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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姝!”他恶狠狠地从嘴间蹦出这两个字眼,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今日!
他这辈子!再教芙姝练剑!他!就是狗!
……
这厢,芙姝正在屋外被妙寂罚站。佛者眉眼沉而冷,看得芙姝脊背发凉。
“先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有能耐?”
“那是你先前都没仔细观察过我。”
芙姝才洗漱过,还穿着中衣就被抓出来问罪,她双手绞着衣角,一副痛定思痛的模样。
妙寂细细打量她一番,见她脖颈上触目惊心的抓痕,想起今日谢然同他汇报时也夸她修炼认真,心下又生出些恻隐。
他张了张口,淡淡道:“明日随我去同人家道歉。”
“凭什么,明明是他先嫌我脏的!”
“在太华山,你不是帝姬,而是弟子,是弟子便要在日常生活中保持身心洁净,荀卿说得是过于直接,你可以反驳,但不可直接将人揍了。”
芙姝听着听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外头不知哪座山的仙人又开始渡劫,雷声轰隆不断,紫色的闪电骇人可怖。
“不许哭。”
芙姝脸色一白:“我不陪你在这里呆着了,我要回去睡觉。”
“谁告诉你可以睡觉?”
“我如今连睡觉的权利都要被你剥夺了?”
妙寂无视她的夹枪带棒,身形微动,眨眼间便来到她面前,遮挡可怖的紫电。
“手伸出来。”他道。
浓郁的檀香扑鼻而来,带着些侵略性。
若说荀卿的气息是凛冽清爽的山风,那妙寂便是温沉厚重的檀木,有时候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芙姝呼吸一窒,伸出手掌,认命般闭上眼睛。
臆想中的戒尺没有到来,手上一重,却是多了瓶药。
她眼睫闪动,抬眼去看他。
洁白坚硬的下颌微动,喉间发出温润的嗓音:“太清阁之课业若有不懂的,可来问我。”
“可是大师兄说净空佛门虽然也擅医,但同太清阁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路子,你怎么能教?”
“很久很久以前,我在太清阁修习过一段时间,略懂一二。”
芙姝唇齿嗫嚅几下,心底忽然有些痒。
她试探性地托起妙寂的手,见他没有抽回,又将药放在他的手掌心,而后嫣然一笑道:“是吗?那我想要你帮我擦药。”
少女眉眼狡黠,柔嫩的手带着如水的凉意,声音幽媚,无声地撩拨着男人死寂的心底。
她拉着男人入了房间,前脚才踏入门槛,后脚这屋内的门窗就无风自动地关上了。
芙姝没说话,嘴角勾着几分嘲意,拿起床头柜的医书便“柔若无骨”地靠在了男人坚实滚烫的身躯上,一气呵成。
妙寂对她的熟练视若无睹,这让芙姝感觉很不对。
她总觉得这人的性子比先前初见时更轻淡了,轻淡得不像个活人。
她靠上那处胸膛,他的心跳沉缓却又令人不安。
她轻轻开口道:“凡欲疗病,先察其源,五脏未虚,六腑未竭,血脉未乱,精神未散,服药必效。若病已成,可得半愈,病势已过,命将难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病早些治。”
“那妙寂,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呢?”
“为何问我?”
芙姝微微侧过身,捏住他的脸颊往上扯了扯:“你都不会笑,这算不算是病呢?”
说完,她晃着头,老神在在道:“方才有位圣人同我说道,有病早些治。”
妙寂眉心微蹙,扯下她在自己脸上作弄的手,探究目光轻轻落在她的面庞上,轻淡得如盛着碗雪。
第13章 第十三章死伤
他面部僵硬地微抽搐几下,唇角扯出抹极淡极淡的笑。
芙姝不满意,想挠他的痒痒肉,就算手腕被擎制住了她也不怕,她还有十只灵活的手指!
