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哭(1 / 2)
('必须找个机会杀了苏长亭。
云绩知道,苏长亭大抵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了,因着昨晚他失眠起夜,开窗透气,看见长亭正躲在殿前的树旁咳血。
这不关他的事啊!他自己都还没熟悉这副身体,怎么可能控制得住那一脚蕴含多大内力?
他次日便召了药堂主时墨来,时墨是老阁主——云绩生父的挚友,至死为东昭阁效力。
云绩斟酌着说法,只道是怀疑苏长亭有悖逆的倾向,想要预备着法子治治他。
时墨不解道:“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啊,苏长亭从幼年就因出色早早列入东昭阁内自留影卫的编制,贴身跟着阁主也有两年了,怎会突然有这样的心思?况且……他的弟弟还在皇帝手中呢。”
云绩对别了别眼神,不知如何解释,便说:“他跟了我这么久,我还是了解他一二的。”
时墨顿了顿,看云绩不似玩笑,郑重道:“突然以武力压制的话,苏长亭如真有心,东昭阁没有影卫是他的对手。阁主若是有此担忧,多得是循序渐进,逐步试探的法子。”
………
时墨前脚刚走,苏长亭处理完影堂的事,后脚从门外进来汇报。
云绩以为他是一直候在外面,大惊:“你都听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来的人也被阁主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未及行礼,忙解释道:“属下刚从影堂回来……”
如果苏长亭一直在外面听,他方与时墨交流对策,岂非全盘泡汤打草惊蛇!云绩心里乱作一团,手劲微松茶盏便掉到地上:“谁让你在外面的!”
上好的玲珑瓷哗啦碎了一地,他突然发难,长亭不知所以,亦不敢多问,膝盖落在碎瓷,惶恐请罪道:“主上息怒……”
在外侍候的蕊珠听见声响跟进来,见到一地茶汤碎瓷的狼藉,呀声:“怎么刚回来就这样……”她素来对苏长亭有倾慕之意,同跪劝道:“请阁主息怒……”
云绩听见蕊珠说苏长亭是刚回来,已然有些后悔自己无端发怒,不过难防他二人是不是一唱一和呢?他别了别眼,蕊珠审时度势,转移话题道:“阁主,陛下派人来送东西给您。”
东昭阁主与影卫统领不和的消息此时还不宜传出阁外,云绩自己下台阶道:“都起来罢。”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得力宦官李福启,所论讨的皆是皇室秘辛,除了云绩只有长亭留在屋里侍奉添茶,云绩一边谈话,一边要努力回忆书中的内容,简直一阵头痛。
商讨之事落定,李福启呈上皇帝给的密信——这个云绩记得清楚,皇帝与东昭阁用密信往来,而不同于平常信纸,为防传话的宦官在此间偷看或者泄密,密信只有用内力才能开启。
这等耗力费神之事向来由苏长亭代劳。长亭双手接过,正欲像往常一般灌输内力,怎料他才动手,阁主便带着不信任的眼神,冷冷对他道:“给孤。”
长亭顿了顿动作,继而平举奉上。
等李福启一走,殿里的气氛又重新尴尬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绩知道长亭在他身后侍立,但安静沉默得跟没人似的。他捏起手中茶碗随意看了看,和刚才摔碎那盏恰巧是一对并蒂莲图案,如今却再难完好了。
他将时墨说的林林总总的法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回过神时,茶已经半凉了,云绩饮了一口,身后的人看见,就上前来为他添茶,他不可避免地瞟了苏长亭一眼。
云绩一愣。
苏长亭额前的碎发还有些乱,大概是因为刚才他突然发难那遭,后来又马上陪侍,未及整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云绩发现他的眼眸澄亮,仿佛浸了清晨雨露,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底隐隐透了一点水红色。
……他哭过了。
虽然不可置信,但云绩确信自己看得清楚。不论是他刚刚穿越过来时不由分说的惩戒,还是他今天平白无故突然责难,苏长亭除了惶恐恭敬,也再没有什么其它别的情绪。
而这个人刚才,竟然因为自己不让他拆密信,被云绩弄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绩这样想,也自然而然地问出来:“……为什么哭了,是孤欺负你了?”
苏长亭刚放下茶具,闻言手臂一抖,茶碟落在桌案上晃了两声,他慌乱间去看阁主的脸色,只见云绩眉头微蹙,显然是又被他冒犯到了。
他不知为何这两日的自己这样差劲。
阁主怎样对他都是理所应当,云绩从那夜后一直为难他,苏长亭也只以为是他在床上不够妥帖,或者哪里不合阁主心意,但云绩又并不下令用刑罚他,只晾着叫他一边自责,一边害怕主上愈发的不耐和厌恶。
他能强忍下伤痛拖延到夜里再从体内运出瘀血,却难以控制情感上的绝望和悲哀。
阁主正在比他想象的更快地厌弃他。
苏长亭想起阁主曾经说:“你忠于孤一人,孤所信之人亦不多,从今往后宫里的密信,只能由你来打开。”
他不应该在侍候的时候分心。但一想到自己已经不再值得阁主的信任和依托,心里便控制不住地涌上委屈和酸涩。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但他依然只敢跪下,认错道:“有辱主上视听,求主上原谅……”
…实在不算有辱视听。苏长亭声色温和,眸底微红的样子太惹人疼,云绩甚至一时说不出重话了,他用手抬起人的下颌,第一次产生一个念头——
若是不杀苏长亭,将他废掉了观赏折辱,也是很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长亭顺着云绩的力道仰着脖子,见人没有接话,小心道:“是不是属下最近做了什么令主上误会的事情……求您赐罚……”
他语气试探,声音仿若碎在刃尖儿上,说起话好像连被罚都是奢求的受恩。
云绩觉得自己有些被迷惑了,一手捧了他的脸道:“长亭,别哭了。”
长亭的下颌尖立时在他的掌心轻点:“属下不敢了。”
………
云绩松了手,让他去洗一洗脸。
如果半年后苏长亭会杀了他,那难道他从这个人眼里看到的一切安顺和恳求都是假象?
