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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尚临骇然,周围将士更是惊呼,“莫非,这是人皮?”
沈白舒摇头,解释道:“江湖上有一种术法叫易容术,现在所见的只是一般手法,只临摹了脸皮,还没有缩骨和变音,要是会这两样的易容就都是高手了。”
沈白舒拿胳膊戳了戳俞尚临,“明白了吗?”
良久,俞尚临心中豁然开朗,立即起身。“原来如此。”
原来,柳立平这个身份是真的,但这个人却不是他本人,而是有人易容成他的模样,顶着柳立平的身份做奸细。
原来,从来都不是军中出了叛徒,而是细作杀掉原来的将士,再易容成将士的模样,顶替他们的身份。
所以无论他们怎么查兵役册都是徒劳,因为,这个身份永远都是真的,而那面具下的人却是假的。
还有之前侦察营的汇报人数时,也是个假的侦察兵,真的那人早已被杀害。
“全营集合,一个个的查,特别是侦察营和巡逻队,给我重点盘查。”俞尚临终于如释重负,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当日,老天都来做验证,下起滂沱大雨,沈白舒说“易容术碰不得水,沾了水那层假皮就掉了。”
很快,易容的假兵露出真容。
如果是真的士兵,平日军营的哥们儿兄弟很是熟识,只有冒名顶替的奸细才会谁都不认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一场大雨已经将烟尘冲刷干净了。
一共绑了六十七人,俞尚临难以置信自己的军营中竟这么多细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
六十七条将士的命啊,俞尚临心有惋惜。
这些奸细也都交代了自己是如何作案,将真的士兵杀掉自己顶替上来的。
因为俞尚临治军以“仁”,所以每每休沐就不会约束着自己的兵去寻欢作乐,有些士兵常常留恋青楼,喝得醉生梦死。
细作们就趁此时机将其杀害,抛尸荒野,自己再顶上一层皮,用着士兵的身份潜入大营。
审讯营里,昔明问道:“你们的头目是谁,可在你们其中?”
细作们齐刷刷看向一人,那人脸上带着一长条刀疤,声音嘶哑,口音有些奇怪,细看才发觉竟是沙亚人。
昔明继续审问道:“你就是告诉附山作战计划的人?”
那人一脸傲气,仍是不肯低头服软,带着沙亚人特有的野性回道:“是我,怎么样,怎么还不杀了我,你们倒是杀了我呀!!哈哈哈。”
“那剩余的山匪呢,你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
“杀了,吃了,饮其血肉,你要尝尝?”
昔明眉头紧锁,对此人的言辞简直深恶痛绝,“将他拷上铁床,用红铁问问。”
他说话并不振聋发聩,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侍卫们照做。
“啊啊啊啊,斯瓦斯木挞,轰红举列……啊啊……”
整个审讯营都回荡着凄惨的叫声,连帐外的人都听得无比清楚。
“他在说什么?”
懂沙亚人语言的侍卫附耳过来道:“在骂人。”
昔明:“……”
昔明脸黑尽……
“是——继续审。”侍卫对行刑的人说道。
昔明审人从不手软,怎样残酷怎样来,反正都是要死的,只要在交代前断气儿都行,随他折腾。
他这样审也确实奏效,很快那沙亚人就交代了。
——我披着你们将士的皮,探听到你们的作战计划,然后……就去找那个土匪头子。
我本以为附山那家伙至少有一战的勇气,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收拾包袱准备跑路了。
“他又为何会相信你的话,最后又不逃了?”
昔明正襟危坐在木椅上,冷着脸继续问道。
“他除了相信我还能怎么办,他想逃?能逃到哪儿去,几千人行动起来可不小,你们失败,不还有涣州拦在山的另一边。他只有选择跟我,我有你们的计划,不会败,只有我能救他们的命。”
“挟持村民也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是啊,不然呢,附山那个蠢家伙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告诉他先带一部分人挟持村民,守城兵力薄弱,你们还有人质,怎样算他都该逃得出去的。”
“剩下的四千人,你藏哪儿了。”
“……涣州……,让他们伪装成难民去涣州过普通人的生活。”
“你们也配?”
“哼……”那沙亚人顿了半晌,接着交代:“说到底他们手上也从未沾过人命,顶多打家劫舍抢粮食,活不下去啊,只有抢,但却没有滥杀过。”
“你是沙亚人,倒挺为土匪着想。”
审也审完了,昔明提着佩剑,速速将结果上报给了俞尚临。
俞尚临和他大哥正在谈论着军事,听完,敛了神色。
俞尚临沉声道“近四千人去了涣州,哪有这么大一批流民,涣州地界我们可无权插手。”
俞尚恒也皱眉,神色凝重,“涣州没封城,此次也未出兵,可能都不知道我们这边在剿匪呢,何况除了涣州,土匪还可以分成几路向下走去地沧州,这样人少目标小,何况地沧州州府也不知情,就会将他们收留进城。”
俞尚临扔下案卷,问道:“沙亚人又是如何习得易容术,又是何时潜入我军中的?”
昔明一五一十道:“这群沙亚人是常年活在边境的人,十年前两国交战,他们便逃往了大境内,据那头目所说,他们是在这几年里跟着一个江湖人学的,他们居无定所也时常留宿烟花相柳之地,发觉这些将士也在,便杀了将士潜入军中。”
俞尚临联想着边境战报道:“前年开始,沙亚人又往大境边界增派兵力,他们这样做是想回去?”
昔明不答,不是他该回答的从不插嘴,不像梁郁尘,因此重任都是交予昔明在做。
俞尚恒思索道:“很有可能,只要出了聚风城,再往前趟过秋原,前面就是玉兰关,关外就是沙亚部落了。”
“从那么早他们就开始计划了,看来沙亚人仍不死心,这战事真是一触即发。”
第10章 触目伤怀
俞尚恒见他这样忧心,安慰道:“你小子,怕什么,他沙亚人来一个我杀一个,就算攻进来,前面还有你哥我顶着不是,再不济也还有父亲,总不济让你个城守尉出关杀敌。”
“我怎么会担心这个,就是战事一起,百姓就再无宁日。”
“好了,想这些,倒不如现在就开始砌城墙,堆战垒,操兵戈。”
“是,是,大哥说得是……”俞尚临不愿跟他再犟起来。
俞尚恒将说教收起,郑重道:“下午我就带兵走了,你去爹那里呈报时别惹得他老人家不悦,知道了吗?”
俞尚临点头,还当我是小孩不成……
午饭后,俞尚恒带兵离开了聚风城,他们都是澜州各城的守将,前来支援不可久留。
兄弟俩站在城门口就此分开。
这起战事到此再无疑点,俞尚临送走他哥回到营中,见沈白舒站在大帐外,似是在等他。
俞尚临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笑问道:“沈大夫今日怎有闲心出来看看我这军营。”
沈白舒懒懒的回到:“看看俞将军是如何管理军营的。”
“怎么样,军风优良不是?”
“嗯~俞将军治军有方,让我这平民顿生从军之心。”
两人都轻笑一声,俞尚临摸了摸鼻子,回道:“沈大夫实在不适合吹捧啊。”
两人数落了几句后,沈白舒才道:“俞大人,叨扰数日,我也该回去了,城门还封锁吗?”
俞尚临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失落,良久才道:“不封了,战事结束,军中也肃清,沈大夫何不多留几日。”
“事发当晚,村里的长辈与我一起逃亡前来城里,半途我潜入匪群,让她一人独自前来,不知途中是否有危险,我已多日未曾去寻她们,还是有些担心。”
俞尚临本想再留一留,可眼下人家是要去寻人,怎么好再寻什么借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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