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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渐渐议论纷纷。

芙姝心中发笑,冷眼望着他:“老儒,我好像从来没干涉过您什么,您又何必无事找事呢?”

老儒一时气短。

芙姝又追问:“莫非,您在害怕什么?”

是怕她夺了他在这里的地位,名气?

芙姝大方地笑道:“您放心,我们不会在此处待多久,待她们学有所成后我自会离开。”

一直在埋头苦吃的阿禾听了,即刻攥紧了芙姝的手,一张小脸皱起来:“我不要姐姐走!”

她一直一直想考功名,她想成为像芙姝一样叱咤风云的女子。芙姝攥紧了她的小手,毫无惧色道:“我们来赌一赌,您敢赌吗?”

“有,有何不敢赌?!”那夫子气得长髯都抖了三抖,“就怕你们这些修士心术不正,最会使诡计!”

“那便让在场所有人都当证人好了。”芙姝无所谓地笑笑。

“这天下马上要乱了,无奈的是地方科举仍在进行,阿禾是我的学生,她仍想考功名,我便尊重她的决定。我们就赌她此次县试能否拔得头筹,若能,你即刻辞官,带着你一家老小滚回老家,此生不得再踏足吴郡半步,若是不能,我便从临安给您磕头认错,一直磕到吴县的县城里去!”

芙姝直直盯着他,一改往日与街坊相谈时的好声好气,变得气势凌人,语气笃定得令人直发怯。

老儒本能地回避了她的赌约,可言语中仍带着贬低:“哼,你们这等女人也就只看得见后宅那丁点子事,还想着考功名,老身至多给你磕头的时候送块绸布!”

夏桃慕哼笑道:“好啊,记得送块厚些的,太薄我们瞧不起你!”

芙姝侧对面坐了一个女富商,姓吴名翡,吴郡的大小书铺生意几乎都被她家垄断,见到她们二人如此有勇气,忍着笑,暗暗道了声好。

“若你们的学生当真能拔得头筹,你们日后来印书我只收人工费。”她朝二人敬了一盏茶。

芙姝笑着回敬了她。

江南兴盛书院文化,每个书院的夫子都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作品当作教材,而芙姝她们还在起始阶段,虽然也想过自己印书,可是由于成本太高,万事开头难,哪里都要钱,她只先能沿用旧人的教材。

吴翡此时的帮衬简直可以说是雪中送炭。

夏桃慕泪眼婆娑地拉着她,道了好半天谢。

宴席结束后,吴王府内的侍从又带着众人去赏菊。席间有些人走了,芙姝虽然也想走,但是她还不能走。

方才用完午膳分瓜果时,吴王在果盘里夹了张短笺,询问她是否留下来谈事情。

芙姝微笑着将短笺收起,随着众人去赏菊了。

第70章 第七十章轻重

众人都挤在水榭中央赏菊吟诗,还有人撑着菊舟在湖面上嬉闹。而芙姝贪凉,她只身坐在偏离水榭的某个廊亭,枕着胳膊昏昏欲睡。身后是一小片竹林,与假山相映衬,吹起来的风十分凉爽。

窸窸簌簌的声音响起,幽径某处走出一个人来。

是吴王。

箫殷在距离她三臂的地方坐下,随即唤来侍从斟茶。

芙姝并不意外他会出现,她刚要坐直,青年便轻按住她的手臂,摇头道:“女郎大可随心所欲。”

芙姝唇边勾起一抹淡笑,没理会他说的话,端正坐姿,捧起一杯茶慢慢啜饮。

“此茶用的是徽州贡菊。”她道。

花瓣颜色洁白而肥美,蒂绿而鲜艳,茶汤味道十分清甜。

“女郎果然心明眼亮,在下听母亲说过,宫廷内的贵族惯常饮用的亦是贡菊而非杭菊。”

“是。”芙姝随意应付两句,远远望着水榭中的人群,却未看到陆玄简。

这是走了?

