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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心中有了数,不知道又是被哪个家族丢出来的弃子,让他自生自灭。

他裂开一副奸笑的嘴角,一双黢黑泥泞的大手拿起手中棍杖,毫不留情的向墙角姜年的大腿打去。

“唔……”姜年死咬牙关,闷哼一声,手里却抓紧了肮脏湿疣的稻草,仿佛这样才能维持最后那可笑的尊严。

他父母早死,而他瞎了眼睛,还废了灵根,被家族残忍抛弃沦落街头,如今是废人一个,还叫一乞丐打残了双腿要去行乞。

姜年无声的笑了,家族无情,嫡旁分支更是有着天大差别,就因为他是旁支的言灵子而阻挡了嫡子的路吗?

族里长老一死,那些嫡主人连最起码的真相都不曾查出,便由他自生自灭。

从一代天之骄子沦落为地上泞泥,他悔、他恨、更多的却是可笑。

“你这瞎子还笑得出,怕是不正常了,可别白费这副好容貌。”老乞丐皱皱眉,拖着瘸腿的姜年连拖带拽的出了那破旧寺庙。

昨日刚下了雨,外面路上湿漉漉的,老乞丐看着干净的姜年厌烦的撇撇嘴,一脚将他踹进稀泥里。

用那棍棒指指点点,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穿这么白净的衣服谁相信你是个乞丐,还不快点给我搞脏些,瞎子就是瞎子……”

姜年本看不见还瘸了腿,被老乞丐一踹,生扑进那肮脏泥坑里,溅起一身肮脏泥点子,混合着不知名的各种脏水,任由老乞丐对他所为。

将姜年折腾一番老乞丐又将他连拖带拽弄回那破寺庙,蹲下去不耐烦的教着姜年行乞的路数。

“瞎子,来跟我学,求求大爷赏点钱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

老乞丐将不同的话术重复了一两遍,墙角的少年丝毫不为所动,就像哑巴一样。

“他娘的难不成还是个哑巴……”老乞丐怒了丢了棍棒,一双脏手就要去翘姜年的牙关,姜年本就饿了几天,又被打断了腿,如今的他哪里犟得过那老乞丐。

“放…放开……”姜年手脚并用想要摆脱老乞丐的桎梏。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姜年的脸被扇到一旁,嘴角血迹留下,这一掌力气之大,姜年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脸上也火辣辣的。

“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老子好好教你不听,非逼得老子动手。”老乞丐站起来骂到,似乎不解恨又踹上一脚。

“他娘的爱学不学,饿死你个哑巴……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撑得住几天……”老乞丐一边走一边骂,走到门口拿着棍杖破碗又乞讨去。

姜年看不见,但听声音那老乞丐已经出去了,他这才动了动手指想撑起身来,腿还没有站定就摔倒在地,手上不知道被什么尖锐物品划到,一阵麻木刺痛,显然一大块皮被扯了下来。

全身上下钻心的疼痛,灵脉也损坏得严重,干枯、破碎、血色,姜年试着召唤身体里的灵力,一口血腥涌上来,他彻底变成了废人。

姜年想,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想好好睡一觉,睡过去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可全身地方没有一块好的,他稍稍挪一下位置都疼的要命,哪里睡得着,于是他发起呆,目光空洞的盯着某一处。

那双曾经被家族视为最晶莹剔透的眸子此时无神、空洞,甚至泛着黑,不知道是什么还在慢慢腐蚀着,每眨一次眼那双眸子似乎便加深一分,诡异荒谬至极。

外面似乎有细微的声音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下雨了……吗?