云绩从衣袖中拿出匕首,明晃晃地搁在床边,再翻身朝里躺了进去,他本来在等,却因为松懈,不小心睡着了。
再次被轻微响动吵醒,他想起什么,猛地睁眼,拿着匕首的苏长亭陡然映入眼帘,惊得云绩本能地挥起手臂击上苏长亭的手腕。
匕首应声落地。
怎么办怎么办,他还不会操纵内力,怎么可能打得过苏长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云绩佯装不慎,握住苏长亭的手腕,将他拉到床上。
这人半跪上来,解释道:“主上怎么将这个放在这里……翻身时差些压上了……”
云绩顺着台阶下,嗯了声,食指贴上他的嘴唇,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但长亭好像会错了意,噤声同时低下头,钻入被窝之中,爬到云绩腿间,含住龙柱吞吐起来。他自学灵通,卷成舌刃滑过柱身,吸吮精窍。
还没来得及阻止,云绩被湿润的包裹刺激得嘶了声,低头一看,又是极为符合品味的脸蛋……他闭了闭眼,索性舒服地享受起苏长亭的伺候来。
………
不出太久,底下的人将他的玉液全部卷入舌中咽下。
细微的呼吸贴在他的腰间,云绩将苏长亭圈过来,不由自主地亲吻试探他的唇舌。
阁主从未这样亲密地亲过他,况且是在才伺候完以后,长亭有些害怕脏到主上,又有些珍惜地迎合,直到被亲到浑身发软,轻攥住云绩的衣袖,下一秒却因为他的话,受惊般地放开。
云绩的声音贴在他耳边:“长亭。废了你的双手,日后只做孤床上的玩物,你愿不愿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亭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真的被废,再无法动刀用剑,就算主上一时新鲜,也会很快厌弃他。
他曾作为东昭阁的刀锋抗衡外敌,威慑来客,但他并不是学习伺候的侍奴,努力去做也不过是为了顺的云绩的心意。
其实,从那夜后云绩的态度,他便知道自己做不好这些。
云绩的手还揽着他的后背,眼神垂下打量靠在怀里的他,他即使未曾向上直视,也单单从云绩的话语中就浸透了凉意。
从脊背窜上头顶,不禁凉得他颤栗了一下,连呼吸也梗在喉中:“主上……长亭愿为主上肝脑涂地……”
“但是这个不愿意?”俯视他的人轻笑了声,放手推开他,“如果孤非要呢?”
苏长亭的脸色极差,他被推到床沿,与云绩隔开一段距离,维持着手肘支撑的姿势,抬目望向他,犹带希冀之色。云绩的神情并非想象中的轻蔑挑衅,而是认真之中,因为他的拒绝染上一层愠怒。
“你既不愿意,现在还赖在孤床上做什么。”云绩见他还抬头看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滚下去。”
他也不知道,为何心底生起这样大的火气。按理来说,他只应考虑找理由废掉他的手,除掉苏长亭的威胁,但从苏长亭拿起匕卝首的画面,与现下的反抗,都昭示着一个令人窝火的现实——
他得不到这个人的忠诚。
苏长亭眼睫一颤,撑起身子爬下床,在床边跪好,吸了几口气,轻声说:“主上息怒,属下愿意……”
…………
转眼间,已经三日过去。
苏长亭忘了那日,后来是怎么被云绩喂下药昏了过去,只记得失去意识之前,云绩似乎心情不错,还哄他说并不疼,睡一觉就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绩没有骗他,醒来时,手腕已经被纱布妥帖打理,还是晚上第一次换药,他才见着里面已然翻开的赤红皮肉,深至筋骨,但东昭阁的医官高明,的确并不太疼,只是酸软无力,连掀被子都使不上劲。
巨大的空虚与无助席卷而来,他一时无法接受,偏要掀开被子,去握放在床头的长剑,却不及他拿稳,便因为脱力,哐哧哐哧坠落在地。
苏长亭不甘,又低下身子去拾起来,而剑刃刚一离地,眼看又要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
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覆上来帮他握稳,又将剑收到剑鞘中去。
“好了,不要闹了。”
云绩将剑搁至一边,“早些休息,明日带你出阁杀个人。”
长亭的神情从一瞬的欣喜转为落寞。
不对,他既然被废双手,那阁主身边自然应该添置另外的影卫。他如今应该不过是锁于寝殿床榻,等候临幸的玩物。
云绩怎么还来陪他,还说要带他出阁?
“主上……属下无法保护阁主安危……请阁主另择人选……”
云绩自然听出了他的失落,伸手去握他的手腕,却听人疼得嘶了声,以为是他故意责罚,跪地道:“属下无用,阁主恕罪……”
自从知晓这个人没有了隐患与危险,云绩不自觉地轻松和怜惜许多,他立时改成托住他的手肘让他起身,有些愧疚道:“怎么突然叫的这样生分?”
“孤身边只有你一个,没有旁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霜和楼是京城闻名的云雨之乡,楼内金顶玉璧,流光溢彩,华丽的罗账悬垂在中央的玉台周围,风吹绡动,墨绿色衣装的小倌正拨动着古琴,流出泠泠清音。
长亭不着痕迹地抬了抬眼,云绩坐于底下宴席之中,在旁人纷纷投来贪婪目光时,也没有看他。
原来阁主带他出来,并非要他做护卫和动武的事情,不过是要他做个,引蛇出洞的诱饵。
“这位小倌倌,模样虽是不逊,琴声却怎么翻来覆去就这几段?”
长亭闻话停了动作,一旁的帘账被拂开,他站起身来,底下的客人瞧得更是清晰,纷纷看向这位霜和楼新来的小倌,惊叹地交头接耳起来。
台上的人放下琴笑了笑:“长亭琴技浅薄,再多的,只为出得起高价的有缘人而弹。”
鱼就要上钩了。
云绩在下面瞧着,不得不说,苏长亭弹琴时神色清高,忽然这样一笑,自己若是个普通的来客,怕是也会被迷走了神魂去。
长亭说得价钱极高,确保他能准确地吸引到今天的目标——把权不放的摄政王,冯翊。
是个大人物,难怪皇帝点名要阁主亲自出手。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云绩看着苏长亭被冯翊揽着腰走进了房间。他和苏长亭约定,房间内先用迷香使人神志不清,但苏长亭不能用武,适时云绩会进去,了结后面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绩捏了捏鼻梁,突然觉得头疼,再拿起酒壶时,发现已经被他一滴不剩地喝光了。
他晕乎乎地,竟觉得眼前浮现出刚才苏长亭在琴弦间灵活修长的手指。
长亭手腕的伤不曾愈合,自己却故意为难地在长笛与古琴中,选了要他奏琴,一定很痛。
但其实,云绩并没有废了苏长亭的手。
不过是喂下他一段时间内造成四肢酸软无力假象的丹药,又让东昭阁的医师在他的手腕上随意割了两道不伤根本的口子,反正苏长亭也不懂医术。
如果苏长亭认为自己再也没有杀阁主的能力了,会不会就此认命,安安分分了呢?
云绩想着想着,又喝了一壶酒。
苏长亭跪下请罚的样子……在身后侍立的样子……眼睛红红的样子……还有方才清雅淡然的一笑……
楼上传来“砰”地一声动静。
云绩一下回过神,他是真的喝醉了,眼前皆是重影,焦急地老鸨正唤人去楼上瞧,惊呼道:“天哪!杀人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忘了与长亭约定的接应!苏长亭现在跟本不能用武,冯翊要说也有不俗的武功……谁杀了谁?
他跟着人群跑上去,冯翊的房门从里面锁住了,云绩跟着老鸨从门缝里望进去,一身墨绿衣衫的人仰躺在凌乱的床榻被褥中,鲜血从床上蔓延而下。
……
苏长亭死了?云绩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两步。印象中的苏长亭总是能将任务完成得妥当,就算他一时失误醉酒,接应晚了……东昭阁的影卫统领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反杀吧?
