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页(1 / 1)
('
“初儿有心。”冯皇后微笑着道,“本来新都初迁满城忙乱,又不是什么整生日,本宫不想认真过的。皇上定要张罗,倒给大家添麻烦了。”
“娘娘也太顾惜子民。”谷梁初道,“正是新都初迁,更得让这城中百姓感受一下娘娘母仪之泽。”
冯皇后点了点头,“本宫知道初儿孝顺之心,你把瞻儿养得甚好,这几日有他在这儿陪着本宫,不但慰藉许多寂寞,恍惚瞧着便是高儿模样……唉!”
“大喜的日子,”谷梁初劝,“皇后娘娘莫要伤感。瞻儿文武皆通,又懂事理,日后自然继得王兄衣钵。”
“高儿已经去了。”冯皇后轻声说道,“本宫老了,爱提旧事,初儿莫要同本宫学。瞻儿如今是你之子,日后自然继你衣钵,别再说些见外之语,省得惹你父皇生气。”
谷梁初闻言立刻点头,“儿臣省得。娘娘春秋正盛,将来必享瞻儿之福。他也来了几日,少年世子总在宫中也不甚好,今日宴席过后儿臣便带瞻儿回府去了。”
冯皇后也点点头,“本宫再舍不得也不能将个好孩子搂在怀里养成娇气性子,跟你回去是正经的。”
正说话间,宫人禀告宁王爷到,谷梁初听了便起了身,冯皇后见状就笑,“怎还用你起身迎他?你们兄弟多久没见到了?”
谷梁初还没答话,宁王爷谷梁厚已经进了殿门,迎面见着谷梁初,也没怎么惊讶,先见礼道:“王兄到得早啊!”
谷梁初温和笑道;“厚弟先与娘娘贺寿。”
谷梁厚这才叩拜母亲,完了起身对冯皇后说,“母亲问话厚儿听得清楚,我与王兄自从南京回来还是头一次见。”
“本宫也猜到了。”冯皇后说,“如今成年皇子只你兄弟二人,亲近得着的日子尽多亲近一些,不然将来就了藩,再叙手足情谊不容易了。”
谷梁厚闻言微微色变,不大自然地对谷梁初笑了一下。
谷梁初走上前去略抱抱他,又回椅内坐好,脸上始终笑得从容,“娘娘教诲的是。且等府里诸处安排妥当,儿臣便请厚弟过去吃酒。”
冯皇后又点头道,“总之本宫的指望也只你们兄弟。四皇子大了瞻儿一岁,总在琳妃身边待着,难得出来行走,本宫想疼也疼不着。五皇子未至百日,门都出不来呢!本宫虽为六宫之首,提起儿子二字,想的总是你们。”
谷梁初立刻便道:“娘娘厚爱,儿臣谨记于心。”
谷梁厚又不说话,过了半晌才道:“瞻儿在哪儿?儿臣听他来了几日了,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第14章 九五尊私下问唱
谷梁初不欲干扰人家嫡亲血脉欢聚团圆,闻言便不多留,站起来躬身向冯皇后告辞:“既是长久未见,厚弟便好好与瞻儿说一会儿话,儿臣且去乾清宫里请父皇安,看看可有什么吩咐。”
冯皇后立刻赞许地道:“还是初儿周全,宫里还有诸殿在建,前朝政务也在捋顺之中,到处都需帮手,看你父皇想用你呢?本宫这里也没事情,初儿且去忙碌,咱们母子筵席再见。”
谷梁初听完即刻行礼出殿。
谷梁厚由后望着他的背影,冷冷地道:“他总这般周全,还要旁人作甚?”
