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1 / 2)
('过了快半小时,程眠姗姗来迟,把热水放在了雁惊寒的桌前,自己坐在对面,两个人相对无言,忽地又陷入了一阵尴尬。
“你,你是不是,生病了?”程眠鼓起勇气,终于开口了,完了,又觉得是不是失了分寸,冒冒失失的,直接上来问人家的身体状况。
雁惊寒的手指贴着热水,稍稍点了下头,看向程眠,语气极低,“嗯,有点累,想谈什么?”
“可以问问是什么病吗?”程眠被雁惊寒的态度噎住了,有点难受,低声道,“昨天你在程家是不是?也看到我了,对吗?”
“是我,也不是什么大病。”雁惊寒平静地注视他,语气礼貌且疏离。
程眠垂眸,有点难过地说:“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吗?”
雁惊寒没有说话,表情有点木,不太自在地偏过头。
程眠觉得雁惊寒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只是不愿意说,还要跟他彻底撇清关系,就像陌生人那样最好。
“我第二天有去过学校,想着放学应该可以等到你下班。”程眠出神地说,“结果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随便找人问了下,说你辞职了。”
“那个时候,我是被吓到了,觉得你突然之间好像变了个人,可是你平时对我那么好,还那么关心我,我就觉得,你可能是生病了。”
时不时就能看到雁惊寒吃药的场景,什么药他不知道,也想不清了长什么样子,只知道雁惊寒每次吃了,都会有点精神迟钝,意识变得极其缓慢,甚至还一副神游天际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雁惊寒有点听不太清,侧过头,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作答。
“之前看到过一个很像你的人,甚至还追过去看了,现在想想,那个人好像真的是你。”程眠想了想,依然有点愧疚,“老师变化好大,难怪我没有认出来。”
雁惊寒似乎有点茫然,低声说:“变化很大吗?”
程眠点了下头,喝了口咖啡压压情绪,不太好意思地答道:“嗯……不过和以前一样,嗯,一样好看的。”
忽然间,程眠后知后觉,仿佛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一直以来的取向喜好,似乎都和雁惊寒挂钩,想到这,有点惊悚,又难以置信,但不得不信,必须承认这个事实。
沉默半响,雁惊寒忽然抬手,按向了隐隐作痛的额头,表情似有倦意,微垂着脸,看起来稍显低沉,“不仅做错了事,还逃跑了,对不起。”
“没有,是我的问题,谁让我整天缠着老师,老师那么好,偶尔才会做错事,我每天都在做错事,老师都没有生气。”程眠一口气说完,再抬眼,见雁惊寒浑然一副快要睡过去的模样,忽然有点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还是那么笨。”雁惊寒看了一眼程眠,欲言又止,目光也仿佛变得些许飘忽,“不过这样也好。”
这时程眠站起身,坐在了雁惊寒的身边,稍稍低下头,突然说:“老师,你很困吗?”
时隔多年,这张脸依旧好看,冷淡又带点不耐,只是过于苍白的肤色显得虚弱,衬得泪痣更加明显,整个人不似从前桀骜活力,反而让程眠生出一种不想从他身边离开,还想要照顾他的荒唐念头。
“嗯?”雁惊寒稍稍回过神,嗓音极轻又低,“没有,只是有点累,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说完,才发现程眠已然坐到了身侧,雁惊寒蓦然一震,险些打翻了热水,连忙后移,再看程眠,一副受伤的神色,他愣了下,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地侧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担心老师。”程眠说,“我说话可能有点不过脑子,老师说没关系是真的没关系吗?看起来像快要,快要……就是不太好的样子。”
雁惊寒望向程眠,沉默不语。
“是不是因为我生病的?”程眠又说,“总觉得问题出在我的身上,怪我太懦弱了,又不敢问。”
这种可能性,他从前想过,并且越来越坚信,随着时间,本来淡忘了,现在又见面了,猜测随之重浮水面。
“没有,跟你没有关系。”雁惊寒侧身,站了起来,扶着桌子,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懦弱,也很勇敢,不用妄自菲薄。”
程眠愣了下,跟着站起身,雁惊寒静静地注视他,眼底带着莫名的意味,程眠感到不妙,正要张口,却听见雁惊寒平静地说:“现在应该没人再欺负你了吧?不用结账,以后没什么事还是不要来找我了。”
“什么意思?”程眠怔怔地看着他,没听懂似的。
雁惊寒回过身,没有看他,低声道:“我先走了。”
“老师?我们不是还没说完事情吗?”程眠慌张地跟上去,语气无措,“你怎么就要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雁惊寒皱紧眉头,烦躁地一瞥程眠,登时程眠的眼睛红了,束手无措地看他,看着极为可怜的样子。
随后,雁惊寒冷淡地说:“不要跟着我。”
程眠全身发抖,险些又要哭出来,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快步走到了雁惊寒的眼前,咬着牙跟他对视,硬着头皮,鼓起勇气,颤声问:
“你说实话,是不想见我还是讨厌我,如果是这样,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的话,就不会大半夜在我房间站着,之前是不是还跑到过我住的酒店下面待着,你是跟踪狂也好,神经病也好,我都不会跟你计较,我担心你,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啊!我没有开玩笑的。”
说了一堆话,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程眠喘着气,眼中含着泪,望向雁惊寒,只见他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两人相对沉默,程眠不想让雁惊寒离开,雁惊寒头都要炸了,一阵阵地发晕,浑身低气压,目光冷冷注视程眠,程眠觉得难过,认为对方还是在撒谎,就像自己,特别爱骗人。
一问就是答没关系,总说没关系,程眠觉得对方一点都不像没关系的样子。
“之前作为你的老师,当时我的行为算得上侵犯又或者说是猥亵。”雁惊寒语气疲倦,声音发着抖,“现在听明白了吗?”
