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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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亲叔叔?”

“嗯。”芭比忽然奸笑。“或许是缘分到了。”我笑得很虚弱。“我不敢想。”

“你和公司那个ray摸nd怎么了?”

“不知道啊。他大概会以为我在外面有情人,因着我和他的关系愤然殉情。”

“别理会他。那种货色!”

“其实他也不算太差。”为了自己为了他,我也该辩护一下。他可有挂念我?

除了上床之外,应该还有多一点。

我伸懒腰,想起一个不属于我的人。

芭比问:“若果那个ray摸nd告诉你他爱你,愿意和妻子离婚,你会怎样做?”

“他不会这样说的。”我摇头。

“有这种可能性。”芭比坚持。

“不会。”我肯定。

“你又不是他,你怎知道?”

也是的,我又不是他。但是,我知道。

“不说了。”我说。

“你逃避。”芭比斜眼看我。

我窝在沙发上,懒得再去想。

事实上,在未来的几天里,我将会非常忙碌。我发了一封电报到纽约给辛达维的弟弟,又替辛樱找了一个有名的中国藉钢琴老师。我也请了假,专心陪伴辛樱。上了一堂钢琴课之后,我问辛樱的意见:“钢琴老师还可以吗?”“还是爸爸好一点。”她实时响应。

“这位老师在国内外也很有名。”我说。

“爸爸小时候是天才音乐家,十四岁便入读茱利亚学院了!”辛樱收拾琴凳上的乐谱,语气颇为不屑。

“可是你爸爸只不过是个钢琴老师,刚才那位”“若果爸爸不是断了指头,他的成就不只如此!”

辛樱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使我心寒。

“断了指头?”我怯怯地问。

“爸爸左手的无名指断了一节,别人有三节无名指,爸爸只余下两节。”辛樱伸出五只手指,在我面前示范。

我点点头,明白了。“是意外吗?”

辛樱摇头。“在我未出世之前,爸爸已断了手指。后来我问爸爸,爸爸说他是故意的。”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她说。

我盘起手臂,老实不客气地说:“我不觉得我是外人。”

辛樱撇嘴。

我再说下去:“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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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你的叔叔不出现,我极有可能会长久照顾你。”

“社会福利署会照顾我。”她非常顽强。

我冷笑。“好,若果你愿意住甭儿院或者被分派到不知名的家庭,你就去社会福利署吧。”辛樱神情放松下来。“你不可以赶我走。”语调变得温柔。

我满意地点点头。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爸爸要自断指头。”

辛樱望着我:“其实我不知道。”

我扬起眼眉。

“我肚饿。”她岔开话题。

我垂下双手,不想逼人太甚。“想吃什么?”

“儿童寿司餐,有玩具那种。”

我点点头,伸出手来。她走前,乖巧地让我握着。“王乳,你要答应好好对待我。”她抬起头来。

“放心好了,我是好人。”我告诉她。

精灵的眼睛带着迷惘。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相信。

我是喜欢这个女孩子的,辜勿论她的爸爸是否因我而死,我也会喜欢她。她的倔强像小时候的我,但比我漂亮和醒目。

辛樱是个寂寞的孩子吧,我是寂寞的大姐姐哩,没理由会合不来。

那个晚上,我倾尽所有珍藏的钮扣,与辛樱一起做钮扣相架。她非常有兴致,玩了整个晚上也不说累。

晚间新闻过后我才抱她上床,她小声地对我说:“你和我一起睡。”我微笑,愉快地钻到被窝中。“我不想你睡沙发。”她再多加一句。

这样子多好,合作愉快。养育孩子真不是轻易的事,与辛樱相处了两天,疲累程度远比工作厉害,但若#x80fd#x770b着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又似乎比做外汇公司的人事行政部助理经理有意思得多。

我突然兴起了生孩子的念头。若果不能够顺利地恋爱一次,生一个孩子出来,然后疯狂地爱他也不错。看着他成长,给他最好的一切,令他永远快乐开朗。

把一生希望放在他身上,为他而活。传说中的轰烈爱情都是那样子的,把爱情的目标由男人转移到孩子身上,收获会否丰富一些?

抑或,结局都是一样,凡在人身上加诸希望,都只能落得失望的下场?