但是现在的苏长亭,是双手被废没有反击之力的苏长亭。
楼内的人还在撬锁,楼下仍有笙歌。
云绩突然觉得难以接受,不…他没想过要苏长亭死的,他假装废了他的双手,不就是为了和他和睦相处一段时日么?
该死,自己就在楼下,苏长亭这个笨脑袋,就不会向他求救吗!
老鸨一直未找到钥匙,云绩一时心急,绕下楼去,欲从外面破窗而入。
他来到楼外,没走两步,就听见耳边传来低声的轻唤:“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绩转头,看见与冯翊交换了服饰的人。
他方才紧绷着神经,连醉意都没了,此时重新见到长亭好整以暇地站着,没事人似的,好像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行为会让他担心,顿时为自己刚才的失态又恼又气,扬手就打在他脸上:“你去哪里了!”
没什么意义的问题。显然是长亭见他迟迟不来自己动了手,又和冯翊换了衣服以便逃出来。
这样的问询,其实有些抱怨,又有些松了口气的意味。
长亭被掴得偏过头去,矮下身想要请罪,却喉口一甜,咳出血来。
站着的人变了语气:“你受伤了?”
云绩伸手查探他的伤处,但长亭方才只将腹上的伤口草草包扎,还浸着血,怕脏到云绩的手,微微向后躲了躲,勉力跪正:“阁主……”
“……”云绩被他的疏离弄得有些尴尬,低头见到他刚才掌掴的地方红了一片,咳声掩饰道:“冯翊死了么?”
长亭点头,摊开手掌,露出一排毒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使是冯翊事先中了迷香,但长亭手里乌黑的毒针,仍然昭显着它的杀伤力。
长亭看见,云绩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或许,阁主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因由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在冯翊中中了迷香之后和他汇合。他出来的时候,云绩已经离开了霜和楼,看见他的时候,甚至生气地动了手。
……原来,主上废了他的手,带他出阁,假意失约……其实是想丢了他吧。
他知道自己不再有什么用处,也不再配做主上身边的利剑,但在这之前,内心却总有一些,主上喜欢他的身子,怜惜温存的希冀。
长亭的眸光定格在云绩防备的脚步,像是被从头到脚泼了凉水。
二人没僵持多久,云绩看见渐渐有过路的人投来目光,刚想叫他起身,忽然霜和楼内,气势汹汹地出来了几个持剑的人。
苏长亭起身偏头往那边瞧了瞧,转过来垂下目光,将手中的毒针交到云绩手中:“主上带着防身罢。他们并不知晓我与您认识。”
他想,其实阁主并不需要那样麻烦。
云绩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苏长亭已提气轻身,脚尖点地向反方向掠开距离,冯翊的护卫很快认出了衣服,大喝一声,朝他的方向追去。
云绩反应过来,而他只能知觉自己体内有源源不断,似乎挥霍不绝的雄厚内力,却难以操纵轻功这样需要技法的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
双方的速度都很快,瞬间没了人影。云绩皱眉环视一圈,拦住路旁就要启程的车夫,将荷包里的银锭胡乱抖出:“按我说的走,快!”
……
长亭现在什么都没有,又双手无力,刚才房内的迷香,想必对他也有一定影响,总之他现在绝对无法对抗那么多摄政王的贴身护卫。
云绩第一时间这样想,继而又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更好的理由:如果他们活捉了苏长亭,那么东昭阁的行事以及皇帝的幕后指使也会暴露。
他有些不适应快马的颠簸,不知赶了多久,终于见到了刚才那拨侍卫,从街边暗巷走出来,口中称:“人去哪里了?继续追!”
云绩不着痕迹地让车夫停了车,待人走远了,才潜进暗巷之中。
这条道路又窄又脏,破败不堪,应该是用来堆放旧物的陋巷,黑漆漆地没有一点光亮,放眼望到尽头果然没有人。
他刚转身准备走,不知从哪钻出一条恶狗,凶厉地朝角落里咆叫。
云绩被吓了一跳,本能地运气,恶狗似乎被他无意识散发出的气场震慑到,踢着腿跑远了。
云绩犹疑地走到黑暗的尽头,揭开几个叠着的破旧箩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昭阁曾经威风凛凛的影卫统领,正狼狈地躲在里面。
苏长亭不知经历了什么,脸上脏兮兮的,额头和鼻梁还被箩筐支出的尖锐划破了。
云绩莫名心窝一紧,见他低着眼睛不出声,唤道:“长亭?”
地上的人一抖,撑起手,云绩怕他又碰到什么锋利的东西,刚想去扶,没想到苏长亭竟然头也不抬地越过他,要往外面跑。
“等等……长亭,长亭!”云绩拉住他的手腕,碰巧握到了伤口,听到一声闷哼,连忙又放开,那人居然又要走,“站住!长亭……苏长亭!”
长亭被他带有气恼的声音吼住,终于停下,窘迫地愣在原地。
“是我。”
长亭微微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是我,他们走了,你躲着孤做什么?”
面前的人沉默了会儿,抿了抿嘴:“对不起,我以为您不想看见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长亭花着脸,受了伤,发际沾了些碎叶,说着谦卑的话,让云绩一度觉得是自己把他弄坏了。
“没有,这不是在找你吗?”云绩有些愧疚,借着月光打量他身上,“换个地方吧,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二人就近住下客栈,虽说云绩刚才提议了,但长亭知道自己已经添了很多麻烦,万不敢再劳烦他,等到了房内看见阁主翻出随身的金疮药,站在门处没动:“属下无事,您不必顾忌,请主上早些歇息吧,属下在外面守夜。”
云绩抬头,眼神落在他的腰腹处,胡乱包扎的布料已被渗红:“长亭,你在流血……”
“……没有。”
云绩挑了挑眉,看见那人竟然侧过身,掩耳盗铃般地用衣服遮住,有些无奈:“有没有孤看得见。你不治伤,明日行程要耽搁了。”
这话果然凑效,长亭不再反驳,恰巧店里的小二按吩咐打了水上来,敲门示意。云绩正忙着准备,对他道:“拿水桶进来,先清洗一下。”
他看着瓶瓶罐罐,与处理缝合的剪刀用具,原主极擅医术,尤其是偏门邪道,对这类医治疗愈的倒是所涉不多,而且记忆零碎。
云绩正努力回忆,突然听见哐啷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连忙起身过去,发现水洒了一地,长亭扶着水桶边儿跪在地上,失落自责地看着地面。
长亭的手还不能提重物……他一时忽略了这点。
但长亭不过当阁主在刁难他……就算是刁难,他也的确做得很糟。
云绩本以为他会请罚,没想到长亭别了别脸,手指攥着桶沿,似在隐隐用力,声音涩涩的:“属下无用。”
清虚丹的效用要持续一个月,令人四肢无力,身体酸软,期间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程度加重。
云绩的话堵在喉中,末了还是只开门唤声,让小二立刻打了新的水桶上来。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亭变安静了些,顺从地趴在床上,云绩扬手解开他身上衣饰,随着冯翊繁复的衣袍层层剥落,他发现苏长亭身上是真的再没有别的物什。
不禁想起了最后那排毒针,马车赶路时不知被他随手丢在了哪里的东西,大抵已经是苏长亭最后的保命手段。
明明是自己涉险,还毫无保留,果断地交付一切到别人手里。
云绩第一次认真怀疑,苏长亭真的有对他不忠或者不满的念头吗?
