
雍国太后死盯着慕青的一举一动,好容易才扯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听似温和的回道:“皇儿今日有心了。”说着站起了身,接过一侧宫人递来的王袍,一步一步的走下玉阶,停到慕青身前。
她笑言:“夜晚天寒,王儿可别招了寒气。”说着将手中的王袍亲自披到了慕青身上。待慕青穿戴整齐后,他搀着太后又踏上了玉阶。两人在上首站定,太后道:“开宴。”
宫人们这才鱼贯入内,将膳食一道道的摆在使臣及大臣们的桌案前,舞姬乐姬也在宫人门退下后缓缓入内,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殿中倒是一片祥和,只是最上首的两人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雍国太后脸上的笑容僵硬得明显,偏偏又不能在此时下了脸子,装得好不辛苦。
反倒是慕青,斜倚在王座上一手搂着美人,一手拎着琉璃酒壶好不惬意。王袍微敞,露出里面的红衣却是被唇边滑落的酒渍浸得更红,妥妥一副昏君的模样。但是在场谁不知,这雍国实际掌权的是那太后,雍王慕青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他如何昏庸,倒真是没多大影响,只不过各国多了个笑柄罢了,
雍国太后神色愈加难看,她省去了使臣献礼这一环,直言身体不适便是先行离了席。待太后离去后,慕青更不收着了。他那王袍将掉不掉的挂在身上,跌跌撞撞的穿行在舞姬中共舞,还邀着使臣大臣们饮酒作乐。
冷眼瞧了整场宴会的辰安早已有些坐不住了,他是真不喜这雍王慕青的所作所为,就是多看一眼于他来说都是污了眼,虽说那场莲上舞的确令人惊艳,但多的他死活是赞赏不起来。尤其是在看到坐在自己身侧的南宫明赫,满脸笑意时,心中更是如针扎一般。
难道,殿下喜欢?
不过慕青如此,倒真是让人对雍国放心不少。实力雄厚又如何,架不住王上昏庸,外戚乱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晚有一天会大厦倾颓。
如坐针毡的辰安,正想寻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就有宫人悄悄来寻,说是太后想见一见永安城来的贵客。
辰安同南宫明赫对视了一眼,而后颔首起身跟上了宫人。
没有走多远,只是在隔壁偏殿。宫人带着辰安一行往殿门处走去,而后有宫人拦住了角木同另一名苍龙卫。领路的宫人解释道:“太后娘娘只见你们二位。”
辰安对角木点了点头,而后带着南宫明赫跟在宫人身后进了偏殿。
偏殿里静谧无声,引得人不自觉的就放轻了脚步。转过一扇山水画屏,就见雍国太后倚坐在软榻上,品着清茶。
“来了。”淡淡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
还是领路的宫人应了一声,“太后娘娘,贵客来了。”
“嗯,入座罢。”
南宫明赫于雍国太后素未谋面,但就方才在殿上她的那一番表现,南宫明赫就知道这雍国太后识得自己,这便也不遮掩了,只对太后拱了拱手就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而辰安却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走到南宫明赫身后站定。
雍国太后抬了抬眼,放下手中的瓷杯,对辰安说,“你也坐。”
辰安没动,只待南宫明赫看了他一眼后,他才在南宫明赫的下首坐下。
雍国太后瞧着两人的互动,轻笑道:“看来这南宫楚河不得人心,就连亲封的太尉都以旁人马首是瞻,这天下坐得倒真是可笑——”许是想到了什么,那笑意慢慢的又淡了去。
“说吧,费尽心机的来这千秋宴有何贵干?”太后扬了扬手,宫人尽数退去,只余一位嬷嬷站在她身侧,“明赫殿下。”待宫人离开后,太后便点明了南宫明赫的身份。
南宫明赫本也没打算隐瞒,也就笑了起来,承认了这身份,“晚辈不请自来,还请太后别见怪。”
雍国太后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胆大,也不怕本宫杀了你,或者把你交给南宫楚河?想来他也乐得与本宫做这场交易。”
南宫明赫闻言笃定的道:“您不会。”
“哦?”雍国太后笑道:“到底是年轻。那你说说本宫为什么不会?”
