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页(1 / 1)

加入书签

('

他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把许岩的下颌捏碎。

许岩的薄唇带着被热水附着过的温意,被悉数舔舐殆尽后只留下沁人的清冷,混杂着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凉,且甜。

傅轶的心脏不停捣鼓,一声声都是在催促他释放自己的欲念,许岩拽住他腰上的革带,说了一个字:“疼……”

他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终于被打碎。

与欲念同时升起的是一股没来由的悲凉。

原来许岩想的办法就是这个么?傅轶想。

那他成功了。

傅轶知道自己很没出息,但他认了。

他放开许岩,下了床反手关掉房间的门。回到床边时,他咬紧牙关,一手将许岩的肩膀摁在床板上,另一手掐住他的脸,虎口箍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用盛满星点灯光的眼睛看自己。

“许岩,你记住,现在是你求我!”他狠狠道。

他的力道太大,许岩的声音含混不清:“嗯,我求你……”

傅轶告诉自己,这是许岩求他施舍的,不是他要的,他只不过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回答:“好。”

手指向下游离,粗暴地扯掉对方衣服上的系带。

傅轶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

也许对许岩来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国子监,但他不知道,在更早的多年前,傅轶已经牢牢将他的脸记在了印象里。

傅轶忘了具体的年月,只记得自己约莫十来岁,那大约也是在夏秋之交的时节,启安城街坊大路湿漉漉的,傅家的马车从街上驶过,行人看清了车笼上的“傅”字,都识趣地纷纷避让。

尚且年少的傅轶和傅妤坐在宽大的马车里玩闹,准备进宫去见自家的姑母,当时的皇后。

但一声马鸣骤然响起,马车突然停下来,车外响起喧闹和呵斥。

“什么人莽莽撞撞的!可别惊扰我们姑娘和二公子!”

傅轶掀开车帘,刚巧看到眼前的画面。

马车停在一家药铺前,自家的下人正在训斥一个瘦小孱弱的小少年。那少年怀里抱着一沓药包,身上破旧的衣裳染上雨后的泥水,显然是刚摔过一跤,但他仍无暇擦去污泥,而是忍痛紧紧护住怀里的药草。

“看点儿路,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

小少年似乎对下人的话充耳不闻,冷冷瞥过眼,虽然身形单薄,眼里却满是倔傲,尤其眼下一点红色的泪痣格外晃眼。

傅轶被他的样貌勾住,竟痴看了片刻,才叫住下人。

“等等!”

他立刻掀帘跳下车,走到对方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皱起眉头,目光从傅轶头上的红缨冠移到他腰上的禁步,随后躲开,像是怕有人抢了他手里的药一样。

傅轶一愣,又朝他走近:“你……”

这次,少年再没看傅轶一眼,转身跑向身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身子虽瘦小,速度却像兔子一样快,转眼间不见了背影。

“喂!”傅轶想喊住对方,却无济于事。

他很想问问对方的名字,问他住在哪里,是奴是民。看他衣装打扮肯定不富裕,如果是奴,正好讨来给自己做书童;如果是民,也可以问他愿不愿意来傅家一起念书上学。

但傅轶终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能寄希望于在偌大的启安城里,他们还有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驿站的条件很差,原本只有一张草席,是忽然下了秋雨,店家才奉上一层被褥,但也只有薄薄一层,跪着也能感受到床板的硬坚。

但不妨碍傅轶想毫不留情蚕食许岩的所有。

窗外的雨下大了,沙沙沙,将忽高忽低的喘与吟湮没。许岩半阖眼,眼中盛着被激出来的泪水,微张的嘴里压抑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每次将要溢出来时都被适时压回去。

他方才还说冷,如今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再没有机会说冷了。

傅轶架着他两条腿,俯下去问:“怎么不叫?”