他想出了神,许久没有动作,手底下的身体便挣了挣想要起来。
“别动。”
不料苏长亭反常地违抗,还是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长亭,孤看不见伤口了。”
“……属下无用。”还是这句。
…分明在霜和楼也自信地奏琴谈笑,神采奕奕引一片垂涎的人,为何在他面前总是这样落寞和卑微,好像从没见过他高兴的样子。
云绩笑了笑,试图缓解氛围:“怎么没用,你杀了冯翊,回阁想要什么奖赏?”
他见人迟迟不答,探身去摸人的下颌,长亭被迫对视,睫羽不适地一颤,眼底浅浅地蓄了一点清亮:“回阁?”
云绩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两个字,不过管他在想什么,趁着他还任人摆弄,三下五除二将他腹部的伤口上药包扎,又止住他起身谢恩的动作,犹豫了下,说道:“今日醉酒误事是孤的错,你想要什么补偿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东昭阁座落于山间隐僻之地,从城里走到山中,是要好一阵子的。
此行出阁仓促,未带多余的人马,不过阁主好似也并没有要用轻功的意思,漫长的路与漫长的雨,一路无言。
因着为云绩撑伞,长亭走在他身侧,时不时肩臂相贴。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又是哪里惹了阁主不快。
昨夜阁主在客栈里问他,想不想要什么奖赏。
“主上此次出阁,任务分明不易,却只带属下一人,差点害您落入凶险……属下不敢质疑主上谋略,只想恳请主上另择统领人选,保护主上安危……”
或许这样的要求有些僭越,但他双手被废,这原本是合情合理,迟早要提上日程的事。
而主上只是冷冷地说,这个改日再议。
那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正出神琢磨,忽然感觉云绩敲了他一个脑袋瓜。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东昭阁的牌匾檐下,而他还撑着伞。
等长亭收好伞,云绩已经先走进去一段距离,他追了两步,请示道:“主上,属下护主不周,去刑堂领罚,容属下失陪。”
云绩的目光在他的眉目游移了几个来回,食指在他腰上点了点:“昨日谁给你上的药,今日就想着领一层新伤?不行”
长亭的“可是”还没出口,望了一眼云绩的脸色,低头道:“谢主上体恤……”犹豫着添补说,“还有昨日属下所请……望主上斟酌考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绩皱了皱眉。
苏长亭想要离开自己身边?那样他可就很少有机会可以触碰到核心的情报计划,更别说刺杀阁主了。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云绩忍不住提醒到:“贬你做平常的影卫,可就不能跟着孤出入杀伐了。
“平常见面最多每月的例会,和其它人一起跪在远处,就算出阁,也大抵只能隐在暗处保护,听候差遣,挥之即去。
长亭,你提这样的要求,可要想好了。莫不是觉得孤离不开,舍不得你?”
苏长亭怔怔地听完了,也忍不住提醒到:“主上,属下不敢妄想再任影卫之职,是主上说…废了属下的双手……让我做娈宠玩物……”
……
哦,那就很近了。
苏长亭的动机很好解释了,但反常的是,云绩心里好像并不排斥这样的预想,把苏长亭放在床榻枕边,日日从头到脚地欺负一遍,这样这样……
等等!这很危险!
云绩及时出声,打断歪到山路十八弯的念头,“等你替孤选好新的统领人选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打发走苏长亭,云绩转路去了药堂。
时墨研药的密室隐于三道机关之内,因着制药的危险性,阁主并不曾进入最后一道,云绩自然也没有记忆,每次同时墨交谈,也只在两道之后的“悬香室”内。
时墨掸过一番身上的药气,方走近行礼,有些疑惑道:“我原以为阁主此次同苏长亭单独出阁,是想借机永绝后患,是不是……清虚丹出了什么茬子?”
云绩随手拿着桌案的瓶瓶罐罐端看,实际心不在此:“那丹药效用猛烈,别说提刀用剑,孤今日瞧他撑伞都费劲。”
他说完,脑海里浮现出苏长亭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的这样的细节,呵笑了声:“不是时叔说,长亭算计深,指不定背后还有什么人,让孤先试探两番吗。
近日无暇顾及他了。孤想寻一本书,约莫是…史书一类的,名字倒不甚记得了,借个由头出阁,想着不带什么旁人,自己打探打探罢了。”
时墨点了点头:“阁主找到了吗?”
……还没做什么,就赶着路回阁,总不能是因为苏长亭受伤了,一片片地流血,看着骇人。他脸上细小的伤口有深有浅…不及时处理的话,会不会留疤?
站着的人见他沉默,也知晓了答案:“阁主的事我不便过问,不过清虚丹的效用仅有一月,再多服用,用药之人会有所察觉,您若想好了动手,便要在这三十日之内,不然下次等人戒备,也不知还有无机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位于山顶的朝悟亭,云雾缭绕,月色稀薄。
云绩得知苏长亭没回寝殿,问询后找来,看见人时,他正在拆换手腕上的纱布,因为单手不便,只能打成结后,用牙齿咬住一端,草草系紧,背影像是受伤后静静舔卝舐血迹的凶兽。
如果不是那个结实在太难看,云绩觉得自己也不会在走近发现他把自己勒出的红印后,给他解开重系一遍。
云绩兀自坐下,松开一圈圈缠得草率的纱布,把边角抹得齐整,再层层裹上。
苏长亭反应过来,从椅子上下来半跪,手臂顺着力道虚虚悬在云绩膝前:“主上。”
他这一唤,云绩也反应过来。
两个时辰之前,时墨告诉他要尽快动手。他的腰侧别了短剑,怀里还藏着致命的毒针,如今见到人,却恍恍惚惚地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似乎有点不像话。
云绩手上动作一顿,长亭立时收回一点姿势,道:“不敢劳烦主上。”
坐着的人却没让他把手收回去,还故意使了点力,疼得他轻嘶了声,但那伤处的确被细致齐整地包好了,还系了个小小的花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起来坐。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长亭道谢,规矩地挨着石凳边坐下,摇了摇头:“不是一个人,是给您选新统领。”他指了指远处,“这批影卫里最优秀的三人,编号是一,九,十四,不知道主上有没有印象。属下让他们去猎山中狼王的犬齿回来。”
或许是夜里看不清表情,苏长亭说到后面,云绩听出他不经意间带了一丝轻蔑:“属下已经等了许久了。”
云绩被这久违的自信取悦到了,轻笑了下:“这东昭山的恶狼群居,隐于深山老林,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影卫,也不至于你这样为难他们罢?”
长亭的眼神落在远处:“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们不也要拼个头破血流吗,谁不想做与阁主共同出入的影卫统领呢?”