实在有太多事情不明白,虽然我已二十四岁了。从前,二十四岁的女孩子大多结了婚生了孩子,每天为着家事烦恼,替身边的人担心。但我,终日无无聊聊,不事生产。

我一生最大的成就是考入大学,然后,生命便停顿在那段日子。领着近二万元的薪金,干着比中五程度更浅易的工作。我是一条二十四岁的单眼皮寄生虫。

我看着辛樱熟睡的小脸孔。努力地照顾她,能否使生命更加美满?

忽然觉得,辛达维的死拯救了我的生命。他可能是命中注定让我停止浑噩的那个人。

我双手合起来,闭上眼睛,深深地感谢他。

翌日早上,辛樱说要回自己的家看电视,虽然理由不充分,我还是跟她一同返回对面的家。

大概是挂念爸爸吧。可怜的小女孩。

回到辛宅以后,辛樱并没有坐下来看电视。她进进出出家中各房间,一会儿翻翻她珍藏的漫画书,但是看不到十五分钟又钻到爸爸的睡房小睡片刻。刚以为她真的睡去,她却又突然说想弹钢琴。

辛樱可能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我走到辛达维的房间,翻看他的抽屉。我记得昨天看到他的日记簿,我想对他多知一点。那是一本啡红色的皮面日记簿,封面己十分残旧,渗了汗渍,而且给刮花了。

翻开一看,原来是活页式的,可以每年替换内页。

首页注明了年份,是去年的。

我细心阅读内文十月十三日今天是辛樱的生日,九岁了。再过四、五年,辛樱便会成为少女,再过十年八年,她便会离开我。真的不可置信,与她相依为命了九个年头,往事历历在目,不胜唏嘘。

昨天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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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起她母亲的事。我说不知道,这么多年了。那可怜的女人竟碰着我。

不知她生活可好?有没有再婚?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她为我生下辛樱。

辛樱说要到欢乐天地,我没有异议,或许之后还可以带她到大围踏单车。九岁了,再过数年便是少女。

当她长大之后,会否抱怨为父的不是?但愿她明白。

十月二十八日辛樱发高热,一百零三度,我抱她到医院的急症室。她很懂事,没哭也没撒野,只是频说很辛苦。明天替她请假吧,放两天假应该没问题。今天学生来学琴,辛樱迷迷糊糊地走到我们跟前,说发热也要练琴。她教我想起了初进入茱利亚学院的日子。女儿遗传了我对钢琴的热爱。

然而再钟爱钢琴,也比不上锁在心上的那一个。

谁是锁在辛达维心上的那一个?厅中琴声停下,我合上他的日记簿,放进大衣的内袋。辛樱走进书房来,说:“有鬼,要走。”

我皱眉。“你说什么?”“这间屋有鬼。”辛樱再说,脸上却没有惊怕的表情。

“世界上不会有鬼。”我只好这样告诉她。

“不,”她摇头。“爸爸死了变成鬼。”

“你爸爸上了天堂。”我试图纠正她。

“爸爸说没有天堂,他依然留在这里。”

“你看见他?”我问。

她没有回答,转身“咚咚咚”地走到大门口。

忽然一阵风掠过,我看了看那关得紧紧的窗。真的有鬼吗?

若果真的有鬼,#x5c3d#x7ba1现身好了,我渴望与你见一见面,好好与你谈一回。

我立正站在书房中央,却感受不到任何异样。老实说,真有点失望。我渴望与辛达维见面。

我带辛樱到公园玩了一会儿,陪她爬铁索荡秋千,后来买了两个甜筒,一人一个。“平日与爸爸相处愉快吗?”我问她。

“不错。”答得非常老成。

“你爸爸没有朋友吗?”

她摇头。“爸爸只有我。”

“没有女朋友?”

她又再摇头。

日记内锁在心头的是谁啊?“我便是爸爸的女朋友,我负责照顾他。”

我惊恐起来。“你是你爸爸的女朋友?”

“我命令爸爸冬天穿外套,吃饭前要洗手,教学生时要有耐心。”

啊,原来如此。

我取笑她:“这些就是女朋友的职责吗?”

她把包着甜筒的纸圈抛进废纸箱内,然后说:“难道你会知道?你是人家的女朋友吗?”

