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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紧紧的攒着手心, 即使掐出了痕迹,掐破了皮, 至少能让她清醒。
“你的意思是国公做的孽再将孽甩给你?”
“臣女绝无此意,或许是旁人诬陷的爹爹!”她流着泪,满眼的无知和俱意。
一个老谋深算的国丈和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姑娘,无论是摆在谁面前, 就是傻子也能选的出来信谁。
但是归君知道, 座上之人, 无非是想找一个由子拉一个人来开刀罢了,好巧不巧她便是那只鸡,但若没有她这个变数,那只鸡应当是沈段邺。
“你们父女两当真有趣,各执一词,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他讥讽道。
归君垂下头,都快将脸埋进了衣领里,闷声道,“求陛下明察,还臣女和父亲一个公道!”
“事已至此,还有查的必要吗?”皇帝搓着手,反问她。
帝王震怒是件很骇人的事儿,但即使不怒,处于一个高位也能让人心生害怕。
此时此刻,归君引燃了最后一根线,“陛下,福州那边的铺子起的早,一直都是以父亲的名义所为,陛下若是真不相信,不如查查爹爹在京城其它地方是不是还有一模一样的事儿,若是有,陛下不就能大彻大悟了?”
李昭玉一阵心惊,她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同归于尽吗?若是陛下真查出沈段邺什么事儿来,那岂不是会株连沈府的所有人,她以为她这个女儿就能逃得过?她好歹也是沈府的嫡女。
但,出人意料,皇帝听到沈归君这番话后,脸色突变,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在猜,这沈归君是真傻还是假傻。
而沈归君也在等,等皇帝赦免她,等皇帝口头训斥一番便将她驱离出去。
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定她的罪,就如同他不敢去查沈段邺在京城布下的蛛网,一来是这里面也有不少是他的手笔,二来是他还不敢冒然同沈段邺决裂。
见皇帝迟疑,她心中的把握更甚,添柴加油,“陛下若是要查,归君定然全权配合。”
“算了,大动干戈有伤和气。”他松口,“况且这也只是小事,国公府忠心耿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归君浅笑,将脸上的泪渍抹干,“归君殿前失仪,还望陛下责罚。”
“无碍,你是朕的表妹,朕自然对你宽恕。”皇帝又恢复了一副温和的模样,仿佛方才阴晴不定的人不是他。
帝王便是帝王,方才要死要活,现在又能同没事儿人似的。
“臣女谢...”她方想谢礼,忽然感觉一阵头晕,又差点立不住身子。
沈归君啊,沈归君,可不要在这里出了岔子,不要出岔子。
她想着指尖冒出一根银针,毫不留情的插进另一手的指甲缝里,强大的疼痛感使得她骤然清醒,将没说完的话补全,“谢主隆恩。”
皇帝背过身子对着她,自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以为她只是被吓到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
“外面落雨,路不大好走,李昭玉,用步撵将归君送出宫吧。此番回到府上,你们要吸取教训,下次可不要再犯这样的错了,但犯错得罚,便罚国丈三个月的俸禄。”
“奴才接旨!”
李昭玉起身缓步到归君身侧,“沈二姑娘快请起。”
他方才发现了沈归君的异样,于是扶住了她的右手帮助她起身。
“谢陛下。”归君靠着李昭玉的力气才能站住,否则便要倒了下去。
外面的雨不大,至于皇帝为什么要让她乘坐步撵出宫,明明她是来领罚的,却要被冠上荣光,这便不得而之。且这步撵向来只有皇帝皇后或是宠妃能坐,她不过是个臣女,按理来说是没有资格坐的。
“二姑娘当心。”李昭玉将她府上步撵,还是没忍住小声关怀,“姑娘身体可是抱恙?”