姜年的第一反应是用眼睛去看,后知后觉发现已经看不见了,才侧耳仔细听去,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他能确定外面确实是下雨了,雨还挺大的。

他好想淋淋雨啊,洗去一身污黑,让他带着他那可笑的尊严死去,也好比在这里被人摆弄。

“他娘的这鬼天气……”老乞丐的咒骂声从外面一直传入姜年的耳朵,“你这瞎子看什么看呢……”

老乞丐拧去衣服上的雨水,关上了那扇破旧嘎吱作响的门,幸好这是一场夏雨,落下来并不冷,下得急走得也急。

老乞丐就坐在那边上,黢黑的手随手擦了擦,拿起怀里的大黑馒头啃了起来,“也不知道啥时候停,耽误老子去要钱……”

姜年听着老乞丐的话并未做声,他知道老乞丐在吃东西。

他肚里本就没有东西,此刻听到老乞丐的动静竟觉得饿了,姜年抿紧唇并不动,他就算饿死也不会去讨要他的食物。

‘咕咕咕——’

姜年的肚子响了,老乞丐转头看过去,“老子还以为你能坚持多久呢?来,把老子刚刚教你的话说一遍,老子就分你半个。”

姜年紧抿唇,一声不吭,直接闭上眼靠在那墙上,一副谁都不理的样子。

“呵,有骨气。”老乞丐嗤笑一声,继续吃起馒头,也不管姜年罢。

姜年不知道在那屋里呆了几天,他浑身发重,脑袋里面乱成浆糊,肚子已经饿得痉挛,他要死了吗?

可是他不甘心啊……

“他娘的,可别死了,还指望你给老子多要点钱呢……”老乞丐粗鲁的掰开姜年的嘴喂水喂馒头,姜年呛了几口,才勉强吞下那已经馊掉的馒头。

他知道,他再也不是那天之骄子的少年郎,他如今只是沦为街头的废人,任何人都可以来踩上一脚,可是他又做错什么了呢?

怪他挡了嫡子的路?还是怪他无人护着可随意践踏?连最起码的真相都没有资格得知?

他不甘心,不甘心沦为别人的垫脚石,不甘心就这样无人问津,更不甘心得不到所谓的真相。

姜年一口一口吃着馊掉的馒头,原来曾经一身盛气凌人的少年郎,在此刻也得向活着而低头,在此刻,他丢掉了自己唯一且可笑的尊严。

他听见自己说。

“明天,带我出去要钱吧,我想活。”

第26章 是夫妻

“!”

姜年赫然睁开眼,额间已经渗出汗来,他手指蜷缩,浑身泛起了冷意。梦境不知何时竟勾出了他少年时的记忆,那段不堪回首、腐烂泥泞的回忆。

梦里的记忆过于真实,让姜年心脏一阵抽痛,却又不得不承认,那少时的他也就是现在的他。

“年年?”姜年听见温淮之快步走进,一脸担忧的模样,“可是做噩梦了?”

温淮之轻轻坐在床沿,替他轻柔擦去额间的汗,在晨光照耀下,清冷的脸多了几分柔和温润,那修长的手指碰见只剩下微微的暖意。

“……”姜年低垂着眸,晨光打下只余出一片好看的深深光影,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段不堪。

“只是梦到些以前的事情……”姜年蜷缩的手指轻轻放开,低着头的脸上隐在暗色中,看得并不真切。

温淮之为他挑去汗湿的发丝,顺着青丝往下顺着,动作轻柔小心,他也并没有追问什么。

姜年轻轻抬头,随即望进温淮之的眼里,语气随意却又有着化不开的浓绪哀愁。

“哥哥想知道年年以前的事吗?”

姜年笑得力不从心,湿漉漉的发梢黏着汗珠垂在额前,过分精致的相貌透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绮靡,薄色纱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挂在臂弯那。

温淮之轻叹一口气,语气温柔得要命。

“年年不想说的,我又何时逼过你。”

……

外面朝旭渐高,转成白阳曙天,院外那颗桃花树与朝霞相映,满空霞绮,曙光瑶灿。

‘扣扣扣’

“两位公子,门外的马车已经停好了,正在侯着你们去新住处呢。”

那丫头敲门道,声音大得足够撼动里面的人,似乎确认里面的人听见了这才缓慢离去。

温淮之打开门,那丫头却站在院门那看着里屋,见温淮之眼神转过,对着他裂开嘴角阴森森的一笑,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随即在那桃花纷飞里隐匿了身影。

“哥哥怎么了?”姜年关上门,看见温淮之盯着那处地方盯得认真,还以为他发现些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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