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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舒最后一点理智尽数击碎,他手收紧捏住原本就划破了的脖颈:“你找死!”

柳宣颂颈间血染红了沈白舒的手,沈白舒只觉得恶心,但没办法,柳宣颂是唯一 一个知道俞尚临在何处的人,纵然沈白舒现在想将他千刀万剐的心都有,却不得不忍。

柳宣颂一副无所谓生死的模样:“你好心善呐!我的师兄,怎么不杀了我呢,快杀了我啊,我可是差点害死你的人,也是杀死师傅的人,不是要报仇吗,怎么还不动手呢!”

沈白舒手背青筋冒起,只要再用一点力,就能杀了他,可他不能杀,他的将军还埋在雪里。“你不说,我自有办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闻言,柳宣颂方才暗笑的脸瞬间暗下,“你要做什么,沈鹿景,啊!”

沈白舒挑了他手脚筋脉,封住他的主脉使其血流不尽不得死,“还不说么!”

周围寻找俞尚临的士兵听到这声惨叫,听得头皮发麻,沈白舒侧眸看过去:“看什么看,继续找,找不到人今天都别想回去。”

梁郁尘和沈白舒相处这么久以来,从未见他这样生气,如果再找不到俞尚临,他怕是会疯。

柳宣颂本就吊着最后一口气,现在又曾几处新伤,但他想昏迷都不成,沈白舒银针扎在他命脉处,只要他不交代便咽不下气,想死都死不成。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白舒匍匐在雪地里,不停刨雪。

在一望无垠的白里,看不到其他颜色,他这是第一次希望俞尚临穿的不是银甲,跟雪的颜色不相似才好,这样他一眼便瞧得见雪里的余色。

士兵此时对梁郁尘道:“外面战斗已经结束,罗老将军要带俘虏回营,余下两千人来帮着找将军,实在找不到……罗老说,就收队回营,等来年春初雪化再来……收尸。”

梁郁尘挖雪的动作一顿:“闭上你的臭嘴!”

沈白舒虽没在一处,但还是隐约间听到谈话,心中绞痛,隐忍半晌的痛此时全数奔涌而出。

沈白舒猩红的眼,逐渐湿润一片。

他哭了。

“啊,阿临,你在哪儿……你回来啊!……”他声音嘶哑、哭腔悲痛欲绝。

雪原上忙着挖掘的士兵皆默不作声,继续手里的动作。

“阿临,你说过……你说过今日要得胜而归,怎能食言呢?”

“阿临,将军……”沈白舒将声音都唤哑了,却仍没有回应。

茫茫雪地里,人影点点。

所有人都听见这撕心裂肺的喧吼,本就不抱几分希望的心为着这点动容也不能放弃。

沈白舒今日一早为俞尚临亲自带上头盔,披上战甲,他本以为与木法联手,两方军队加起来十几万人杀柳宣颂一万人简直绰绰有余。

他担心之前每一场征战,认为这一场战至少是胜券在握的。

可不曾想,十几万人杀一万人,竟让他的将军单独与柳宣颂相斗落入了险境。

他更没想过他今日再见不到他的将军。

他紧握红绳,在雪地里与他唯一的联系。

柳宣颂吊着最后一口气,听见沈白舒绝望的嘶吼,竟下意识的哽咽了喉咙,最后他手指了指山坳深处,他斜对面方向。

他想这辈子对沈白舒的报复也够了吧,临死前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眼睛被他毒瞎了,岂不比找不到人更好,他要让沈白舒视如珍宝的一切都破碎、有缺。看他悲痛才会使自己快活。

