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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还行。”谷梁初给了公孙姐弟肯定评论,伸手揭开弓捷远的衣服去看背上夹板,“不过并没考取功名。皇上登基匆忙,身边需要可靠的人,是孤保举的他。”
“他也跟你一起南下过的?如今就是你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弓捷远毫不掩饰地问。
“他认自己是孤的人,”夹板好好绑在原位,谷梁初却不放下弓捷远的衣服,又用手掌按抚背上没有木板之处,“时时过来说说所听所见。不过孤不指望着他,这么明白的眼线哪有大用?”
弓捷远听了有些惊讶,“你连亲戚也不信的?”
谷梁初认真替他揉背,闻言微微一笑,“孤不信他是他之福,太倚仗了他的前途反而不保。”
弓捷远又不爱听这些算计,只觉后背给他揉得舒服,便闭眼道,“真是天家无亲。”
谷梁初被他两扇睫毛挠到了心,弯腰过去吻他。
弓捷远蹙眉一闪,“你干什么?”
谷梁初回手捏住他脸,低低地说,“让孤好好尝尝!”
背上有伤不敢硬躲,弓捷远拧着脖子被人尝了半天,精神先惰散了,眼瞳不住发涣。
谷梁初心满意足地凑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今日你起早了,再睡一睡。”
弓捷远早被伺候惯了,闻言就阖上眼。
谷梁初将他脑袋摆舒服些,又扯一床被子盖好。
“中午和世子一起用饭,叫我起来……”弓捷远朦朦胧胧地说。
“想吃什么?”谷梁初凑回他的脸前去问。
“能吃鱼吗?能喝酒吗?都不能还问什么?”弓捷远竟真困了,哼哼唧唧地道。
谷梁初听得十分有趣,伸指弹弹他脸,又啄一口才放他睡。
第45章 插人手暗桩入苑
午膳时候谷梁初着人唤了谷梁瞻来。
隆冬天气,孩子竟活动得双颊通红头冒热气。
弓捷远坐在椅内笑道,“也没有世子这般练的。人便不累,马也受得了吗?”
“我骑得也不甚快。”谷梁瞻说,“他们还给两匹倒换,不会伤了马的。”
“那更厉害!”弓捷远又赞叹道,“一下就能驾驭两匹马了。要知马亦有灵,一匹一个脾气品性,并不是谁刚开始都敢换马骑的。总得是什么马都敢翻上翻下才能算是骑手,世子果然不同凡响。”
谷梁初听不惯他说恭维话,伸手挠挠眼角。
“什么时候我能单独骑骑你的不系才真厉害。”谷梁瞻也不很傻,笑着说道。
弓捷远立刻便装吝啬,“世子干嘛打我马儿主意?伴飞更高大些,你骑了它不更厉害?”
谷梁瞻听了看看谷梁初,却没说话。
“休听这人挑拨。”这餐竟真有鱼,谷梁初夹了一大块鱼腹放在碟里挑刺,嘴里淡淡地说,“伴飞也不算是父王的马。回头它真生了小驹,先送给你。”
谷梁瞻听得大喜,丢了一直端着的老成持重,圆瞪了双眼凑到谷梁初的身前去追问,“父王说的可是真的?”
“孤却骗过你吗?”谷梁初道。
谷梁瞻乐得重新站了起来,使劲儿给弓捷远行了个礼,“谢谢弓挽!”
“哎?”弓捷远又躲又笑,“世子怎么总是这样?你的父王答应的你,关我何事?看再惹来他的嫉妒,马驹要不要了?”
谷梁瞻也不解释,坐回去笑,“总之太高兴了!”
谷梁初毫无嫉妒之态,碟内没了鱼刺,他就推到弓捷远的面前,“吃吧!若真想酒,就再倒些点绛唇。”
弓捷远吃惊看他,“能吃的吗?大夫……”
“不听他的。“谷梁初武断地道,“你也没有溃破外伤,且不发烧化脓,忌口忌得那么彻底作甚?这些人总是爱靠危言耸听彰显自己医术高明,反正少吃一些东西也饿不坏,喝药度日才合他们意呢!孤看饮一点儿酒反倒有益疏散瘀血。这顿只管吃喝,他又不在这里。谁若说给他知,孤便找谁算账!”