“你怎知我不是!”我生气。

“我没有看见你屋内有任何男人的照片,而且没有男人打电话找你。”

“那不是我的错!”我望着回荡半空的无人秋千,内心怅怅然。

辛樱可能见我神情沮丧,没再在此话题上纠缠下去。

也是的,三天不见,ray摸nd竟没有任何问候。而我,也只在致电回公司请假时跟他谈了两句。

我不是不了解,明明知道彼此没有额外的感情,却有着不大不小的奢望。当他偶尔表露多一点温柔和关心,我便会像中了彩券那样,欢天喜地。

我不见得是如此的喜欢他,大概只是不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所带来的反射。犯贱。

夜里,我捧着辛达维的日记阅读,着迷得像中学时代追看小说那样。辛达维的日记不是天天写的,说的事情也很琐碎,只是那个“锁在心上的人”持续地出现,生活的大小事情也会牵连着神秘的心上人。

我看到今年的记载。

一月十四日还有一个月便是情人节,我如常地把银颈链拿到首饰店翻新,那店主说,颈链太旧了,纯银度又不足,发黄变色是平常事。平常事?人心发黄变色又是否平常事?

本来好端端的,闪着的颈链挂在心上;忽然一天,它竟不再闪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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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错,不关别人的事。颈链依然在等,虽然我知道那人不会出现。

那么多年了,让我们都忘了吧。

一月十五日真奇怪,我整日坐立不安。把辛樱送上学,然后到寿司店买了两盒杂锦寿司回家,毫无兴致地吃了两口。那人会不会出现?不是说过会在二月回来见我吗?也十年了。当初许下的诺言,想必牢记心上,我自己就是那样,一直记着至今。娶了阿芝,生下辛樱,却依然没有忘记。我有预感,今年,就是今年了。等待一个明知不会出现的人,真是的。

辛达维一直爱恋着一个人,他耐心地等待,可是对方却没有出现。历时多久?

十年?是他说的。

那个人不是我,没可能是我。

晚饭时,我问辛樱:“你妈妈的名字是阿芝,对吗?”

辛樱把头从通心粉上抬起,说:“好像是。”

半晌后我说:“你爸爸有个心上人。”

“噢?”她斜眼看我。

“但不是我。”我说。

“是你。”她坚持。“他死之前每晚也在看你。”

我捧着通心粉,猜测着自己在辛达维心目中的地位。

半晌后我抬头,想通了:我有一个情敌。

“你爸爸一心二用。”我告诉辛樱,她不明白,奇怪地看着我,然后专心地吃她的通心粉。

彻夜不眠,我把整本日记从头看一遍。

辛达维的心上人不断地出现,字里行间看得出他对那半边心的重视,重重复复,是连串的思念。

而我出现的日子,是一月十六日。

一月十六日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女孩子。脸形长长,身材高挑,不算太漂亮,但胜在有气质。中学时代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教师,教地理科的,她时常拿着地球仪和大幅的世界地图。她很温文秀气,但开朗决断得像个男孩子。像她这样的女教师,暗恋她的男学生一定不会少,她也像是知道那样,经常都神采飞扬,又带点孤芳自赏。

我挽着菜篮,跟在她身后,心情非常畅快,仿佛回到中学时代,这是唯一一次相同的经验。

她有没有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必然是很优秀的了,因为她有着那样优秀的背影。

我跟着她走上一段路,发现她住在二号的大厦。

我笑出声来,心中的温暖无法形容。我从不知道,自己有优秀的背影,亦不曾有人以“有气质”来形容我。从小到大,我都活在“普通”和“不起眼”的阴影下,没有想过还有别的形象。

我叹了一口气,非常释怀。

然而,假若那天他挽着菜篮结识了我,往后所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会一样。我一定会欢欣愉快地跟他谈天说地,说不定还会给他弄上数碟小菜。不知道他那天买了什么菜?会否对辛樱的胃口?

我把日记簿按在心上,为自己的想像而感动。他为什么不走过来告诉我他喜欢我?

一月二十日女孩子有个艳丽的女朋友,浓妆华服,很脸熟,是明星吗?我看到她们一同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中步出,女孩依然清秀,穿着舒适的男装西裤;她的同伴则穿紧身低胸衣裙,把墨镜架在头上。

我还是喜欢女孩那形格多一些。很亲切。

辛樱刚才走进来向我撒娇,我告诉她,我遇上了一个很合心意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她明不明白,她只是嘻嘻笑。

一月二十五日女孩有没有五尺六寸高?高一些还是矮一些?女孩子高瘦才好看,最怕玲珑浮突那样夸张。今天,我看到她与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返家,他们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他们入了屋,好像是拥抱了,但是,我看得不清楚。

忽然,我有些不高兴。

我的心怦怦地乱跳,我知道,那个男人是ray摸nd。

二月一日我买了一支望远镜,可以安心地观察女孩。那个男人又出现了,是的,他们是情人,但是他们只是偶然走在一起。

我依然相信,女孩有良好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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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爱烹饪和做手工,她有收集钮扣来装饰旧物的习惯。她也喜欢听歌,有时候会手舞足蹈地自顾自跳舞,很有趣。