她双眼轻轻眯起一个狐狸般的笑容,手指隔着轻薄的僧衣不断挠过他的下肋骨。
可挠来挠去,妙寂非但不笑,嘴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线,大手一挥,捆了她的双手绑在木椅上,漠道:“既然这般有力气,那便随我背书。”
最后的结果便是——她在佛者的威压之下,被按头背了整夜的书!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芙姝崩溃地趴在桌子上大哭:“记不住,我真的记不住了呜呜呜!”
“那便刻!”佛者又丢给她一块木牌,厉声正色,全然不似开玩笑。
芙姝烦躁地挠挠头发,对着他破口大骂:“我%¥(*(——”
可是很快,她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全然变成了鸟语!
佛者面含微怒横眉冷竖,那刚正不阿的声音铿锵有力地砸在她耳边,振聋发聩。
“莫要整日秽词浪语,色欲熏心!”
紧接着,室内顿时佛光普照,佛者艳丽的眉目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门外刚想敲门的弥空被震了一下,赶紧后退数十步,恭恭敬敬道:“尊者,有太华宗之人来报,雷牢的那团‘不可说’今早自行消散了。”
芙姝顿时容光焕发地看向妙寂,可佛者只冷冷地瞧她一眼,自行推开了门。
踏出门槛,他并未回头,只顿首道:“今明两日太华山公休,不必修习,好好休息。”
紧接着,他的身影与声音一同消散在风中,再无踪影。
既然是公休,芙姝理所当然地滚到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梦中她似乎入了魇,化为忿怒相的六臂神佛正在与自己交媾。
她的舌像食物一般被他嚼着,大手如铁钳一般慢慢绞紧她的脖颈,窒息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脑海,她想要伸出手制止,可缺氧使她瘫软无力。
神佛青黑的面庞变得愈发狰狞恐怖,嗔目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望着她像望着死物。
这人不仅想吃了她……
还想杀了她?!
怎么办?
她动了动麻痹的腿,发现自己身旁竟还有一柄剑,心下瞬间惊喜不已。
她装作慌忙的模样,眨下几滴泪,滴落在他的臂钏上,佛者果然停顿一瞬,她趁机将剑抽出,可下一刻腕骨便被他大力钳住,骨头瞬间脱臼,精铁剑当啷掉落。
一阵深入灵魂的剧痛袭来,芙姝咬咬牙,又改而抽出一只发钗,闭上眼,用尽力气扎进他的胸口!
尖刺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男人猛地松开她,芙姝跌跌撞撞地爬开,却发现身下竟然是个悬崖,她跌落下去,醒了过来。
瞳孔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她的帘帐,还有在她身侧打坐诵念的妙寂,手臂上都是芙姝抓出来的红痕……
“我睡了多久?”她转过头,看着昏暗的天空。
“二天一夜。”
“雷牢破了,净空山亦受到波及,战斗结束后我来看你,没想到还是被不可说的煞气影响,生了心魔。”
芙姝愣愣地起身,看着远方依旧电闪雷鸣的太华宗。
“什么意思,雷牢为何会破?”
她打开传音仙螺,几段可怖的影像重现着太华山的惨状。
遮天蔽日的触手,携卷起空中无数弟子,他们几乎是瞬间便被压撵成道道血雾,最后像烟花似的炸开,消散在空中。
许多掌门都出来抗击,其中最显眼的便是妙寂。
一身昙色僧衣翻飞作响,背后凝起一股巨大的掌风,轰然劈开一条触手,双手合十,道道法轮控制住两三条触手,瞬间绞紧,刹那间,触手便化作一团乌黑腥臭的血水,融化滴落在地。
触手无穷无尽,他的力量似乎也是无穷尽的。
那怪物有八面,其中一面能清晰地见到那团黑色物质上生着许多携带粘液的眼,另一面密密麻麻镶嵌着许许多多个太华山弟子的脸,栩栩如生,看得芙姝毛骨悚然。
若要将其杀灭,这让人怎么下得去手?
无数眼珠子诡异地转动,杂乱没有规则,旁的 几只触手卷起一团弟子便往眼睛里送,到了眼眶边缘,眼睛悉数裂开变成了尖牙,将弟子们的身躯撕裂成两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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