此言一出,非但弓石弓秩,便是谷矫梁健也有些傻,心说这人还是朔亲王吗?皮子倒还没丢,里面给谁换去了吧?哪有这样不讲理的?
因有谷梁瞻在,谷矫梁健一直未与谷梁初同桌吃饭,为的就是保全礼数尊卑,这会儿眼见王爷当着儿子的面恣意宠溺弓挽,心里又是惊诧又是悲叹——从前那个不管何时何地都只威严正经的王爷没有了吧?
弓捷远管不了太多,反正背伤也不疼了,他喝了好多天的清淡汤粥早厌倦了,听谷梁瞻这样说了就放心大胆地吃,边吃边和谷梁瞻闲聊,心情好了不少。
美中不足的是手太爱酸,只把碟里的鱼吃干净了就又动弹不得。
谷梁初便用自己筷子夹着饭菜喂他。
谷梁瞻岁数虽小,却比四个伺候淡定多了,眼睛瞧着父王一口一口哺孩子般地喂弓捷远,脸上竟然十分平静,一边如常说话一边认真吃饭,什么都不耽误。
弓捷远虽被伺候惯了,当个孩子的面这样饭来张口总不自然,打头儿没有反对是想破破谷梁初的父王形象,谁知当爹的不在乎,儿子竟也见怪不怪,便没意思起来,失了胃口不爱吃了。
谷梁初觉得他吃太少,诱惑地道,“你也干熬了几日了,好好吃了这顿,饱了便和瞻儿对弈一盘。”
弓捷远先有三分高兴,随后又泄气道,“这只手也动不太久,怎么下棋?”
“嘴不能动?”谷梁初说,“想在哪里落子告诉你的小厮就是,他只闲着做甚?放得不准拿脚踢他,拖沓缓慢再给两记狠的。省得哪天孤厌他只干晃碍事,派到厨里烧火!”
弓石吓得不清,赶紧就劝自己主子,“别闲着别闲着,少爷可别让我闲着。”
弓捷远瞧他害怕咧嘴就笑,不防旁边的谷梁初立刻塞过一块肉来。
弓捷远蹙眉恼道,“又是肉!”
“光吃鱼不长劲儿,你这么爱闹毛病,就是涤边将军纵的。”谷梁初淡淡地说。
弓捷远闻言只好嚼了,嘴里不忿地道,“我看王爷当爹有瘾!”
此言一出,屋内之人,包括十岁的谷梁瞻都笑了。
瞧着弓捷远和谷梁瞻两个带着弓石弓秩弈上,谷梁初走出房来,对跟出来的梁健说道:“吩咐备车,夜里回府。”
梁健讶道:“司尉身上的伤刚刚恢复一些,便要回府也该趁着天明,夜里怎方便呢?”
“就是为他的伤。”谷梁初说,“吕值那个东西自然瞒不住的,可咱府门外面哪只一二眼线?孤是不想阖城都拿捷远的伤当调侃说。晚膳之后平平食再动身,路上不急,到家也半夜了。”
梁健哦了一声,转身要走,“那我嘱咐车烘暖些。”
“顺带喊白二来。”谷梁初说,“孤去甸子前面等他。”
白思甫放下手边事情跑到甸子,远远看着谷梁初披裘站着,背影极似巨鹰悍隼一类的枭灵,心生敬畏,不到近前便躬了身:“小的见过王爷。”
谷梁初本在眺远出神,见他来了,淡淡嗯了一声,问道,“那个庄头可曾作刺?”
白思甫如实答道,“回王爷话,不曾。他的腿伤极重,骨头断得彻底,整日疼得要生要死,哪有精神作刺?还能勉强维持体面便不错了。”
谷梁初点了点头,“他是北王府时的老人,只要不太过分,孤也不想十分手辣。既是钱账出入不大,回头你便把他安排到个灶祠土庙边上去看房看地吧!少出来些于人于他都有益处,吃住虽然不必太好,也莫饿着冻着,算是孤王代替父皇慰他多年苦劳。”
白思甫谨慎应道:“小的明白。还是王爷慈心……”
“你也好好做事。”谷梁初道,“孤甚爱敬白大人,自然也看重你。庄子既叫别苑,就不仅是产钱产粮之地,风景场地都打理好,只当就是孤王日日住的府邸。”
白思甫立刻便道:“小人必然尽心尽力,绝不疏忽怠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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