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1 / 1)

加入书签

('

马队很快就扬长而去,空气又恢复宁静。陆屏重新拿起书,却无论如何也背不进文章,只好重新换了本《诗选》随意翻看。

过了不久,东边又响起急匆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陆屏抬头见一匹马出现在马道尽头,是一个束身黑衣男子带着几个小卒正往这边赶。

“世子的玉丢了,若是找不着,你们今晚就冻死在这里。”

“是……”

马在前面小跑,小卒在后面弯腰找东西。陆屏上前也不是,走也不是,思来想去只好背过身继续看书,却不料一把被最近的一个小卒叫住。

“你,过来,一起找找!”

“……”他虽然穿着便衣不像主子,但好歹拿着书,还不至于被看成下人吧?陆屏心里纳闷,但还是懒得开口辩解,反正这群人一时半会儿离开不了,正好帮他们找找,早点找完早点走。

他收起书,弯腰朝草丛中看去。好巧不巧,马道与草地分界处的细小绿丛间闪着银白的光,应该是丢失的那块玉了。陆屏想着要不装作看不见好了,等其他人找到这儿来。

等了许久,其他人愣是没往这儿挪。他只好作罢,捡起那块玉,那是一块白玉镂雕双兔佩,样式简单,纹路分明,他揩去上头的泥土,问:“是这块么?”

马上的人看过来。

“是,拿过来吧。”

陆屏背过一只手,抬头看向马背上的人。

旁边的人催促:“叫你呢,拿过去给宗百长。”

原来这马上的人是禁军里的一个小兵头,只是不知是担了虚名还是握着实权。陆屏仍旧不挪一步,气定神闲立在原地。

马上的人终于意识出事情的不对劲,迟疑开口:“你……”

远处又传来更杂乱的马蹄声,视线骤然变黄,陆屏抬眼,在一声声勒马的驭声中看清了前方,日光被漂亮的马鬃裁剪,又被高大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他不禁后退,微微蹙眉,谈笑声闯入耳中。

“宗昀啊,找到了吗?”

“好你个严子铿,就这点距离也不让我?”

“我分明已经让着你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说话的人太多,你一言我一句的,陆屏有些不习惯,又后退了几步,奈何那块玉佩还在他手上,像块烫手山芋一般。

“跑之前就跟你说要摘禁步,你偏不摘,看吧?”

“主子,找到了。”

“已经捡着了?”

马上的几个锦衣公子忽地止住谈话朝这边看来。马儿适时转过身子,陆屏的脸在日光下一览无余。他皱眉,伸手把玉递出去。

脚步却仍没有挪动。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还不快给世子递上去?”

“快啊!”

陆屏仍旧站着。他身着一件朴素的灰色衫袍,乍一看像个下人,可端正的站姿和无意识背过去的左手是下人装不出来的。他从不需要弯腰,也从不给别人双手递东西。

马上的人似乎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翻腿跳下马,慢慢朝这边走来。

周围的下人立马弯腰退远。

陆屏似乎察觉到了空气的凝固,抬眼,见那人身上飞鱼服的褶摆非常整齐,然而走路荡起的幅度又显得随性自在,步伐也极尽慵懒。

飞鱼服终于走到他面前,他沉着呼吸,抬头对上那人的脸,把玉佩递了过去。

他等了许久,那人却没有接。

随后,粗糙的手指轻触到他的脸颊。

【📢作者有话说】

查了黄历,今日宜开市、宜动土,引申为宜开文开坑(嗯。

其实是好吃懒做+古耽真难写+九月份工作繁忙导致存稿艰难,迟迟没有开文。现在终于存到九万字了,我竹汉三又回来啦~

以及,由于第一次写古耽,所以这篇文不保证质量,希望各位看官随便看看,不计较细枝末节,磕头!感谢!啊啊啊啊啊掉头发中……

第2章 2 我怯懦,但被撩

手指上的茧子磨得陆屏脸上生痒,他倒吸一口气,猛地拍开那只手,衣袖里的书掉了下来。

面前的人高他一大截,好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似乎不恼,只轻轻笑了一声:“你头发乱了。”

鬓发被风吹得确实有些乱,但这人一来就上手,实在有失礼仪,明显就是个混不吝。陆屏胡乱整理两下,仍旧把手里的玉佩递出去。那个人却故意不接,反而弯腰拾起地上的书。

“诗选……”他沉吟。

陆屏屏住呼吸。

“唉哟,是不是搞错了,这是哪家的公子在这儿读书?”

“你们这群人,眼睛怎么看的?”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小公子,多谢你捡了我们家严世子的玉啊!”

马上的几个公子哥正嬉笑调侃,眼前这人却没半点儿还书的意思,眼里仍旧是揶揄的笑意。

陆屏咬紧牙关:“世子,请把书还给我。”

“不急。”

“世子,请把玉拿走。”

“不急。”

陆屏顿时无言,看着这人浪荡地把他的书来回翻了几遍,随意察看上头的内容,而身后骑马的人已经笑成一团。

“哈哈哈哈——”

“严仞,你别吓着人家小公子!”

“你看他脸都红成什么了,哪里经得起你逗弄?”

“我说严子铿,什么人都调戏只会害了你!”

“小公子,你是哪家的?怎么以前没见过?生的这么好看,要是我见过肯定忘不了!”

陆屏本只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但却不知道自己竟然脸红了,顿时心慌,脸上果然感觉热了起来。

翻看他书的那双手终于停下来:“你方才背了哪首诗?背来听听?”

后面的人起哄:“背来听听,就把书还给你!”

脸上的温热从两颊传到耳后,陆屏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那群人还在催促。他脑子里混沌极了,只胡乱想着哪首诗可以背,不知怎的,眼前好似重现起方才马蹄滚起烟尘、裙褶勾着马镫的场面。

“思帝乡,春日游。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细微的声音从喉底传出。

面前的人翻书的动作停住。

公子们听了大喊:“现在是早秋,你怎么背春天的诗呢?”

“下一句呢?”

陆屏继续念:“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他闭嘴了,抬头瞟了一眼面前的人。那人微微讶然,挑了半边眉头,接着把书合上还给他。

但马上那几个纨绔却不罢休。

“小公子,下一句呢?”

“下一句呢?快背呀!”

“不会忘了,背不出来吧?”

谁说的背不出来?陆屏深吸一口气,仿佛全身气血都涌上头脑冲昏了理智,只大声道:“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周围静了片刻。

接着。

“哈哈哈哈——”

“娘诶,笑死我了!”

“严仞,听到他对你说的了么?”

马背上的公子们东倒西歪笑成一团,陆屏顿时反应过来,气得夺过书后退了几步。他怒目瞪向那几个人,当今能这么嚣张浪荡不顾礼节的也就只有那帮上四门世家子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又瞪眼前这个“严世子”,却见对方早已收敛了笑意,眉间平静下来,沉声道:“你们几个,过分了。”

马背上的笑声止住,几个人翻身下马,过来作揖行礼:“这位是严仞严小伯爷,镇北伯严岑将军的独子。”

气氛终于变得正经。

陆屏微微弯腰:“世子。”

原来这人叫严仞,字子铿,他这几年时常听皇兄提起,其父严岑携妻镇守北疆,独子留在启安。严岑虽只是伯爵将军,但朝中大部分人都认为他堪配侯爵,皇帝也打算给他升爵,于是启安城内多数人并不叫严仞“小伯爷”,而唤他“世子”。

听说严仞此人文武双全惊才绝艳,是个出门必受众人簇拥的天之骄子。陆屏沉着气一言不发,只听严仞道:“宗昀,过来。”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