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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媞急忙往下一缩身子,就感受有什么东西从头上飞了过去。
裴闻璟已经跑到她身边来,地上倒了一大片人。
他将月媞扶起来,借着月光,月媞看到一根簪子径直插在黑衣人的眉心,他从窗口倒下来,落在地上,手中的剑还保持向前的姿势。
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如果晚几步,或者裴闻璟没及时发现她,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就是她了,心中颤动舅舅不能平复。
裴闻璟看她脸色卡白,惊愕未定,出声安抚了几句。
“他们,都死了吗?”月媞没缓过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石板上有一滩一滩的血迹,黑暗中只能看出那明显暗沉的反射。
“嗯。”裴闻璟违心道,“没有刺客了。”
他其实留了两个活口,眼下应当没死透,不过看她害怕的样子,也就没说真话。
月媞去看天上的月亮,似乎都红了几分。
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看着已经倒地的刺客,跪地请罪:“属下来迟,请将军定罪。”
裴闻璟将她掩在身后,并没有追究,只道:“将这里处理了,再去查查何人所为。”
“是!”
为首副将铿锵应道,他们在这里没出到力,要是还查不到是什么人,怕是也不能待在将军身边了。
裴闻璟转身看月媞,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一样。
“方才情急,用了你的簪子,改日赔给你。”
月媞望着他道:“只是一根簪子,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她又想起那个簪子,正中眉心,血顺着伤口流满了半张脸,眼睛瞪大,尽是不可置信,一招毙命,头骨应该都刺破了吧……
裴闻璟看她沉思,一见脸色就知不是什么好事,拍了拍她将她心神拉回来。他本是想说点什么转移她的注意力,没想到好像更糟了。
“今晚不睡这里了。”
月媞点头,她对府里不熟,自然听他安排。
尸体还没全部清理完,要出去必要经过旁边,月媞闭眼脚下有些抗拒。
腰间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是裴闻璟揽了她的腰,睁开眼睛随即天旋地转,一把被他横抱在怀中。
月媞被吓了一跳,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看到方才还穿在他身上的外衣被扔在了地上。
裴闻璟解释了一句:“染血了。”
“嗯。”月媞鼻尖贴近他的衣物,酒气与那一股血腥气都减轻了几分,轻微地又凑近了一点,像是要将自己蜷起来。
他却没走大门,抱着她踩着瓦片,踏上了屋顶,在院落顶上穿梭。
月媞听见耳畔的风声,睁开眼睛,才发现他竟然抱着她飞檐走壁!两手更加用力地攥紧他的衣服。
腰间和膝弯的两只铁手将她抱得很稳,应该不会掉下去。
只是乍一看,离地面有点高……
夜风幽凉,地上有小厮见到屋顶上人影,忙喊同伴:“上面怎么有人,府里进刺客了???”
同伴定睛一看,打他脑袋:“什么刺客,你仔细瞧瞧,穿着喜服,是将军跟夫人!”
他又仔细瞅了瞅:“好像是哈!”感叹道,“将军跟夫人感情真好!”
裴闻璟将她放在一处卧房前,月媞踩在厚实的地上,还有股不真实感,脚底虚浮。
他又结结实实扶了她一把,干脆就没有再放手。
院里也有下人,见他们来了,也没问缘由,尽心尽力将洗漱东西备好,又备了热水。
月媞感觉到手中有一片濡湿,拿起一看全是血,她没有受伤,那只能是裴闻璟的了。
“将军你受伤了?”
血色跟喜服融在一起,不好分辨,不过月媞还是看见他右手手臂处,衣服被割了一条大口子,隐隐可见血肉,带着伤还抱着她走了这么久。
裴闻璟看了一眼,好像才知道这道伤口,道:“小伤,无碍。”
月媞皱眉:“怎么会呢,留了这么多血。”说着把手举起来给他看。
他不置可否,准备简单收拾一下。
“我去拿点伤药。”月媞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人已经跑出门了。
不是吓着了吗,还有力气跑,裴闻璟失笑。
很快,月媞就拿了东西跑回来,他好奇她去哪找的?
“外面有下人,找他们就是啦。”
月媞怀疑他是不是伤得糊涂了。
伤在手臂,月媞本想拿剪子剪掉,裴闻璟就已经脱了一只袖子出来。
一条一指多长的伤口,还渗着血。擦掉血迹后,伤口上还沾了一点衣料,月媞怕弄疼,拿小夹子一点点夹了出来。
“上药了,可能会有点疼。”
月媞对他伤口轻呼了呼,轻柔地一点点上药,确认好位置后用纱布缠好。
温柔且认真。
“好了。”终于,她松了一口气,包扎好了。
自始至终都像小猫舔舐一样,裴闻璟没感觉到什么痛,反而看到绑着的双耳结,有些想笑。
月媞不好意思道:“晚上没有大夫,我技术不太好。”
第5章 家财 (捉虫)
“没事。”
“最近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明日再找大夫来看看。”
裴闻璟没想打断她,任由她说着。
随后沐浴完,月媞的头发也在婢女的帮助下打理好。
想起他伤口不能沾水,要沐浴的话多有不便,叫了一个小厮候在门口,自己也坐在一边,担心他有什么需要。
不管怎么说,他受伤跟她有莫大关系,多关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他洗得很快,床铺也已铺好。
月媞抱着枕头,打起了盹儿。
裴闻璟道:“可以歇息了。”
“嗯。”她眨眨眼,抱着枕头站起来给他让位置,“我怕睡觉压着你伤口,我去那里睡。”
指了指一旁的美人榻,上面也垫好了被褥,之前的房间里也有这么一张。
“不会的。”裴闻璟道。
月媞摇头:“晚上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他轻按眉心,时辰不早,筋骨又活动一番,此时也有了几分困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她争辩。
“你睡床上,我睡这里。”
月媞抱紧了枕头,不肯,榻上空间不大,也没那么柔软,他人高马大,又是伤员,如何能睡,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拒绝。
“那就都睡床上。”
“可……”
“好了,听话。”裴闻璟打断她,伸出受伤的伤要将她拉过来。
月媞不想让他用劲,自己乖乖走过去,提议无效,只能控制自己晚上睡觉乖一点,不要乱动。
夜色深沉,大婚一日下来身体疲累,受了惊吓,月媞倒没认床,很快就熟睡过去。
半梦半醒的时候,估计是不习惯身边有人,翻身翻不过去,一手自然伸出去,刚好搭在某人身上。
裴闻璟被她闹醒了,顿了好一会儿,也才接受身旁有个人的事实,温香软玉贴在身侧,他往旁边稍稍移动,拉开了点距离,困意席卷。
*
惠风和畅,月媞与阿依在府中四处闲逛,不过两人不识路也只是看看,陈设布置与昨日那个院子一样冷清。
有下人专门来寻她们,大婚众人送来的礼还在前院,需要她过目后再入库房。
月媞依言过去,发现贺礼放了几个房间,不乏奇珍异品,堆了几个房间。一个年约四五十的大伯,看起来便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在一旁登记造册。
他看见月媞来了,放下手上工作,迎上来行礼:“见过夫人,老奴徐安,是府中管事,昨日还未来得及与夫人见礼。”
昨日事忙,月媞进府中时,宾客盈门,在前厅时,对这位管事还有一点印象。
“我初到府中,事务尚不熟悉,还得徐叔多多费心了。”
徐管事行了一礼:“老奴定会好好协助夫人,将军不常回府,府内倒也清闲,只是日常事务还有一些。”说着将桌上的礼单拿了过来,“这是大婚的礼单,请夫人过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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