“哦。”云绩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一片山峦绿浪,潜藏着隐秘的凶险,“你不就不想么?”
果然看见长亭的眼神从远处转移,转头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垂目道:“不是,是属下不配再……”
“长亭,孤等他们太久了。”云绩打断他,“看来还没人有资格做这个统领。”
石凳久未清理,云绩起身拍了拍衣裳,长亭看见了,过来弯腰替他掸衣服上的灰。
云绩顺势钳过他姣好的下颌尖:“现在有做玩物的自觉了?还要孤亲自来抓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阁主命他去选新统领么?长亭有些无措,眼神闪烁,努力适应道:“怠慢主上,属下知罪认罚。”
云绩碰了碰他的脸颊:“再敢乱跑,就把你丢去山里喂狼,嗯?”
触感凉凉的,但又弹又软。
离三十日还有好一阵呢,云绩想。
“是……”长亭犹豫道,“主上再等等么……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回来了…”
“眼高手低难成大事,既无人通过考核,选新统领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话音刚落,远处树枝摇曳,一道人影踉跄飞扑而来,狼狈地落在地上,正是三人之中最年长的十四,他摊开手掌,是一颗尖锐斑驳的狼牙。
他身上血腥味太重,未及开口,云绩看见下山之路,一群恶狼被悄无声息地吸引过来。
将亭中一个重伤的,一个手废的,一个记不得的,层层围堵在山崖尽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狼群蓄势待发,此起彼伏地弥漫着压抑的低吼。
重伤的影卫在将狼牙交给云绩的那一刻,人也失去意识,直直地倒了下去。
“十四!”
云绩脱口呼唤。
或许是出于惊悸,也或许是出于阁主身体本能的记忆潮水般地涌现。
阁主是认得十四的。他同苏长亭一届,早先在一次任务里舍命救过阁主,当时的能力与长亭不分上下,但在两年前竞争新任统领时,却没有被阁主选择。
十四曾有大功。所以,比起冷冽无趣的十四,阁主选择苏长亭的原因,也引起了一阵子的议论纷纷。
新统领用了两年,让这些流言蜚语消磨殆尽。苏长亭,东昭阁的杀手锏,不会再有人质疑他是以色事人了。
但是……
所有的回忆不过是一霎那。
狼群似乎是看见了云绩手中那颗狼牙,随着声声凄厉的狂嗥,打头阵的几匹狠狠扑来,被云绩随手释放的气刃逼退一丈,在不远处跃跃欲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绩不懂运通,使力可谓挥霍,半晌便没了气力,更何况,就算是从前的阁主,也不足以独自在成片的野狼群中保全。
更多的恶狼猛扑上来,狰狞的獠牙直奔云绩脆弱的脖颈,长亭双手无力,仅能以身格挡,避之不及,从肩膀到脊背被利爪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再往后退,便是悬崖峭壁。
情势危急,他摸到云绩腰际的短剑,扬手抽出,堪堪握住,捞起地上躺着的十四,划破他的手臂,腿部和脖颈,顿时鲜血如注,再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至坡下。
留下一地鲜血淋漓,斑驳狼藉。
狼群受惊散开,又被浓烈的血腥味吸引,往十四的身体一拥而上,露出一侧较缓的山坡,长亭立时护着云绩翻滚下去。
……
……
夜深人静的山洞外,二人缓了一阵子,苏长亭从地上爬起来,欲上前扶人,却被云绩轻微挣开了。
长亭微惊:“主上哪里受伤了吗?”
云绩似乎受了惊,失神地望了他会儿,轻声道:“他是昏迷了,还没有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手里莫名还握着那颗狼牙,脑海里是十四交给他时郑重珍惜的眼神……还有他被抛出去时残破的身体。
“你……”云绩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试探,“你将你的同僚,丢去喂狼?”
长亭沉默无言。云绩便兀自站起,向山洞中走去避风,但方才狼狈滚落,行动颇有些迟缓,长亭就又欲将手臂伸给他搭一把。
“不要碰我。”
“……是。”他收回手,见云绩停在原地细微喘息,屈膝跪下道:“属下知错,主上息怒。”
这是云绩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这样的残忍,他安慰自己,这并不有什么,但同时不可忽视的是,看似温柔无害的苏长亭,其实的确是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物。
“你……真的知错?”
长亭犹豫地看向他,斟酌了会措辞,带着一点疑惑:“主上……如果主上是说十四…人命有贵贱,东昭阁的影卫为阁主牺牲理所应当,若是方才十四不在,属下也会以身作引,帮助主上离开。
如果……主上是觉得,十四的性命比属下贵重,方才我不该用十四的身体做诱引,而因自行舍身,…是属下冒进,未曾想到这一层,如今知错认罚,请主上处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绩自然不会是因为觉得十四的命比长亭贵重。
倒也奇怪,分明应该是防备谨慎,逢场作戏的人,如今苏长亭误会他一句,他便觉得闷闷不乐了。
跪姿牵动背部爪伤,长亭握拳掐了掐掌心,这小动作恰巧被云绩的视线捕捉,他顺势看去,只见衣衫划破的地方,伤口还未结痂,新鲜的血液蔓延而下。
看似驯顺柔和,实则视旁人性命如草芥。
视自己的亦是。
“你没有错,也不用请罚。”云绩叹了口气,“更深夜浓的,先进山洞避会风,等人找来怕是要等明日天亮了。”
他转身往里面走,苏长亭跟上来,到了洞口前却停住唤了声:“主上。”
“属下身上血腥味重,就留在外面罢。”
云绩皱了皱眉,否决道:“刚才过来时,旁边有清潭水,我陪你去洗一洗。”
长亭自然道不敢劳烦,而云绩半推半搡,已然将他带到潭水边,让他将上衣脱下来,露出后背向外绽开的创口,在苍白的皮肤间更显狰狞。
站着的人舀了手清水浇在他的后背,手底下的身子明显抖了抖,又强自放松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绩突然很想问他,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疼呢?总之要说出来才好。
再狰狞的伤,叫月光一洒,苏长亭看起来仍是那么干净。
如果他不是最后对阁主拔刀相向的那个人,云绩也可以重用他,关心他,对他多说一点话。
他想起方才苏长亭风轻云淡地说的意思“原来您觉得十四比我重要,是我会错意了”,便一阵憋屈,清理他伤口内的污秽时,刻意下了个重手。
长亭不防,轻轻闷哼出来。
“叫什么,怪孤弄疼你了?”云绩收手道,“是不是孤对你很不好,所以才说那样的话,才这么怨恨孤,还要……”做那些背叛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服用了清虚丹,苏长亭怕是要在这里将他就地正法。
而他居然还在给这个心怀不轨的人清理伤口。
云绩咬了咬牙,看见苏长亭无措地望过来,解释道:“属下怎敢…主上待属下太好,每每受伤都劳主上关照,承蒙主上怜惜不嫌属下无用……”
他眼睛里倒映的月色暗了暗:“长亭真的知错了,再不敢叫了,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真的是因为你叫出声?云绩气极,为了打断他的话音,俯身去咬他正开合辩解的无辜唇瓣,暖洋洋的,不像身上那么冷。他不禁见色起意,贪恋更多的温度,把人的惊讶都化成喘息。
夜色中突然炸开几朵烟火,打破了这场淹没辗转。
长亭顾不上狼狈,严肃起来,默数着烟花的数目和节奏。
云绩看了会,转眼道:“长亭,这不是信号。这是远处百姓家在放烟花,年节要到了。”
见苏长亭疑惑,牵了牵嘴角,“好看么?”