听完,程眠蓦然一震,目不转睛地看雁惊寒,心想其实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死缠烂打追着你不放,顿时又哽咽了起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愧疚和懊悔犹如海水蔓延了全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眠眼眶发红,低低道:“不要这样说啊,我知道你是生病了,还可能是因为我,听着有点自作多情,谁让我整天粘着你,你发病了所以不小心伤害到了我。”
“你还没听懂?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仅精神病,还是个变态,可当时你才多大,我干了那种事,不敢见你就算了,甚至逃跑了,你应该恨我才对。”雁惊寒冷冷说,“阙眠,说错了,应该是程眠,不要看我快死了就心软了。”
程眠怒了,不由分说地反驳:“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快死了,我早就猜到了,况且你不用这么说自己,我什么都知道啊!把我说的那么干净,你以为我是一个好人吗?”
严格意义上,程眠一直认为是自己在自作自受,他深知如果不是自己终日跟着雁惊寒,时而拉拉扯扯对方,时而做出亲密而模糊的举动,根本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当时年纪尚小的他觉得没什么,也没有人教他。
可现实生活,是要和许多人保持距离,正确的距离,但程眠浑然不知,从小只有阙枝陪伴,他不明白人情世故,对为人处世一知半解。
整天被欺凌,又很孤独,这时雁惊寒来了学校,那种安全又可靠的气味,吸引到了他,从而迷迷糊糊地做了很多越轨行为。
时常还会因为其他女生,又或者是同学围着雁惊寒而不开心,偷偷地闹情绪,他觉得老师是自己的,明明是自己的老师。
所以雁惊寒也算得上是受害者,程眠过分依赖对方,过分眷恋对方,还说过莫明其妙的话,还不要雁惊寒谈恋爱,说自己照顾对方,现在想来,程眠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
雁惊寒一怔,疲惫地闭上双眼,复又睁开,目光似有迷茫,然后慢慢道:“不应该答应你的,你很好,是我的错。”
猛然间,程眠上前,狠抓着对方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我都说了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你没有办法原谅犯下错的自己,那作为受害者的我,我已经原谅你,不就可以了吗?要不是你当初护着我,那群人都不知道把握欺负成什么样了!我不是白眼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呢?”雁惊寒冷淡地注视程眠的双眼,“松开,不要动手动脚。”
“我想关心你也是有错?”程眠被噎了下,气得牙痒痒。
“不需要,也不应该见面。”
“你比我还像个胆小鬼。”
雁惊寒皱眉,冷漠地推开了程眠,轻微地喘了口气,神情恍惚,往后退了两步,一时脚步不稳,踉跄了下,程眠走上前及时扶住。
看见对方虚弱的模样,程眠突然卸了力,没有想和对方争个彻底的心思了,便慌了神,声音隐隐发着抖,“老师,我带你去医院。”
大脑的疼痛反复发作,直至蔓延全身,甚至眼前止不住的眩晕,雁惊寒睁大双眼,分辨面前的场景,仍旧一片漆黑,看不清,而后疲惫地垂下头,不住地喘息,很是痛苦。
程眠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哇哇直哭,因为靠的很近,鼻涕和眼泪大多糊在了对方的衣服上。
听着很吵,雁惊寒看不清,但听得见,试图安抚下对方,手几次都没摸着,还好程眠发现了,握了握他的手,低头擦擦眼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消息传得飞快,上一秒刚到医院,正要找医生,下一秒有人走了过来,仿佛经验十足,处理过很次的样子,直接带走了雁惊寒。
而后江柔理就赶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个人,程眠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狠狠地揉了下,反复确认了几次,没有看错,不禁愣神。
游植的对象怎么在这里?
“唔?好巧。”江檐笑吟吟地走了过来,俯下身打量着程眠,轻声问,“是你带过来的?”
突然间靠近,程眠吓了一跳,瞬间后退些许,瞥了一眼医生的方向,又转向江檐,老实道:“呃,好巧,是我带过来的,我是他以前的学生。”
江檐见他反应跟个老鼠怕猫似的,笑了笑,站直了身子,意味深长地注视程眠,缓缓道:“那你知不知道,以前他因为谁发病了?姐姐很担心,天天让我去查,可是我也查不到。”
一连串的信息砸得程眠脑袋嗡嗡作响,一时沉默了下,迟疑地说:“姐姐?发病?”
“对呀,江柔理是我的亲姐姐呀,雁惊寒是我的表哥呀,所以——”
江檐神情温柔,低笑着,慢慢走上前,稍稍低下头,朝程眠问:“你是他以前的学生,那你一定知道,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表哥跟哪位同学走的最近。”
程眠冷汗直流,反问道:“什么意思?”
“表哥的精神不太好,一直养在国外,可他差点杀了人,姐姐跟姐夫商量了下,让他回国,然后被送到学校,结果貌似摊上个倒霉鬼啊,反而令他的病情加重了,所以啊,他才会现在这个样子。”江檐耐心地解释,“还不如不回来呢,一开始还挺正常,后面隔三差五就精神失常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眠警惕地注视江檐,对方反之一笑,难怪第一次见他就觉得眼熟,原来是雁惊寒的亲戚,二人的气质与五官,举手投足,倒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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