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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矫闻言躬身,“这通闹腾,王爷难免疲惫,属下便去外面等着,王爷呼唤便来。”

谷梁初点了点头,瞄着谷矫出去,回眼看看也只眉头深锁的弓捷远,好声劝道,“人皆血肉之躯,伤了病了都会疼痛,这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不必非得效仿关云长刮骨疗毒。”

“我学不了那等英雄。”弓捷远疼得精神不佳,恹恹地道:“只是呼喊无用,着急的更着急高兴的更高兴,我自己也舒服不了多少。”

“这里没人幸灾乐祸。”谷梁初说,“你一伤病都得伺候照顾,有甚值得高兴?”

“怎么没有?”弓捷远撑着力气争辩,“原来那个庄头就必恨我,知道我也伤了自然就会偷乐!”

“他值得你辛苦忍耐?”谷梁初不甚相信。

“还有你呢!”弓捷远小声哼了一下,“你心里也觉得我活该,我干嘛大声小声的给你听啊?”

这句才是真心话。

谷梁初不想同个扎了手架的人计较,见他甚是萎靡,又说,“睡了好熬一些。”

弓捷远没力犟了,有点儿烦恼地道,“疼就算了,这东西硌得腰也不实,睡了怕不栽倒?”

谷梁初闻言想了一想,伸手拽去床幔,露出后面床栏。“孤将你给绑在床栏上面,如此腰就实了!也不怕睡着了歪倒牵扯伤处,尽管放心大胆。”

弓捷远连忙阻止,“你可算了。我还不够好笑?绑在床栏上面是何样子?”

“反正都好笑了。”谷梁初不听他的,伸手就撕床幔。

弓捷远眼睁睁瞧着他撕了好几条子宽绸,拦腰就将自己缚在床栏上面,一时之间也不蔫了也不困了,只剩震惊,“我这犯了什么太岁?你这人什么主意都能想出来呢?多烂多不能看都不在乎,只要有用就行?”

“你已赤膊受缚,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谷梁初将他束结实了,只怕他试图解开,绕到床外打了个结,回来哼道,“这就好比镇东将军已然装病不出,孤这质子之计根本就是顺水推舟,反而给了你家一个出路。只把孤给想得十恶不赦,不过是你弓捷远在泄愤,不过因为孤比皇上好欺一些。”

“若讲歪理你的本事不小。”弓捷远气恼地道,“说得自己倒成了帮忙的人,好言好语请我来的,不曾……”

谷梁初又坐好了,眼见弓捷远停了不说,就问他道,“不曾什么?”

弓捷远扭开些头,不想再说。

“不曾羞辱了你是吗?”谷梁初极为了解,替他说了下去,“孤若这般对待别人,他们只会感激涕零。”

弓捷远心里极不舒服,身体不能动弹,脑袋却扭在另外一边不转回来,“既然如此王爷就理睬那些感激涕零的去,没必要在我这个不知好歹的人身上浪费工夫。”

“孤就喜欢在你身上浪费工夫。”谷梁初话讲得慢,声音有些不怀好意。

弓捷远又不做声。

斗嘴他总是输,况且此刻也没力气再斗。

第41章 任看护明提所求

谷梁初坐了一会儿,过来扯了被子盖到他的颈下,“反正绑了,腰也踏实了,还不睡会儿?”

弓捷远怎不想睡?奈何疼痛那般剧烈,令他烦躁不已。谷梁初坐在他的身边看他,过了一会儿笑问,“可后悔吗?”

“后悔什么?”弓捷远道,“我不挡着,却让不系受伤?它到底是个马儿,不懂听话,更难将养。”

“你倒听话?”谷梁初轻声叹息,“孤是说你何必总闹脾气?若肯对弈一局哪有此事?”

“王爷不问问自己为何时刻琢磨我呢?”弓捷远不乐意道,“你若去看世子学马不强迫我,何生此事?只把责任都推给人。”

“既然怪孤……”谷梁初见他额上汗珠纷呈,轻声地道,“孤有办法让你暂时忘了这疼。”

弓捷远自然不信,“你比大夫还厉害呢?还是真有世子说的那种药丸?”