长亭偏了偏头。
不论是对他喜怒无常,又轻易饶恕,还是帮他清洗伤处,没头没尾地吻他,今日的云绩,仿佛不太像那个东昭阁主。
他诚实道:“属下觉得新奇,好看。”
云绩嗯声,“等到过年,倒也可以叫阁里办一场。”他将脱下来的衣服丢到人怀里:“洗好了,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人在山洞将就了一夜,天还未亮,便有阁中影卫寻迹而来。领头的是邢堂主关望津,在其他人见到阁主跪地行礼时,几步上前,横剑便抵在苏长亭颈边。
长亭没躲,望了眼云绩,垂下眸子。
云绩做了个止住的手势:“不关他的事,是孤不当心迷路了。”
关望津微微收力,但并不放手:“阁主,属下一路走来,见到零落的狼群爪印。”他眼神打量,似想将苏长亭看穿,“就算主上饶恕苏长亭护主不周之罪,他是否引狼上山,蓄意谋害阁主,还需严刑拷问,方才稳妥。”
云绩趁机打量了眼苏长亭,轻笑道:“看来关堂主怀疑你对孤不忠啊。”
面前的人原本刃悬项上也泰然不动,听见云绩发话却愣了愣,低头从腰间抽出昨日从云绩身上拿的那柄短剑,屈膝平举,递还给他:“若主上有疑,属下愿受拷打。”
关望津脸色难看,苏长亭看似请罚,其实分明是在告诉他,阁主的剑,随身最致命的利器,就这样毫无嫌隙地放在他的身上。
云绩握住剑鞘接过来,顺便用它在关望津横着的剑身上头敲了敲:“行了,这些孤自有定夺。长亭与关叔平级,这是要做甚么?”
再不识好歹,便是犯上忤逆的意味了。关望津收剑后退,与众人一同见礼。
“林中还有两个影卫未归,分些人去寻,走吧。”
长亭落人两步跟上,就算刚才被关望津质疑威胁也并不恼,路过时还向他道:“十四还在朝悟亭,他护主有功,烦请关堂主打点,好生安葬。”
……
……
回到寝殿,待旁人都退下,苏长亭刚想伺候云绩茶水,就被人圈在桌角:“护主?十四怎么死的,你最清楚,还敢当着孤的面骗人了?”
长亭被云绩抵在桌沿上,没办法动作,只能将声音放恭敬些:“属下是觉得,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弄得人心惶惶,主上要罚,便罚属下欺上瞒下,长亭绝无怨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是昨晚觉得难以接受,不可原谅的事,被这个人现在讲得,像两个人的秘密似的。云绩咳了声,转身坐到榻上,招手道:“过来。”
长亭乖乖跪到他脚边。
“衣服脱了。”
尽管长亭听到命令,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解衣,然而微颤的指尖仍然有碍动作的顺畅。云绩索性自己上手,三两下就将人赤夂裸剥开。
长亭连忙伸手想去够云绩的腰带。
“想什么呢!”云绩失笑拍开他的手,将他转了个方向。
除却昨日肩部被狼爪所伤,还有护他滚下山坡时多处擦伤和碾伤,前些时候在阁外受的伤,横贯在腹部,经这一遭,别说没有痊愈,甚至有发炎溃烂的倾向。
更不用说,其实吃了清虚丹,他应该是手脚没劲,浑身无力的。
殿外蕊珠轻轻叩门,道是时墨听说阁主受了点皮外伤,带了医药前来问安。
云绩应声。等时墨给他处理完那些不紧要的伤口,又叫他进去给苏长亭瞧瞧,自己就坐在外面等。
不出多时,时墨开完药方子,又留下几瓶丹药,如实道:“身上的伤不轻,阁主仔细…苏统领睡觉时最好不要压着背部。清虚丹仍在体内,效用并无异样,阁主放心。”
他其实也没有要检查清虚丹的意思……不管时墨有没有抓住重点,云绩挥手让他退下,掀帘子进去,长亭已经穿戴齐整,向他俯身道:“主上……允属下先行告退,去领欺上瞒下的刑责…”
……那我方才让药堂主给你看伤,意欲何在?真是太不开窍,云绩微恼,走过去捏了捏他的下颌尖:“养好你身上七七八八的伤之前,你要是敢踏出这寝殿半步,孤就打断你的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东昭阁的事务并不清闲,炼药,占卜,培育药童、影卫,暗窥朝局,直属于天子,虽不用阁主经手琐碎,却也不乏要调度铺排的事情,培育药童、影卫,暗窥朝局,直属于天子,虽不用阁主经手琐碎,却。
因而云绩一边依照记忆熟悉格局,一边处理年关事宜,也变得不轻松起来。这日在书房理完事,已经昏昏欲睡,索性将就在书房的小床上留宿了。
第二天早晨才回寝殿,桌上已经备了可口早膳,云绩看了一眼,想起什么,向里间走去。
只见苏长亭挨着床沿半跪,腰堪堪靠在脚踏,枕着手睡着了。
好像也没有睡着,察觉云绩撩开绣帘的些许声响,就警觉地睁开眼睛。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云绩的目光被他枕得有些发白的一截手臂吸引过去,“不会等了孤一晚上吧。”
长亭的眼里还带着清晨的惺忪雾气,屈指揉了揉,便想要叠起双手向云绩的方向行礼,但那人过来握着他的手腕检查了一下,使他的动作被迫停在一半。
他一抬头,正对上云绩眉心微蹙的面容,连忙移开目光,眼神闪烁:“对不起,属下以为……您要回来。”
云绩的力度忽然就轻柔了些:“昨天太晚了,就在书房歇下了,该叫蕊珠回来告诉你一声的。是孤考虑不周,快起来吧。”
长亭没想到主上会同他解释,发着愣摇头。他忍着腿麻起身跟上,待云绩落座,便站在人身后侍候早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绩挑了些吃食到另一侧的碗里,示意他坐在一旁,边吃边道:“不过…孤好像没有定过什么要你在地上等着的规矩,自作主张可是个坏习惯吧。”
果然站着的人先是依言贴着椅子边边坐下,又被立马扣上个擅自做主的帽子,犹豫着不敢再动筷子。
云绩成心提醒他错处,在桌子底下踢他的小腿,藏着笑意问:“是不是坏习惯?”
“是……”苏长亭双手置膝,“但…属下不敢玷污主上床榻……”
云绩哼声:“不敢睡也睡了小半月了。”他继续着威逼利诱的大事业,“知道是坏习惯,要不要改?”
