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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在得知对方能探知他思想的时候。自己的情绪,身体状况都会联结到李策那边,这种不对等的单方面监视实际上很容易让敌人松懈,迷惑对方的眼睛。
是你太蠢了。丁宁在脑海中回复对方,他知道对面的“李策”有手段探知他的想法。
从你被乾坤通宝焚烧到半边身体开始我就起疑了。
他亲自把这玩意儿交给我,没理由会被自己的术法所伤,就算我当时分不出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你体内充满了血煞污秽。
“他拜托过我一件事。”丁宁笑出声,喉咙里的鲜血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模糊,“要是有一天他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浊气,让我不要手软。”
他说完这一句就不说了,躺在地上上毫无动静,像一具尸体。
“你能分辨得出我和他吗?”李策问。
能啊,不就看眼睛颜色吗?丁宁在脑海里懒洋洋地回答。
当时就是你,咬掉了我的手臂。
李策一愣,继而扶着额头大笑起来,“你居然能分得出!笑死我了!轮回几世胆子见涨啊!”
丁宁抿紧嘴唇不说话。他的记忆恢复,之前印象深刻的场景自然刻骨铭心,当时靠近自己的李策一双眼睛红得吓人,根本就是一只凶兽,哪里还有平常别扭温柔的模样。
他当时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听到李策的名字就会感觉到惶恐不安,夜不能寐。
当时他一遍遍询问阿鉴,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惹得那两人不高兴,阿鉴摸摸他的脑袋,神色复杂。
人都是要长大的,动物也一样。丁宁想,自己也算见过大场面了,害怕可以,之后还是得站起来反抗甚至反杀,不然就真的没有一点活命的机会了。
当然这次是他判断错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在十八年之后成为一条好汉。
你吃了我吧。丁宁想。
“哈哈哈哈,我喜欢!你不知道你当时的眼神,凌厉明亮,就像一只自信冷血的凶兽,似乎被你盯上的猎物都不能逃过你掌心!这才是神兽该有的姿态!”
彩虹屁就省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我不杀你的确是为了引出李策。”对方感觉到丁宁身体的僵硬,凑近小老虎,低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慕容宁是我杀死的,呼延策向我许愿,造成了这一切,还有那个女人……她以鲜血为代价向我许愿,让慕容宁背负一身骂名去死……”
他每说一个字,丁宁就感觉自己冷上一分,偏偏神志越来越清醒,要把对方的话全部都刻在心底。
“李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被煞气感染的迹象,正因为如此,天官才决议要把你封在深宫里,与他彻底隔开,接由你们之间的联结,让你成为源源不断的灵元供应器,让他吸取你的力量镇压体内的魔性,保持理智,使他不至于被那万千怨灵鬼魂夺去理智变成嗜血的凶兽。”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丁宁有意识前的所有事情他都不清楚,这人却能轻易知道这些,与阿鉴说的差不离,他究竟是什么人?
第152章 心魔
“我就是李策的一部分,或者是我们相融才是一体。”男人捏着丁宁的下巴,看到他颈项上一圈被勒出筋肉的伤口,恶意地伸手在上边戳了戳。
“呜!”颈部的伤口让他连说话都不敢,大概是体力不足,力量不够,肌肉自行愈合的速度慢到能忽略不计,那一戳,剧痛蔓延全身,让小老虎的身体更加僵硬。
“准确的说,我是他在沙场上沾染的众多血煞死魂形成的心魔,或者说是沉寂在血脉里的凶性兽性,贪婪、冷漠、杀戮、暴食、虚荣……他身上所有的不完美,造就我的存在。或者说我才是最真实的李策,毕竟是老虎不是吗?”
“而你就是压制我的存在,要是他把你直接吃掉,或许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李策宁愿冒险放弃压制我,也要让你化形,现在想来,大概是太寂寞,寂寞到忘记自己的本分。”
丁宁抿紧嘴唇别过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牵扯到脖子上的而肌肉痛得不行,然而他的鼻腔因为鲜血奔涌的关系,呼吸困难,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他早该知道的,李策这么珍视自己,怎么会真的吃掉自己呢……
“更可笑的是……”那人看着丁宁,吐出最后一块巨石,将丁宁心底的期盼彻底摧毁,字字诛心,“当时我一伤你,他立刻就清醒了,若是你当时勇敢一些,留下给他输送灵元,也不至于闹出后边的事情。”
后边什么事情?丁宁闭起眼睛,想到自己离宫时那些为了让自己平安离开,留下阻拦李策的侍卫和宫女。他之后冒死潜回帝都打听,那些人再也没有音讯,就算流亡路过对方家乡打听,家人也不知其死活。
那些人活得得好好的,却因为自己一时胆怯,丧命在烽火之中。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丁宁抬起爪子想捂住耳朵,抬了好几次没抬起来,肩头以下像是失去手臂一般,让他瞬间咬紧牙关不敢再动。
伸手点了小虎崽的麻筋,看到对方噤若寒蝉的模样,那人大笑起来,洞口的污秽仿佛在应和一般,将山体震得“哐哐”作响。
“所以那些人的死李策有责任,你也脱不了干系呐!”
豆大的眼泪溢出眼眶,丁宁心如刀绞,低声痛哭。他很想那些人,很想很想,但是他发现那些人在他的梦境里面容都已经模糊不清,就连最经常在一起的印海烟,那个温柔坚强的女子,他都记不清对方最喜欢的是海棠花还是连翘,他害怕自己会把他们忘记,这是最残忍的折磨。
“以为把我分出来,就能一劳永逸?”
“做梦!最后还不是被我们封在南山古墓里了!早知道这样,乖乖让出身体的控制权不好吗?听我的话屠城不好吗?”
“与其期待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救星,还不如看看眼下要如何讨好我活命。”那个人踢踢丁宁,“趁我对你还有兴趣的时候。”
封?南山古墓?!丁宁想,那是呼延策的坟墓,里边还有慕容宁的衣冠冢。李策是恨极了对方吗?要把这个人封在南山古墓里。
“没错,就是那里,他永远,都出不来了。”重新将锁链融合,那人摸摸丁宁的脖子,上边那圈勒痕,毛皮脱落,露出稀烂的血肉——丁宁会变成巨虎,他脖子上的锁链可不会跟着变大,那一瞬间勒进皮肉造成筋骨损烂,意志不坚定的人还没跳到半空就得痛死过去。
永远不会?丁宁口中的痛哭戛然而止,像是伤心惊惧到极致,连怎么发泄都忘记了。
他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音信,对方真的出事了。
天蓝色的眼眸黯淡下去,就像蒙尘的宝石,失去所有生机活力,彻底放弃最后一点求生欲。
“那个南山古墓困了我千百年,现在轮到他了。”
那一阵得意的笑声渐渐远去,丁宁趴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几乎要从脖子上的断口与身体分成两半,肉体在自行慢慢愈合,但是他已经全都无所谓了。
狗几把李策,之前说好梅子结果就会带着饴糖回来看他,已经骗了他一回,这回说自己会平安无事,又骗人。
不信他了。
一湖斋,陶纱守在店门口,拿着手机心事重重。
已经过了春节的收假时间,小学生都准备开学了,她两个东家却像商量好一样电话不接,威信不回,仿佛人间蒸发,消失得十分彻底。
起初只是打电话向两人汇报自己没有偷懒,兢兢业业,等没有回应,便是三天汇报一次营业情况,之后发觉不对,联系川家兄弟,才被川文松告知那两人已经失踪许久。
即使这铺面不用开租金,就这么扔给她不管真的好吗?就不怕她卷款逃跑吗?陶纱每天都在与自己心里的贪念作斗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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