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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琉光宗的老祖,白发三千丝束好只余一些披撒在静雅道袍上,他面容英俊,看着比于有道年轻许多,但他眼里没有什么情绪,望人时仿若暗影,平白让人出一身冷意。
他定定看了温淮之一眼,才冷声道:“年轻人,这是我琉光宗,可不是你们左沧青城派。”
“老祖说的是。”温淮之颔首沉声。
他知道刚才的举动多有冒犯,只是不知道那书柜后有些什么东西。
“齐玄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万华镇的事我深表遗憾。虽然齐玄已经被我琉光宗除名,但作为补偿,琉光宗会负责阳城所有的开支以及万华镇遗留下的所有问题。”
“至于齐玄所拿到的献祭阵法,许有旁人给罢,也许从这藏书阁拿去,都与琉光宗无关。你若要调查,琉光宗也会鼎力相助。”
“齐玄所带来的全部影响,琉光宗定会全权收入,毫无怨言。”
老祖说话随意却又带着不容置疑,轻而易举的定下了此番献祭的结果,温淮之皱皱眉,此事已然无解。
万华镇的村民早已经步入轮回,献祭之事博得修仙界众多关注,各大门派作壁上观,如今此事有了结果,修仙界又哪里有人平白质疑得了。
老祖不仅将琉光宗责任摘得干净,说话圆润也给了此事一个最好的结果,且他丝毫不提及献祭出的结果,明显有意压下此事。
罢了,他来此也不过是想压下此事。
温淮之垂了眸子,并不说话。
老祖撇了温淮之一眼,“既如此,那便是赞同了。于有道,去做成了文书给各派送去,不要落了个无情无欲的宗派。”
“是,老祖。”于有道出了门,连带着那几位长老也一并出去。
温淮之跟随着一起出了顶阁,老祖晃悠走得散漫,经过书柜时他斜睨一眼,手中掐了法觉深入法阵,径直将里面秘门的所有阵法符咒摧毁成尘,直至感受到里面不留一丝痕迹。
连带着书柜他都回收了所有的力量,而此时的书柜除了木料名贵,更无如何作用。
老祖抬眸看了这行人,都是年轻一辈的弟子,他目光在言千尘两人身上顿顿,接着又一一扫过,随后目光不自觉停留在姜年身上。
姜年随着一行人行了礼,他眸子半垂,光影投出一片好看的阴影,马尾高束,一袭简单长衫衬得清贵不凡,他在一行人当中最显娇小,抬眸时让人看见了那张面容。
一双眸子明亮有神,眸底盛着一泓水色,明月皎洁,夜色如水。他嘴角含着笑,比初晨的第一抹曦光还要耀眼几分,有着少年特有的青稚与干净。
姜年对上老祖目光中隐含着探询之意的眼神,整个人愣了愣,即刻显得有些无措以及不解。
老祖注视着姜年,自然注意到他的动作神态,是很正常的表现,是他想多了吗?
“……这位小弟子看着眼熟,叫什么名字?”
姜年兀的听见老祖询问,他眨眨眼局促的看着对方,随后在一行人当中站了出来,恭敬回道。
“回老祖,我叫姜年。”
“姜……年。”老祖重复一遍,然后继续说:“我曾有一旧友,也唤作这名字,你说是不是很巧?”
老祖笑着,目光却锁定住姜年,想要在他眼中看出什么来,可少年眼中无措懵懂真实,让人寻不出一点错处。
姜年抿着唇,如玉般的手腕上空无一物,似乎不知道怎么回话所以干脆不搭话。
没有得到回答的老祖也不急,他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姜年,日有所思,目光触及是若有若无的高深之色,令人难以捉摸。
老祖闭上了眼长叹一口气又睁开,语气怅然:“忽然想起了旧友,有些多愁善感罢,小友可不要误会。”
老祖佛了佛衣袖,他对着姜年招了招手,“小友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罢。”
老祖语气突然变得温润,似乎只是想好好看看他。
姜年歪了歪头看向温淮之,他在询问他的意见,看见温淮之轻轻点了点头,姜年才往老祖身边走去。
老祖自然的牵起姜年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怀住却颇为熟练的拍拍他的肩,宛若许久不见的故人亲昵之态。
“你这小友长得俊,让我看了好生欢喜,要不要来我琉光宗?”