直到听苏长亭一字一句地承诺,才肯放过他。
两双玉筷时而碰到瓷碗,静谧地交响着,叮叮当当。
这声音使苏长亭脑袋嗡嗡作响,后知后觉很不对,无论是“擅作主张”还是“知错不改”都是很严重的罪名,怎么就成了只是需要注意的“坏习惯”?
云绩也终于趁着这交响,迟钝地把微妙的心思摸索出来剖析一番。
他的确和苏长亭没由来地同床共枕了,不是因为要做些什么,他只是随心所欲地,想要每天知道苏长亭这这那那的伤好了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懒怠梳理清楚,用完早膳,清了清口便往外走,今日应去核对送往皇宫的一批影卫编排……
后面的人也赶紧放下碗,跟在身后竟然半只脚踏出了殿门口:“主上诸事劳神,而影堂人员杂乱,属下较为了解,能否替主上分忧……”
云绩侧身看他,语气危险:“孤说过什么来着?”
——伤好之前敢踏出半步,就打断你的腿。
长亭倒找了个说法,恭敬的语气说着跳脱的话:“反正腿也是您的…”
把云绩逗笑了,回手亦是一出好戏:“是啊,所以孤舍不得打,你就只得乖乖待在这里。”
苏长亭隐约感知,阁主从某个时间节点开始,就不愿意他插手阁中事务,似乎是想借着养伤的名义,将他圈禁于一隅之地。
不过也对,他一日更比一日,手腕软绵绵的,牵连着四肢无力,哪里还配做什么阁主的左膀右臂。
他收回脚,点头道:“知道了,听您的……主上今晚若是不回寝殿,”容属下睡在偏房的小榻……没等他出口,云绩摆了摆手打断:“回来,会早点回来。进去休息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转眼已过了腊八,如若不是看见案头的细瓶里斜上了两支腊梅,花枝繁茂,隐约送香,云绩倒未曾注意到,再过几日便是除夕。
寝殿是个精致的小四合院,云绩绕到中庭,苏长亭正在树下埋酒,手臂夹住铲子将土松开,瞧着十分费力的样子。
这人似乎过于认真,竟没听见云绩的声响,他只好抵着鼻尖咳嗽了一声,才引人转身行礼,问他:“主上没有午歇吗?”
“不想睡。”云绩从他手里拿过铲柄,掂了掂,“这玩意儿可不轻,伤好全了?”
长亭心跳一顿,答非所问解释道:“拿不动的。”
他好像越来越明白一个被关在寝殿,合格的玩物应有的所有标准。
云绩却没发现他的误解,以为他是撒娇求助,心情好上几分,三两下帮人铲出一个小坑:“够深了没?”
长亭蹲下量了量:“嗯,够了,谢主上。”又将封存好的酒坛子放进去,掩上泥土。他察觉到云绩的视线落在他的背上,似乎带了点重量,所以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长亭,孤刚才看见……你挂在墙上的佩剑不见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松了气息,答道:“凌风是把好剑……属下使不上劲,今晨便托人去送给影堂的师弟了,总比留在属下身边积灰了好。”
他转方向正对,伏下身:“是属下忘记上报,害主上烦心耽搁午睡,长亭伺候您休息,起来再责罚属下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云绩的确有些烦心。如今苏长亭总是毫不避讳地把自己对他的疑心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还每每耐心劝解,话里话外和行动仿佛都在说,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主上不要担心。
哪怕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不是因为这个。”他有一种难以辩驳的无力,“是孤闻见案头的梅香,那花开得粒粒饱满,一看便知是长在树枝最高处,孤猜应是你摘的,但你不在房间里,才去找你是不是带了剑出门,顺口一问而已。”
长亭恭敬道:“阁主明鉴,主上未消禁令,属下不敢擅自出入。”
云绩咬了咬后槽牙,觉得更加心烦。
“说得好听,孤也未曾命令你把剑送给别人,你不也擅作主张了?”
他突然提高音色,几片脆弱的残叶不合时宜的凋落下来,消解了一些剑拔弩张的氛围。
其实是单方面的阵势,苏长亭只是被他突然发难吓到了,才一时没有回话,回过神赶忙道:“主上息怒……属下只是以为…您希望我这样。”
“主上早就说,废了长亭的双手,是要当做床笫玩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属下迟钝,那时难改习惯,逾越说要涉足阁中事务,主上不喜欢,属下便不再出去,只在殿中折枝,酿酒,做些别的。”
“上回十四的事情,主上不高兴了……属下思来想去,以为是您不喜欢属下再用剑……”
“属下……有时猜不到主上心意…难讨主上欢心……都是属下的错。”
云绩无言,只想,苏长亭这样予取予求,哪里有半点对阁主的杀心和怨怼?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发现青石板上的绿苔将长亭的膝浸湿了,便把手掌递给他:“不是怪你……长亭,你也不要误会孤。”
搭在掌心的手轻飘飘的,没借半点力,他索性施力握住:“让你待在寝殿不是拘禁,是想让你好好养伤。告诉过你的,是不是?”
“是。”
云绩合理怀疑这个“是”的意思是“您说得都对”
他一边催苏长亭进去换身衣服,一边回忆,距离清虚丹药效消解还有十日……刚好是除夕夜那天。
算了,那时候再好好说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皎月西落,健硕的枣红马四蹄被安上消声的绸带,悄无声息地从东昭阁送走运往宫里的最后一批参药,年关的事宜终于临近尾声。
云绩又是夜半归寝,这回长亭倒从善如流地躺在床上。他留了盏灯,一笼孤光正照在他脸上,静息间,睫影轻微浮动。
听见云绩进殿的声响,便睁眼坐起来,不料阁主道:“接着睡吧,用不着你伺候。”只得止了下榻的动作,跪坐在床上。
云绩两下换上寝衣走去,那人还乖巧跪在床缘,揉着眼睛掩饰着倦容。他微愠道:“都什么时辰了,下次不要点灯,这样明晃晃照着,你哪里睡得着?”
意料之中的是,长亭自然就是为了让自己睡不着才点灯照着。云绩以为他会接“主上未归不敢入睡”之类,已然想好驳斥他的措辞,哪想苏长亭并指捏了捏衣衫布料,轻声道:“今日还未曾…检查。”
哦……云绩想起来。
他说让人待在寝殿养伤,未免苏长亭不把涂药当回事,每隔三日要检查他肩上那道狼爪伤口。
微妙的兴致挠上心头,云绩耳根一热,嗯声:“那就检查。”
“是,”长亭垂眸,两手相交,巧致的指节夹住衣尾两边,从容地露出紧实的窄腰,再向上是隐约肋骨,和诱人青睐的两点肉色。
它们没有被直勾勾地看多久,长亭便移了膝盖向后转去,露出白皙甜腻的腰背,与肩侧结痂的暗色刀痕。
云绩抚摸上去,从脊骨到腰侧,手掌下的身体动了动,似乎想提醒他伤处并不在那里,于是他的手指索性游走,边问:“其它地方呢?”