谷梁初将脸轻轻贴住他的额头,声音极低地道,“药丸没有,厉害不厉害等下你便知道。孤先劝你莫要声张挣动,给人听见笑话。”

还待再问,一只手掌已经探来。弓捷远的身子立刻僵住,只迸出来一个字“你……”

“你什么?”谷梁初仍旧抵住他额,气息全部喷在他的脸上,“孤不信你是个傻的……”

弓捷远说不出话,只是大睁着眼。

他倒有心挣扎,奈何全被死死绑着,分毫动弹不得。

谷梁初觉到他的呼吸急了,声音有些得意,“捷远,你要信孤的话,不能总是怀疑……”

“你是…故意……绑我?”弓捷远拼命挤出句问。

“孤怕你再伤着……”谷梁初浅笑着说,“否则便不绑着,你可拗得过孤?”

拗不过的,弹指工夫已无反抗之机,弓捷远遏不住体内那些反叛之兵,呼啦啦地献了城池。

眼睛又红起来,守不住,不甘心……

谷梁初可怜起他,近在咫尺的唇贴了上来,略微亲了一亲,力道轻缓而柔,似小时候母亲的吻。

弓捷远紧绷着的抗拒之弦在那动作里面松懈掉了,他扛不住,自己知道。即便此刻就是大限来临,也得由它去了!

自以为铁骨铮铮的人其实左右不得自己。

沙塑遇水,不如捧泥。

舒服极了,也沮丧极了,弓捷远脸孔向后仰在床栏上面,眼泪终于汩汩而流。

谷梁初寻回巾帕替他擦拭。“捷远,”他轻声道,“怎么还哭?可曾忘记了疼?”

忘记了疼,也忘记了恨,有一瞬间什么都忘记了。

可只瞬间而已。

终归还会回来,虽然再也不如之前那般硬气顽固。

弓捷远明明白白丢了什么,永没有了,怎能不哭?

“孤还有更好的给你。”谷梁初非常确定地说,“等你乐意了就知道是好东西。且乖一些,莫要总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糟糕……”谷梁初的动作慢条斯理,也不在乎弓捷远心中感受。

他觉得好。

也没得到什么,但他觉得很好。

弓捷远痛快哭了一场,之前他连呼哼都觉丢脸,以后还有什么脸丢?

谷梁初站在床边上瞧弓捷远一会儿,笑得可恶而又宠溺,“实在可怜!疼可好些?”

当真好了一些。

许是过得久了,感觉已麻木了,也或者就是顾及不上,五感只忙经管少年那种骤升疾落。

该是羞愤欲死之事,弓捷远却没什么力气自诘,他哭得抽抽搭搭,根本不像少将军了。

“好了!”谷梁初替他拭了把泪,“这是什么样子?给人看见……”

“拿开!”弓捷远立刻吼道,“别用脏手碰我!”

谷梁初愕然一怔,随之笑了,“你倒嫌弃孤王!”

岂只嫌弃他,弓捷远也嫌弃自己,甚至嫌弃这个世道。

谷梁初走开去洗了手,回来问道,“可能吃点儿东西?”

弓捷远已不哭了,无力地摇了摇头,“你去吃吧!都……绑成这样了,你也别看着我了,另外找间屋子睡吧!”

“孤就在这儿!”谷梁初不由分说,“还由你来安排?”

弓捷远恨得抬眼横他。

谷梁初浅笑地道,“你且乖些,尽量吃点儿东西才好得快!总这样子不难受吗?绑既绑了,吃饱了放心睡,夜里若要起夜,孤自替你解开!”

弓捷远二次听他说乖,觉得异常刺心,又扭开脸不言语了。

谷梁初送了盏茶在他嘴边,弓捷远渴得狠了,张口就喝,然后又拿眼睛瞅瞅这人,“你为什么非要时刻看着我呢?以为我会飞天遁地?”

“孤王无聊,”谷梁初似笑非笑地道,“可解寂寞。”

弓捷远恨极了这句回答,但他没有话说。

谷梁初又仔细看看他的眼睛,带点儿商量地道,“你若没有想吃的东西,孤便问问庄医,只挑不忌口的弄一点儿来?”

“我想吃你的肉!”弓捷远把话却说得十分可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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