他又一用力,泪水从许岩眼角流淌而下。

“是不是怕隔壁的人听到,嗯?叫出来,许岩。”

但许岩还是没叫出声。

只有被雨声埋没的破碎且克制的喘息。

不管摆弄了多少回,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过话,直到秋雨渐渐停止。

这只是一场交易。傅轶想。

是许岩认为的交易。

后半夜,床上的人昏睡过去,呼吸深沉。傅轶扯过被子给他盖上,独自下床穿衣服,又下楼添灯油,再去厨房烧水。

驿站里外守卫的朔方军还在守着,傅轶把他们全部叫回房间休息,又把许岩手底下的那个叫罗衣的女子叫醒,让她驾车沿着驿站道跑出一里地。

水烧热了,傅轶端着盆子回到房间。

他沉默地拧干帕巾,坐在床头轻轻擦拭许岩的脸和身体,擦掉上面残留的黏腻的湿汗和液水。许岩似乎太累了,还在沉沉睡着,连傅轶为他穿好了外衣也浑然不觉。

傅轶把自己的披风盖在许岩身上,打横抱起他。

许岩终于有了反应,下意识蹙起眉头抓住他的袖子,喉底轻唤:“傅轶……”

傅轶动作一顿。

然而许岩仍旧闭着眼,重新睡了过去,呼吸恢复均匀。

傅轶抱着他下楼,踏过一地湿软的落叶,从驿站门口一路向南走,一路沉默。

空旷林道的空气中带着新雨过后的湿润,怀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时常不自觉发抖,傅轶将他抱得更紧。

林道的尽头是一辆等待已久的马车。

罗衣大概没想到许岩是被抱着出现的,大惊失色地跳下马车:“你把我们大人怎么了!”

“他没事。”傅轶回答,用许岩的脚撩开车帘,把人放进去,又拿开横椅,把披风铺在车板上,让许岩安稳躺在上面。

罗衣手忙脚乱地一边协助他,一边拿灯笼照许岩的脸,骇然道:“大人的脸色如此差,你还说他没事?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微弱的灯光之下,许岩的脸色果然有些苍白,嘴唇上结着殷红的血痂,双眼紧闭,说不清是睡着还是昏迷。

“闭嘴。”傅轶冷冷道,“现在立刻带他往南边走,永远不要回启安。越快越好,别等我后悔。”

于是罗衣识相地不再说话,立刻跳上马车拿起缰绳,大喝一声“驾”。

马车慢慢走远,傅轶转身,与马车背道离去。

永远不要回启安。

永远不要再见面了。

◇ 第62章 62 将军为朕宽衣

天一亮,皇城也沉浸在湿漉漉的空气中。

陆屏添了一件薄外衣,坐在两仪殿里批奏疏,听闻傅轶卸甲进了承天门,急忙召他进来见面。

没想到一进门,傅轶就跪了下来:“陛下,臣来请罪。”

陆屏愣住,瞬间升起不祥的预感。他问:“许岩呢?昨夜不是给了朕快报,说已经追上了么?”

傅轶埋头道:“臣是已经追上许岩,但夜宿驿站之时,许岩竟然趁臣不备驱车逃跑了。如今南边天高地阔,恐怕再难追查到他们去了哪里。”

“……”

陆屏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本来昨晚说的是已经追上了,他还准备今日就把许岩抓来狠狠痛骂一顿,再扔进刑部大牢严刑逼供,如今却说看丢了,人给跑了。

一股怒气直逼脑门,陆屏抓起案边一本经书砸了下去,经书掠过傅轶的头顶,飞到地上。

傅轶立即道:“臣看守不力,罪该万死,请陛下降臣重罪,不要迁怒朔方军其他人。”

陆屏皱眉,盯着傅轶反问:“朕罚你什么好?”

傅轶回答:“请陛下革臣职位,下放地方!”

没看好许岩确实有过,但也不至于外贬离京,傅轶这反应令陆屏意想不到。他冷哼一声:“你哥去了洛邑,你也要离开,你们傅家流行自贬是吧?别想了,给朕好好待在启安。下去领二十大板,罚俸三个月!”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