老祖语气调笑随意,当着温淮之的面光明正大的挖人,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自圆其说:”哎呀可惜了,小友如今是左沧青城派的弟子了,原是我琉光宗时机不对啊……”
姜年站在老祖面前,他比老祖低了一个头,一副乖巧的样子听着他唠叨,他垂下的眸子掩盖住里面的情绪。
这位老祖在他面前可真是‘漏洞百出’啊。
特意唤他过来也只是试探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都与当初的一味不差,而这种味道只有在特别亲近时才闻得到。
松树的木香揉杂着馥郁的桃花香,一股淡淡的且独一无二的桃木香。
这是他制符时所特有的味道标志,从未更换过,自然也都沾染在身上。
姜年舔舔唇角,压抑住内心的情绪。
找到你了。
秦郇师。
第40章 小师弟你会被骗的!
姜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低头看去只余温顺乖巧的发旋,饶是秦郇师在此刻也分辨不出姜年是否是他记忆中的人。
他不曾见过姜年年少时的模样,那人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伪装模样,登至巅峰时感觉更甚,成了无欲无求的精致玩偶。
如今这少年模样精致宛如缩小版的姜年,让他怎能不相信这人就是姜年,可那生动饱满的情绪明显告诉他,终究是他自作多情罢。
只是恍然间的一丝熟悉感,竟让他生出了如此荒谬的想法。
献祭失败那一刻,他无数次去了万华镇确定,可每一处的场景都在告诉他,献祭已经失败,姜年也消失不见。
他亦在那场献祭中耗费大量魂力甚至于自我反噬,如今那里还隐隐作痛,思及于此时,秦郇师的眸子已经冷了下去,耗费了三百年的布局毁于一旦。
秦郇师的动作没有变,但姜年却知道这人情绪冷淡下去,已然有生气的前兆。
秦郇师在想什么?
他不作动作,脑海里的所有碎珠在此刻已经被线连成一串。秦郇师温养保存他的身体,又亲自做了献祭法阵召唤他的魂魄,只是,他这般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当初不是他杀了自己吗?
想着,姜年抬头认真看着秦郇师,眼里带着笑一片清澈模样。
“老祖,那位故人是您很重要的人吗?能让老祖这样的人记住肯定很厉害吧。”
仿佛只是少年的疑惑,而他好奇,便说了出来。
“是很重要的人,只不过我把他弄丢了……”秦郇师摸摸姜年的头,语气都带上了真实的温润之声。
“我还挺喜欢这位姜小友,不若在琉光宗住上几日?”
秦郇师虽是询问,但他目光已然放置在温淮之身上,他眼中怀念之情明显,显然把姜年当做那位故人。
看着姜年懵懂还没有意识到此,温淮之沉下眸子已然不悦,未等姜年做出回答,他已经客气拒绝到,那目光半阖停留在老祖的动作上,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这就不用了,还有些时日青城派便要举行五斗大赛了,若是耽误了可不好。”
秦郇师自然注意到温淮之的眼神,他轻笑一声收了手上动作。
“年年,还不拜谢老祖,即刻启程回青城派。”温淮之的声音比平时都要冷淡几分。
温淮之又怎么了?
“姜年拜别老祖。”姜年恭敬行礼,这才回到温淮之身边,与顾十三他们站在一起。
他抬头间望进秦郇师的眼里,那双眼睛里仿佛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无人能洞察其间的丝缕情愫。
秦郇师看着温淮之的护犊子,轻笑一声摆手:“既然如此就不送你们了。武白,送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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