归君坐直身子,支着下巴冲他摇头。
李昭玉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命令手底下的人起轿送行。他自己则是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腹前跟在旁侧。
“主子,披风。”知秋将手举过头顶把披风递上。
归君接过披风,随意搭在肩头,淡淡的感受着身侧落雨。明明双眼欲闭,但仍撑着不睡。
从旁人看了去,她颇有种得势之后的漫不经心。
“这人是谁,怎么敢坐步撵?不会是陛下新纳的妃子吧?”
不远处的女子见此,难以置信的开口发问。
吟宵掀唇冷笑,“尚书小姐觉得她是新纳的妃子?”
“不然呢?”宁妙仪不屑的看着归君离去的背影,“依靠女色得以受宠之人,算什么本事。”
“妙仪,她走的方向可是宫外,不是往宫里走。”吟宵道。
宁妙仪也发现了不对,轰然一笑,“那她不是后妃,又是谁呢?”
“走了,陛下还等着,此番是要给你赐婚呢。”
吟宵与她一笑,默默拉开了话。
“走吧。”一提到赐婚,宁妙仪神情便耷拉下来,一脸不愿的跟在她身后。
归君坐在步撵上,这一片算是遇见了不少的人,也有不少背地里偷偷谈论她,甚至明目张胆的打量她。
这正达到了皇帝的目的。
“主子。”知秋唤道。
她若是再不唤,沈归君下一刻已经睡了过去。
沈归君又将银针往里探了一探,但是她挺着的身子却没有一刻塌下去。
“小心!”
来不及反应,角落里跳出了一个人,随后一颗鞠飞了出来,横冲直撞便朝着归君的脸过去。
事发突然,在座之人都来不及反应。
归君本是能避开此球,但她不能避,避开就证明她的功夫不低,而且这里突然冒出一个球又是直冲她来的,不用猜也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放肆!”
来人一掌接过此球,环着步撵上的沈归君稳稳落地。
归君被人死死按在怀里,只被一阵清香环绕,那人的手很是安分的放在她背上,清晰而又热烈的心跳声如同巨雷在她耳边环绕。
“呦,原来是成安王英雄救美?哈哈哈”
方才踢球之人,正是远阳王世子元九安,他此时仍是一副不知回改的模样,斥道,“本世子从马上跌下,闹了笑话,皆是因为她,因为她在马上动了手脚。”
归君本就昏着头,再被辛惟清抱在怀中,她一时要支撑不住,那带着微微寒意的怀抱让她紧绷着的弦骤然崩塌,不由自主的闭上眼昏睡过去。
“你这是蓄意谋害!”辛惟清冷眼看着他,透出的寒意仿佛能渗透整个皇宫,如同刀子一般插向元九安。
“久安,你这番行为若是让陛下知道,你以后便不要再想进宫了。”齐王目睹一切,警告元九安。
“本世子可不是故意的,这全然是意外罢了。”元九安桀骜不驯的看着他们,别有深意,“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巧就能碰见二位王爷。”
辛惟清感觉怀中的人没了动静,心下一惊,立刻松开钳制她的一只手,神色慌张的探了探归君的鼻息,见她尚存一息鼻息,这才松了口气,“将你们姑娘带上步撵。”
知秋上前扶住归君,在宫人的协助下带上了步撵。
辛惟清则是盯着落在一旁的鞠,脚尖轻轻一勾,脚后一用力那球便飞了出去,他的速度极快,即使是早有预料也不能及时避开,只能连连后退但却还是遭打到。
元九安捂着流血的鼻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辛惟清,“成安王,你竟然敢对本世子动手?”
“远阳王世子只是摔了一跤,想必大家都看见了。”辛惟清回头看向跟在步撵旁侧的宫人。
他的语气柔和,但却满是毒针。
李昭玉率先答他,“奴才什么也没有看见,世子爷摔得这么严重,是否需要奴才替您去请太医院的人来看看?”
其它的宫人见李昭玉也这样说了,更加不敢开口,能将脑袋埋的多低便埋的多低。
至于齐王更加不会乱说什么,向来温和的他也有了许多厌恶,“九安,和殷国那些人待久了,让你的神志也不清晰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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