“您和我合作必然比同南宫楚河合作更有利。”南宫明赫道。
“怎么说?”雍国太后好以整暇的看着南宫明赫。
“晚辈与您今日才第一次见面,自然不敢大言不惭的说了解您,但对于南宫楚河我却是了如指掌。他不是个好相与之人,看他上位以来连年增加的岁贡就知道,他对这些诸侯国并不准备手软,必要的时候说不定要动上一动也不是不无可能。”
“而且他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就连朝廷里对他不满的官员都不在少数。相比较而言,我手里的筹码就比他多得多,而且是名正言顺。我现在没有能力向您保证什么,但至少不少比南宫楚河差。至于您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不插手,坐山观虎斗就是,于您来说并不损失什么。”南宫明赫一番话说得是有头有尾,把一切厉害关系都摊在了雍国太后面前,只等她表态。
雍国太后挑了挑眉,“真就如此简单。”
南宫明赫诚恳的笑了笑,“是,就是如此简单。”
雍国太后没有立即回复南宫明赫,而是又端起瓷杯细细品茶。南宫明赫也不急,也抬起茶盏浅啄了一口。
雍国太后自然心里也有盘算,她确实早就对南宫楚河的所作所为不满,但也从未想过要反了他。毕竟这雍国在外面人看来确实实力雄厚,但只有她知道,这里面已是千疮百孔,而且......慕青。罢了,不过是坐山观虎斗,依他就是。说不定到最后是否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未可知。
“殿下的提议本宫会考虑,只是也想要殿下的一句话,不然本宫如何能心安?”能坐到这样的位置上都不是善茬,心思自然都是百转千回。而且,这口头的承诺,说起来也都是空话而已,这是这空话说着总归还是得让人信服。
“南有蛮夷,北有鲜卑。于我朝皆是虎视眈眈,本宫只愿诸国齐心,才能千秋万代。”南宫明赫掷地有声的对雍国太后说道。
雍国太后眼底这才隐隐透出几分赞赏,“既如此,那本宫就祝殿下得尝所愿。”说着以茶代酒,与南宫明赫饮了杯茶。
南宫明赫方才那番话所指除了有抗外敌之心,还有层意思就是,他上位后不会动诸侯国,这层意思雍国太后是听懂了。
两人相谈甚欢,及至宴罢,雍国太后才让人送他们二人出了王城。
......
“别动!”带着酒意的嗓音响起,殿中所有的宫人顿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慕青卧坐在软榻上,王袍早已不知道被扔到了何处,身上只余方才在宴中跳舞时所穿的红衣,红衣敞开的胸膛上是涔涔的酒渍,在烛光映衬下竟然人有些灼目,但殿中的宫人却是没人敢在此刻直视他们的王上。
慕青此人虽说做事随性荒唐,但那一张脸却是美到了极致,尤其是跳舞时以及醉酒时,此刻的他耀眼得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自己是亵渎。
慕青瞧着跪在殿中得那名宫人止不住的颤抖着,脸上更添了几分薄怒,“说了,别动。”
第六十七章 慕青(二)
那宫人头上顶着一个双耳瓷壶,慕青有一搭没一搭的从箭筒里抽出羽箭朝宫人头上的双耳瓷壶掷去。若是醉酒后的慕青手一抖没控制住力度,那这宫人不说惨死当场,那也得见些血。而且这头上的瓷壶也不能掉,若是碎了,他一样没命。所以他才止不住的发颤,却又惹得那祖宗不悦,一个劲儿的让他别动,可他又如何控制得住啊!
宫人背上的衣衫湿了大片,但不光是他,殿中跪着的所有宫人都是一身的湿汗,皆因殿中还烧着炭。但龙舟节已过,哪里还用得着炭火,是以在王上宫里伺候的宫人,这几月往往是最难过的几个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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