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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眉心狠狠一跳,就算是个蠢材也猜出了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他神色一凌,抓起旁侧的小杯盏便朝着小皇子的脸上丢去,“混蛋!”
殿内之人被吓的大气不敢喘,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底下去。
虽说那杯盏并未砸到小皇子的脸上,但已经把小皇子吓的哇哇大哭。
他越是哭,皇帝便越是烦躁,恨不得直接抬手将其掐死。
“皇后何在?”
他咬牙切齿的问道。
李昭玉答道:“娘娘正在宫中休息。”
“给朕带过来!”
“陛下,这...小皇子怎么办?”李昭玉问道。
皇帝再看了眼小皇子的脸,“等朕审问皇后再说。”
*
“郡主!郡主!”
宫婢快步而来,却僵在门外不曾入内。
殿内太后与吟宵正品着茶,一红衣女子从侧边的小道入内。
三人相视之时,轰然笑出声。
吟宵将茶盏放在指尖来回转悠,视线却一直落在红衣女子身上,等到门外的宫婢走了,她才现身。
“好久不见。”
吟宵道。
“听底下的人言。此次西北出了一位大将,那是单刀直入敌营,万人之中精准取其首领首级,那叫一个...利落干脆。”
她说完,缓缓看向来人,“我想那不是个公子,应当是个姑娘,但一说出去是个姑娘,我底下的人都笑的前仰后翻,个个都说,哪有姑娘有此等风采?也说,如若是个姑娘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非得给自己披一张假面具呢?”
“郡主说的是,这不以真面目示人,自是因为真面目丑陋不堪,不如套层皮又好做事,又方便做事。”
一时间,吟宵竟猜不出,她到底是在说笑,还是在认真回答。
“怎么样,除了你其他人没有回来?”
吟宵偏头看她。
一旁的太后娘娘笑意盈盈,不曾开口。
沈归君穿过屏风,随即坐在了旁侧的小椅子上,支着脑袋答道:“自是南下去了。”
“去救你外祖?”
吟宵问。
“嗯。”
“你们还真是胆大呀,他都还未退位,你们却已经不把他当回事了。”
太后娘娘噙着唇侧淡淡的笑意,意味不明,“风险很大,你们此番行动。”
“大吗?郡主你还能忍受得住?”
归君浅笑。
三人瞬时哄笑一团。
大理寺。
沈归君将牢门打开,身后跟着的人身姿卓越。
玉关关意有所感,原是对着墙的脸忽然扭了过来,见到来人之时,是按耐不住的欣喜,“沈姑娘,你回来了?”
沈归君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触及到她额角上的伤口,她于心不忍:“你给我递来的最后一封信,卡在路上,我回到府上时才收到的。”
玉关关在春猎前递给了沈归君一封信,信上血迹斑斑,到头来只有短短一句话。
“关关难过关关过。”
此后的每一日,再有难熬之时,沈归君便会想起玉关关递来的那封信,继而想起信上的那句话,那句似嘱托的话。
*
朝廷并没有出多少军饷,也没有拨下钱财。
他们这一趟行军路上行军的费用,尽数是尹家人出的。
事发急迫,沈归君还没有机会去见见他。
陛下因为皇后之事十分生气,废后之令才落下,又因为辛惟清等人进宫不曾得到命令,从而气的更急。
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
醒来时,便见到吟宵坐在榻边,面色与屋内昏黄的灯光融为一体。
“吟宵,你怎么进宫了?”他又是一气。
吟宵却偏过头来,淡淡的看着他,再昏暗的灯光之后更加看不出神色。
良久,他反应过来。
“我明白了,原来你们要造反啊!”
皇帝嗤笑,从榻上下来,雪白的中衣散乱在肩头。
吟宵不曾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你既然是昏庸无能的,为何不一直装下去,说不定,还会多留你一些时间的性命。”
他大笑一声,忽的高声道:“来人!刺客,有刺客!”
但他唤了半晌,却没有人进来。
“禁卫军!禁卫军呢?”
他大喊。
吟宵慢慢走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副惨白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笑意盛出:“你不是问过我吗?是不是和萧家人有关系?”
皇帝瞪大眸子,“你、你们!”
“萧安是禁卫军统领,你难不成忘记了,他在宫中待了多长时间,陛下啊陛下,这宫里边早就不是你的人了。”
“沈皇后的孩子是野种,齐王的军队也包围了整个京城,你觉得你还能活着下去吗?”
“齐王,成安王,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他怒目而视。
“成安王的妹妹是谁你知道吗?比起你,成安王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伴随着吟宵的这句话,被隐藏许久的一段皇室秘闻被揭开。
当年的太后还是皇后之时,诞下的事一对龙凤双子,其中的皇子被送出宫,独留下了一位公主。
而这位公主又因为皇帝急需与外外邦结交,企图利用和亲来避免战争。
“我!”皇帝呜咽,癫狂的眼角逐渐浮现笑意:“你们以为你们可以——”
“许久不见啊。”
他话音未落,角落中一道倩影带着淡淡的笑意出声。
他抬头看去,只见沈归君正双手环胸站在一侧,身后还站着许久未见的辛惟清。
被这样一群先前自己完全不当回事的人威胁,强大的落差之感使得他快要变得面目全非。
“好啊好啊,我当真是一直在你们的算计之中啊。”
事已至此,他深知自己没有多余的出路,却仍不肯低头。
“朕,是天子,你们谋反是死罪!”
“陛下,早点歇息吧。”
吟宵淡淡道。
房门打开,李昭玉端着一口琉璃盏走了进来,碗沿靠在桌上,他道:“陛下请喝下吧。”
这一来二去屋子里快要围满了人。
他这抬头一看,全是平日里自己信任之人。
窒息压抑感袭来,这一切来去的实在是太快。
短短几日,他才卸下昏君的伪装,却不曾想又步入另一条路。
“好!好!好!”
他大喊几声,一口将毒酒吞入喉中。
“陛下因皇后之事,伤心成疾,驾崩于子时。”
李昭玉一字一句的念着,神情冷淡。
*
沈归君收拾了屋中的东西,准备搬离此地,如今已经改朝换代,死的死伤的伤。
她来不及接到消息,说是沈段邺在离京时的后两日便已身亡。
入了春,百花盛开,京城内外一片祥和。
沈道桉不曾回京跟着萧安南下。
吟宵登基为帝,改国号为今。
也算是平下这些年的伤悲思春,这些年的不易。
太后卸下封号,去了国安。
平西王府的小郡主南下游玩,不知道能不能和沈道桉碰上面。
但这些...沈归君或许都不会知道了,看过塞北塞外,她最想回到的地方。
如果幸运,说不定半路上还能和返程的外祖碰上。
马车行在宽阔的大道之上,隐隐约约有些花香飘来。
沈归君坐在窗畔,忽然想起来尹惜枝曾经也会做些桂花糕来,时过境迁,倒已是物是人非。
尹家的血仇已报,只是不知道尹四公子现下如何,是否还会思念起亡妻尹氏。
思及至此,又念起云瑰意,她见过云鹤青,却并没有要再嫁与他。
过去的也是过去。
平不下的念,终究是平不下。
儿时错过的人,当今见到变不回曾经。
慢慢的走出城门,恢弘庞大的京城远远淡去。
沈归君也终于走时幼时给自己画出的一个圈。
回首望去,城墙之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唤停了马车,回首望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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