其它地方有很多,譬如长亭如玉的腿根,青涩的秘处;他敏感的颈窝,任君摆布的舌——所有没受伤的地方,都要检查。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久违床事,云绩只觉通畅又力乏,睡了个懒觉醒来,苏长亭早就不在了。
他又突然感受到无故袭来的事后空虚。他觉得爽利,苏长亭是否同样愉悦,还是仅仅唯命是从?做到后来,长亭一会儿忍着声音,让他放声又不肯,一会儿问却答说舒服…他有些拿不准,又觉得自己要求太多。
他掀开半掩的纱曼,蕊珠闻声进来服侍他晨起。
云绩眯着眼睛走神。长亭面容姣好,平日里多看几眼,甚至都会让云绩忘记,他是杀伐无情的一把剑。也正因被太引人注目的容貌掩盖,他在回忆时才注意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苏长亭好像从开怀笑过。
他突然想让人开心一些。
等整理好衣服走到正厅,他发现从前苏长亭挂剑的地方换置了一架琴。云绩想起长亭说把“凌风”送给了师弟。
他在记忆里隐约知晓那个师弟,名唤阮逢。与同届的十四不同,苏长亭似乎在入阁前就与他相识,一直倾心栽培。阮逢天资尚可,只因年龄小,还在影堂磨练,没能选入影卫编排。
云绩朝门外的侍从挥手:“去传影堂的阮逢,让他把长亭的剑送回来。”
那人躬身答:“影堂今日半数人休沐,不知阮逢在不在阁中。”
“无妨,”云绩无甚迟疑,“本就要去议事,那便早些动身,孤去他的住处走一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逢的确是今日休沐,并不在影堂前院值守或者受训。
他入阁不到一年,但认识长亭已是六岁的事情。那时长亭被父母弃于林野之中,拾果充饥中了毒,被他进山打猎的父亲救下收留。
他儿时向来倾慕这个容貌俊秀的哥哥,而苏长亭在他入阁后,也对他多有用心。
因而当云绩被引路到阮逢的住处,刚一推开门,猛不丁一把长剑,便穿风横贯在他颈边。
云绩对苏长亭处处防备,未想过这阁中还有人胆敢对他纵剑相逼。他来这里并不设防,只带了蕊珠一个不会武的女侍。
自然,如果是东昭阁主本人,早在阮逢起手时便已躲避与反击。云绩并不具备这样的敏锐,此时讶异地转头望去——
阮逢一张十六七岁稚嫩的脸,好似受了什么极大的不甘,咬牙瞪着他,连鼻翼也微微翕动。邻间的影卫学徒很快察觉到动静,开门惊呼,欲冲上来保护阁主。
“不要出声!让他们不许动!”锐利的剑刃抵上云绩的皮肤,隐隐渗出血来。云绩还没感觉到痛,就已经看到血淌到衣襟,而抵在颈前的剑,正是那把凌风。
云绩没遇过这场面,脸上失了血色,连下令的话也说不出。阮逢以他要挟,竟声色悲哀,向着门外赶来的影卫质问:“长亭师兄为东昭阁如犬马效力,功劳件件,却被废了双手做男妓狎玩,做他榻下脔宠。私心自用,折辱忠良,你们就效忠这样的人为阁主?”
东昭阁暂时还没有新的影卫统领,为肃威严,阁内的大多数人只以为苏长亭是在闭关或者养伤。纵使不乏流言,也是第一次被这样赤裸裸地用不入耳的污言秽语摆在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阁主废了苏长亭的双手让他做娈宠?很快弥漫开来无声的惊讶与面面相觑。
但刻骨的阁训与忠诚仍让许多人清醒过来,要上前捉拿他,只是每有人逼近,那剑刃都越深。云绩吃痛,只好抬手阻止。
他本应惧怕,却在看见阮逢孤注一掷的悲怆时生出不可名状的动容。
“杀了孤,你和苏长亭都活不了。”
这却更激怒阮逢,掌力振得剑身轻颤,下一刻就要动手。
“——”
“咻——”
羽箭破窗而入,射穿阮逢的右肩。横贯的剑立时卸力脱落。
关望津松了口气,收起长弓,从对面的屋檐跳下来。今日本是要议事的,好在他从刑堂提前赶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其余人也自然蜂拥上来,将阮逢压制,送阁主回寝殿救治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受伤的脖颈被细致地裹上药与纱布,阁主受惊休养,其余人问安后也都逐渐退下,蕊珠矮身附在人耳边提醒说苏长亭在殿外求见,已经跪了一个时辰。
医官行医时不能进殿打扰,且众人知晓阮逢的行径皆源于为苏长亭抱不平,因此这会子便也都自动将他归算成罪人不敢放行。
“…孤没说过不让他进来。”
很快一抹青色素衫的身影便从帘后进来,跪在两步远的屏风处。长亭一眼瞧见云绩脖子覆的白纱,与还未打扫的桌子上,清理伤口的巾帕沾着鲜艳血色。都是云绩的血。
他来本是想请罪,此时却突然落下不合时宜的眼泪。他竟也不知这泪从何而来,一边愧疚于一切因他而起,一边又无端想起与阁主昨晚的亲密。
记忆中是第一次看见阁主受伤的样子,他想着,或许是因为受伤,云绩看起来同从前分外不同。…是多久前的“从前”?
长亭没来得及细想,只突然觉得喉与耳也如有刀割与锋鸣。“关切”这个词对于他和云绩来说都太过亲密了,他只是遭受着单向的“感同身受”,为了掩饰逾越,狠狠地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脖子。
“怎么了?”
“主上…!”苏长亭如梦初醒,对上阁主的视线。他并没有亲近关切的资格,慌乱道:“主上恕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等云绩说无妨,他躬身叩头,“恳请主上饶阮逢一命。”
云绩本来不大疼,此时听见他第一句便是替人求饶,心凉之苦更甚于伤痛。
他明明已经快忘了这件事。
苏长亭不忠于他这件事,就算他还记得,也有那么几次,以为可以被平静的时间,和相触的肌肤,消磨一二。
云绩自嘲一笑:“孤倒是不知,苏统领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你可清楚阮逢何罪?”
地上的人稍微抬起些头,犹豫道:“阮逢的父亲于属下有恩……”
“阮逢心术不正铸成大错,他年纪尚小,皆是属下管教不当之错……”
“哐啷”一声,长亭话没说完,茶盏和壶器被人通通拂到地上。云绩浑身内热焦灼,烦躁地伸手扯松脖子上的纱布,越松越觉得膈应,索性要全都扯掉。
长亭抬眸急道:“属下知错,主上息怒!仔细牵扯到伤口!”
他起身欲去给阁主整理纱布,刚碰到便被一把推开。云绩没收力,长亭重重跌到地上,看见阁主俯视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绩其实想问,你知不知道我去找阮逢原是要做什么?无所谓了,他也懒怠再去想“凌风”如今落在了哪儿——这些都显得他自作多情,可笑至极。
他一字一句道:“长亭,你从进门到刚才,没有问过孤一句,是否无碍?如今又何必为了给阮逢求饶假意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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