“厚儿!”冯皇后轻轻责道,“你还小吗?如何随便说话?等下瞻儿出来,言辞可要谨慎一些。”
谷梁厚颇为憾恨地说,“儿臣若是早生两年,瞻儿也不至于落给外人养着。”
“早生晚生是你定的?”冯皇后依然平静地道,“不管给谁养着,瞻儿都是你的亲侄儿,莫再说些内外的话。”
谷梁厚似不爱听母亲之语,仍旧说道,“只怕他给谷梁初养得久了,心性脾气俱像他了。”
“初儿哪里不好?本宫也不管他像谁!”冯皇后只怕谷梁瞻随时就到,扭身望着身后殿门,嘴里叹一下道,“只知他是高儿骨血。”
谷梁厚闻言凝目望着母亲侧影,眼内露出一丝儿怨恨之色。
谷梁初从坤宁宫出来,路上也不着急,只和谷矫慢慢地走,人到了乾清宫的台阶下面,早有太监传报进去。
谷梁立听得儿子来了,立刻宣召入内,见了谷梁初的面便即便道:“你来得好,朕正找你。”
谷梁初按例行礼问安,然后说道:“皇后娘娘千秋之喜,也是宫里除迁都大典之外首个隆重事体,礼部都是旧臣,也还不甚熟悉咱家,想必得有忙不过来的地方,儿臣过来便是问问父皇可有什么吩咐。”
“就是过生日么!”谷梁立不甚在意地说,“嘉娘守得云开成了六宫之首,再热闹再高兴还能抵得过册后之典?也就磕头吃饭那么些事儿,由着礼部官员张罗去吧!若是办得不好朕却正好寻着由头收拾收拾这些腿慢脚钝的老家伙们,也给那些总是抱着观望之心的前朝臣子们看看咱的手段。”
谷梁初听了轻轻一笑,“父皇说得甚是。您的圣主威仪之下,谁敢怠惰藏懒?”
“朕要找你却是为了别的,”谷梁立转话说道,“怎么听说弓掣穹生的那个儿子进了你的王府当晚就作妖了?说是站在庭内唱了半宿的词儿?武将之家却养了个爱曲儿的吗?进了王府还不老实,明白挑衅,这等桀骜不羁,你可收拾他了?”
谷梁初早知捂得住所有人的嘴也捂不住吕值那个忙着告密的心,闻言并不吃惊,只笑笑道:“野惯了的家伙,少年心性自视甚高,骤然由个少将军变成府役兵卫难免心中不平。也是儿臣故意折挫了他,不但言语弹压了一番又没给他正经房子去住,他觉委屈,既不敢骂,便豁出去大声唱词,不过只想大家没脸。儿臣听得好玩故意纵了一会儿,后面自然收拾他了。”
“你是没有见过玩的?”谷梁立立即便说,“还非纵容一会儿。王府自是你的,周围却还住着许多朝臣官宦,半夜吵嚷也不害怕丢人。后面如何收拾他的?”
“儿臣未容他唱太久便将人给赚入书房,锁紧了门窗,手脚扣在一头,塞了嘴巴吊在梁上。”谷梁初当着皇帝的面睁眼说瞎话,背着弓捷远随便痛快嘴巴,“不过吊了半宿就老实了。昨夜消消停停蹲在儿臣内殿值守。冻得发烧也并不敢吭声。”
“哦,”谷梁立闻言才点点头,“怪道还闻请了曲太医呢!这个法子倒比打板子好,又不显得残暴又起效用,管什么钢筋铁骨倒着吊上半宿也抖出他的屎尿来了。”
谷梁初听着自己一国之主的皇帝父亲说污道脏毫不迟疑,面上虽然平静似水,心里却实无法想象玉人似的弓捷远会到那般境地,暗忖果真如此折磨不如直接杀了。
“人是质在你的府上。”谷梁立接着说了下去,“却有多少好事儿的眼睛盯着瞧呢?小命是需留着他的,但也不能纵得太过,该收拾的时候必须收拾,否则老折腾着叫人看咱父子笑话,觉得北王一系整治不了老臣旧胄,连个混账小子都压不住。都说帝王之道恩威并施,咱们凳子还没坐热,恩多显得孱弱,威得恰当才有实用。所谓杀鸡儆猴,这个道理你需牢记。”
谷梁初见他说得严肃,立刻躬身应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谷梁立这才点了点头,“量他一个羽翼未丰的半大小子也闹不出什么大风浪来,既是刚收进府便在他的身上多用些心,如能调教成个忠诚之卫自是好事,若只不能,怎么收拾却当有数,朕不想再听到他随便胡闹。”
谷梁初应得迅速,“儿臣省得。”
“你素沉稳有谋,”谷梁立又对他说,“南下多功又不骄矜,如今得算朕最得力臂助,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朕不靠你难道能靠那些心里不知算计什么的朝官武将们吗?所以你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要当成朕的事情细琢磨呢!不管什么都谨慎些。这匹小野驹子栓在你的府上最恰当了,你要让朕省心。”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