她总是独自一人居多,如我。

二月十四日女孩今天不知在看什么影碟,她看得很入神,厨房的水开了也不知。我会不会喜欢那出电影?可能我会喜欢。抱着她一起看,感觉一定很好。

她跟我一样,情人节也要留在家里,真是同病相怜。不如为她准备一份礼物,就送她我的银颈链吧。

#35273上我已经和她很熟稔了,虽然她不会知道我是谁。

二月二十日今天,我煮了一锅罗宋汤,辛樱很喜欢喝,我想送一碗到她那边。我见她今晚吃饭盒。真想认识她,但太唐突吧!而且,年轻女孩一定不会喜欢男人拖着一个九岁的女儿。还是算了。

二月二十七日女孩今天与男伴吵架,吵得很凶。他走了之后,女孩伏在沙发上哭泣。她爱他,他不爱她。是这样吗?若果我现在走去安慰她,她会否感动?

多么的喜欢她,真奇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时无刻想着她。每天的寄望就是等待她回家,然后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会否明白?我想一定不可能,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三月五日辛樱问我用望远镜看谁,我告诉她,是未来的妈妈。她双眼顷刻闪亮起来,嚷着要看。我不会让她看,免得后来不成事叫她失望。

自阿芝别后,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叫我这样动心。看到她笑我会笑,看到她流泪我会悲伤。

我爱上了她吗?我连她的声音也没有听过。她的气质那样优雅,她的声音一定很动听。

三月七日我站在她楼下等她回家,由五时半一直站到九时许,她也没有回来。我返家,辛樱说肚子饿,我给她焗了个微波炉pizza,然后才发觉,女孩已返回住所了。

突然间,情绪卷进了红色地带。我发怒,一掌掴在辛樱的脸上,辛樱尖叫嚎哭,然后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是这样的不试曝制。

三月十一日今天陈太的儿子来了两句钟。这孩子一向学习不用心,我一早不想教他,今天较平日多加一句钟,其实是因为他上星期有事缺席了。

时间是六时至八时。他迟到了十五分钟,变成了六时十五分至八时十五分。我很不满意。今天是星期一,对面的女孩会在八时许回家。我心不在焉地想着,不知道她在外头干些什么,回家以后又会做什么。我不想错过她的一举一动,希望可以在八时正走回书房看她。

陈太的儿子却不知就里地拖延时间,愈弹愈差。我光火了,大声斥喝他。看着他惊恐的眼神,我也吓怕了,唯有走到厨房倒一杯冰水,一喝而尽消除戾气,然后当我走回厅中时,陈太的儿子已经走了,这时才不过七时四十五分。

无所谓,我走进书房,准备等待她回家。

这是最后一篇的日记。十天之后,三月二十一日,辛达维从书房的窗口堕下,遗下一封写上我的姓名、地址的遗书。事情便是这样开始了。

他爱上了我。日记上是这样显示的。虽没有说明,但是他为我而死。我把脸庞贴着日记簿,心情跌宕,很难受。

带点神经质的男人;断掉左手无名指的第一节;以教钢琴为生;有个九岁女儿;妻子叫做阿芝;心中锁着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无从稽考;留下放在铜盒内的一条发黄银颈链,说是送给最爱的人。偷窥喜欢的女人;教小孩弹琴时脾气暴燥;女儿生日教他感触良多;闲时提着菜篮买菜。

一点一滴,他活到我心上来,他说话的姿势、弹琴时的神情、从望远镜中的窥望,我完全知道了,纵然我不能在纸上画出他的外形容貌,他已不再神秘迷离。

要喜欢他不难,我知我会喜欢这样的男人。他刁难时我会迁就,他弹琴时我会坐在旁边聆听,我还可以替他到街市买菜,傍晚时分接辛樱放学。我也会踏单车,大围的单车径,我懂。

为什么要死?不死不可以吗?只告诉我喜欢我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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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达维,你剥削了自己的生命,也剥削了我的恋爱机会。

我不会放过你。

我穿着睡觉的衣服走到对面大厦的九楼b座,纯熟地走进他的睡房,从他床边的抽屉拿出那个古董铜盒,把里面的银颈链挂在颈上。

我带走了樱桃街内的宝物。辛达维,你是我的。从今我们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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