因此才给沈白舒指了方向。

沈白舒盯着他的动作,连忙招呼着士兵在那个方位往下挖,将雪铲开。

最后,沈白舒看到那银甲覆雪,俞尚临仰面埋在雪堆里,沈白舒赶紧擦了眼泪,忙不迭地诊脉,检查他身上的伤,搬动时嘱咐着士兵们小心行事。

最后撤离时,沈白舒收回了银针,至此,柳宣颂才彻底断了气。

沈白舒才不愿让自己的银针给这恶人陪葬。

死在雪山里,以天地为席也算收尸了。

大战已结束,余下的就是议和以及臣服的诸多条款,沙亚王庭士兵尽数成为俘虏,再没了作战的条件,而王族已经被杀个干净,只剩三位王女掌权。

不过议和之事得由亘京来人,沙亚三公主作为议和条件嫁于大境太子为妃,意在永结两族之盟。

俞宗庭带了兵,战事结束后得将各地的兵调回驻守,遂伤势稍好便启程回了雁鸿城。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昔明也康复,梁郁尘还是大大咧咧的模样,从未有变。

俞尚临不在,付霄和昔明他们将韩永钏的骨灰送回亘京安葬,他的家眷泣不成声,天启帝追封其为二品护国将军,是对一生奉献于战场上的将军的告慰。

白狼被木法斩于刀下,而木法却被罗正扣押,所有沙亚兵都等着亘京内的天启帝下旨处理。不能为其留有战斗力,也不能违背人道全部坑杀。

在决策下达之前,聚风城内原有的士兵全都好奇自家将军去了何处,都知道受了伤,但连个人影却再未见到,而军营里的沈军医也不见了踪影。

李盈在军营内问着韩辰:师父师父,白舒哥哥去了哪里?”

韩辰轻语道:“他们啊,过他们的日子去了。”

“白舒哥哥还会回来吗?”

“会的,等将军痊愈了他们就该回来了吧!”

这是战后第五天,聚风城内已经逐渐有百姓回归,商铺已经开业,曹辉经历战乱后一改先前阿谀奉承的模样。

俞尚临不在,城内治安他倒也管得井井有条。

一场大战从来不能湮灭百姓对生活的向荣,而我们众多人是其沧海一粟。

磨难常有,荆棘常存。

能活着已是最大的幸运。

第96章 失忆

年关将近,沈白舒就在桃蹊村的竹屋内给俞尚临治伤,茸羽也知道俞尚临伤得重,且有好些药材市面上都难买到,遂回百医谷去取药材。

这都十几日过去了,俞尚临还未醒,他伤着了脑袋。

雪块砸在了头部导致昏迷。

沈白舒每天都细心的照料着,说说相识时间内从未对俞尚临说过的话。

“想起初识你受伤的那七日里,我是真的挺烦你,那时我不想照顾人,我自己也病魔缠身,对你简直没有好脸色,每日除了煎药送饭,其他的事都未仔细注意过,现在想来,那时你七天都没洗过澡,你这样爱干净的一个人,还真是委屈你了。”

沈白舒擦拭着俞尚临的身体,但床上的人并未有任何回应。

沈白舒继续道:“当初救你时,你也是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我仔细看你,觉得你模样生得真好看,且体魄也好,当时就想过,这聚风城内的姑娘还没有哪个能配上你。”

说到此,沈白舒不自觉的笑了笑。他当时拄着脑袋在案头守了一夜,虽然最后睡着了,但前半夜可以说盯着这个闯入的人看了好久。

说实话他在聚风城还真未见过相貌如此好的人,哪怕之前闯江湖半生,比俞尚临脸蛋俊逸的,也是屈指可数。

沈白舒这样回想着,又自顾自地说。

“后来相处下来,你还挺会照顾人,就觉得你若娶了哪家姑娘也定是她的福气。”

“阿临,你可知,你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气质,带有亘京贵公子的矝贵也有身为武将的豪迈,既有柔情也有铁血。当时在城门下战匪时,你射箭的英姿我至今不忘。”说着沈白舒还比划起来:“诺,就像这样的立于马背上,我当时回头一看,发现身形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是你。”

沈白舒将他身体擦拭干净后又换上新衣:“腊八节我煮了粥,不好吃,我想吃你做的,听梁郁尘说我闭关养伤时你学了好些蕲州菜,可是我都还没好好尝过,你可得早点醒来,我嘴馋得要命。”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茸羽拿药应该就快回来了,今年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你就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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