她四处观望了一圈,都未见到他的人影。

“女郎……其实你与 我大可不必如此生疏。”箫殷面上带笑,手指缓慢摩挲着袖侧,心绪涌动。

他知道芙姝本性娇纵放荡,又不喜按常理出牌,只能耐下性子与她交谈。他记得她方才那与老儒生对峙那一遭,眉目间皆是上位者的风华,虽然画了皮,但仍旧很美,美得令人挪不开眼,亦令人忍不住想要征服……

芙姝终于抬起眼皮看他,青年长得略白,睫毛很长,敷了粉的眉目携着三分阴柔,一笑起来便极尽风流:“天下四分五裂,宗室之间相争相间很辛苦,不是吗?”箫殷屏退了下人,摆出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芙姝微微皱眉。

她的眼底蕴着淡淡的疑惑,十分可爱。

箫殷顺势用手中的扇子挑起她的下颌,语含诱哄道:“女郎要的只是一个幕后之宾吗?若你想,在下大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更加完美的栖身之地……若你想,在下身后的名与利,皆是你的。”

将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女子纳入更为隐秘暧昧的内宅,再磨掉她的爪牙,将双方利益捆绑在一起,此后便无需再担心猜忌。芙姝一把攥住那木扇,言语中携着不容侵犯的冷意:

“箫殷,你不该如此挑逗我。”

她竭力按捺下将他一脚踹进水里的冲动,平静道:“箫殷,出征在即,你今日做出此举,不仅会让我怀疑你的本性与决心,更会让我很难继续信任你。”

她顿了顿,随即毫不留情道:“毕竟狼走千里吃人,狗走千里吃屎。”

“冒犯了。”他温和地笑了笑,心绪却愈发激动,“在下只是觉得女郎本应如雄鹰翱翔天际,如今只作飘蓬之身,身侧无良人相伴,着实可惜。”

芙姝即刻否定了他的想法:“飘蓬之身随处可居,更能择明主而事。而且,箫郎怕是不知,能在天上翱翔的大多是雌鹰。”

说罢,芙姝微微抬起下颌,凑近他,好整以暇地睨着他。见芙姝仍不肯低头服软,箫殷的耐心一点点耗尽。

雌鹰?雌鹰亦可驯服。

他放下茶杯,温热的指尖缓缓抚上芙姝的面庞,笑容如毒蛇吐信:“帝姬啊,那和尚可曾满足过您?”

青年不再伪装疏离,对她换了一个称呼,声音如茶香袅绕,淡淡落在芙姝耳畔。见芙姝没有动作,他的语气逐渐暧昧迷离起来,指尖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在下不仅能与您分享权力,更能给予您红尘间正常的男女欢爱,不妨……”

一瞬间,木扇被折成两半,直指青年的咽喉。

“箫殷,你越界了。”芙姝冷道。

竹林深处吹来一阵飒飒的风,箫殷仍笑着,默默执起茶杯饮茶。

“唔——!”事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青年惊恐地抛下茶杯,猛然跌倒在地。

他方才定睛一看,发现自己茶杯里的茶不知何时换成了无数条细小的青蛇,争相缠绕着要破开他的唇,钻进他的口腔!微凉的茶水泼洒在他身上,湿了衣襟,箫殷产生的幻觉愈发严重,却见那青蛇马上钻入了衣襟,开始啃啮他的心脏!

周遭出现许多侍从暗卫,扶起他时,皆是忙乱得满头雾水。

“蛇!”他形象大失地喊道,“那杯中有蛇,你们都做什么吃的!都看不见吗!?”

他喊叫着,又开始抓着几个人吐,不顾一切地呕吐,芙姝今日穿着地烟青长褙,更是被他视若虎狼,尖叫着要将她杀掉:“是蛇!她也是蛇!!”

芙姝在一团忙乱之中被人拽进了竹林。

……

少年气息极其不稳,浑身颤栗地紧抱着她,哆哆嗦嗦地说不清话。

“陆玄简?!”芙姝十分疑惑,“你怎么了?”

还未来得及细究,她又莫名其妙地被他啃了一口。

“喂你是狗吗?”

毫无意外被抱得更紧了,怎么办?

芙姝这厢仍在思考,她并不知道妙寂现下十分痛苦。

控制一个人的精神意志需要大量的魔气,而他用部分神识塑造的这副肉身太弱,根本无法承受,即便他只控制了那人片刻。

因为不想再被芙姝所察觉,他这几日已将自己原身所携的气息尽数剥离,若无法压制,被魔气完全控制后的神识就会失去他的掌控,进而失去人性,变成凡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残暴与血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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