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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捷远终于不淡定了,瞠目说道,“你们父子之间都要绕圈子么?有话不说非得点拨来点拨去的?”
谷梁瞻不大赞同他的话,“父子也分什么情况,毕竟不是我的事儿啊!你要不信当我没说。”
弓捷远怎么能当没说?
后面两日直如热锅蚂蚁,只是抓心挠肝。算着日子回信应该到了,谷梁初却不肯好生送来,当真在等自己去求他吗?他该不缺卑躬屈膝的人,怎就这般愿见自己委曲求全?
谷梁瞻见他甚至茶饭无心,忍不住再次劝说,“何必白在这里着急?就是不肯自己去,让吴江试着问问也是好的。”
弓捷远立即便让吴江过去。
吴江虽在南京便已投了谷梁初,却少有机会真正见他,来了王府先见识了这个王爷生气样子,心中只是畏惧,到了书房门口不免徘徊彷徨,不敢立刻进去。
谷矫出来见到吴江,有些奇怪,“你来作甚?”
“哦……”吴江立刻堆起笑容,“有……有一点儿事儿……要见王爷……”
“那怎不禀?”谷矫仍旧奇怪,“只在这里迟疑什么?要做什么坏事如此为难?”
吴江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坏事……怎敢……”
梁健也走过来,看看他问,“可是司尉让你来的?”
吴江使劲儿点头。
“待我替你禀报。”梁健就说,“莫只畏畏缩缩,王爷并不喜欢。皇宫待过的人,什么没见过的?”
谷梁初耳目清明,早已听见,看着梁健进来便道,“让他进来。”
梁健出来召唤吴江。
吴江小步驱入书房,心里满是紧张害怕,竟至微微颤抖。
谷梁初盯着他的脊背,“做甚如此畏惧?”
吴江哆哆嗦嗦地答,“小奴虽在皇宫多年,从来不曾贴身伺候过贵人,因此见了王爷很是紧张。”
谷梁初垂下些眼,也不安抚,只问,“有什么事?”
“司尉日夜无聊,分外想念慈父,算着去信日子也不短了,便命小奴过来问问可有回书。”吴江答得谨慎且又直接,出门时候弓捷远已经嘱咐过他,明白说了不必绕圈子的。
绕圈子没有用。
“日夜无聊?”谷梁初不答反问,“孤怎么觉得他过得甚好?有吃有喝还有个世子陪着他玩。”
吴江腰更低些,只等王爷说话,不敢回嘴。
“孤王自从生到这个世上,”谷梁初慢慢悠悠地道,“也只回过开武皇帝建殊皇帝和父皇的话,还从没被旁人问过事情。”
吴江闻言抖得更厉害了,“求王爷宽恕小奴言语无壮。”
“不是你新主子吩咐的吗?”谷梁初冷冷地道,“孤也不怪传话的人,你且去吧!”
吴江吓得不行,闻言赶紧告退。跑出门来就被外面梁健捉住,压低声音嘱咐他道,“除了司尉自己,谁来也是白搭。你这傻子。”
作者有话说:
还得周围人多,才能找到助攻
第57章 为家信硬破冰阂
吴江如飞回到后院,惊魂未定地与弓捷远学了谷梁初和梁健的话,然后跪在地上求道,“司尉万万莫再派遣小奴,躲过这场板子已是大幸。”
弓捷远恨他胆小,更恨谷梁初装腔作势,掼了手边茶盏骂道,“就是安心难为人么?”
弓石连忙劝他,“少爷,这是世子地方,不好摔东西啊!”
谷梁瞻今日停了文课,时间很多,此时便在弓捷远的屋里,样子看着不甚在意,“茶盏倒没什么,摔了扫去就是。梁卫长说得却对,弓挽不去,谁也讨不回来搁在父王那里的家信。”
弓捷远过不去自己的关,“哼!他是故意的,我偏上钩?再说还不准就有信呢!”
“今日没有来日也必有吧?”谷梁瞻便是个小大人,“镇东将军怎会不给司尉回信呢?”
弓捷远正恼燥着,听了这话登时就冲孩子去,“我看世子就是个故意不喝孟婆汤的老坏家伙直接转世来的,哪有小孩儿样子?”
谷梁瞻不深惹他,只笑起来,“那也没有办法,轮回转世是我能管的吗?你既烦了,我也不在跟前碍眼,出去打拳扎马,少乱操心。”
弓捷远自己待在房里发闷,弓石跟他说话就赶弓石,弓秩还未开口又撵弓秩,然后困兽于室团团乱转。
狂躁了一个时辰到底还耐不住,自己拽了狐裘披着,气哼哼地走出门来,念念叨叨地道,“不就是逼我过去吗?我就去去看,还能要命?”
谷梁瞻听了忍不住笑,连忙扯住弓石,只给弓秩示意一下,让他跟着,同时食指比在唇上嘘了一下。
弓捷远虽然换了固定背伤之物,仍然不该走得太快,弓秩只怕他会牵扯伤处,伸臂想要扶他。谁知少爷正一肚子不忿无处发泄,此刻瞧谁都不顺眼,立刻甩他一下,“别碰。都没有用。”
弓秩只得收手苦笑,心道望你自己有用。
梁健眼望弓捷远粉面含煞地来了,心叹这都过了一个时辰如何还是这般模样?之前是气晕了才醒不成?刚往前面迎了一迎,“司尉……”
“闪开。”弓捷远使劲儿一甩裘披,看也不肯去看,大步老长,直接闯入书房。
梁健吃了个瘪,愕然看向弓秩。
弓秩做个没有办法的表情,心里却又担心弓捷远这样耍横再次惹怒谷梁初,不知又会遭到什么惩治。
求求菩萨别再添了新伤就好。
谷梁初正在案前看书,只听房门猛然一响,接着门扇洞开,一股寒风趁势卷了进来,抬头看时,那幅红锦雪裘裹着的弓捷远也随风卷了进来,拧眉立眼杀气腾腾,如来讨债。
谷梁初淡定摸过镇纸,压住案上的书,冷声问道,“发疯了吗?”
梁健早跟过来,由外关了房门。
案几上的书纸吹凌乱了,弓捷远迅速扫了一圈眼睛能瞧到的地方,并没看着类似书信的东西,这才拉着脸说,“疯了也不敢发,王爷是个连问都不能问的贵重人,我是来求明示的。”
谷梁初端坐在书案之后,面上没有喜怒之色,“求什么明示?”
“还请王爷告知属下辽东老父可有回信。”弓捷远很没好气地说。
谷梁初摇了摇头,“孤没有这般凶横无礼的属下。你既能杀进来,自有办法逼出答案,告知明示这种事情,不要客气,孤却没有办法。”
弓捷远直着眼睛瞪他,气得唇都抖了,“你到底要怎么样啊谷梁初?不就一句话吗?”
谷梁初眼睛瞧着他的嘴唇,仍旧摇头,“孤不要怎样啊!不是你来找孤么?就是一句话啊?司尉何必如此在意?”
没有秀才没有兵,仍旧有理讲不清。
弓捷远恼得红了双眶眼皮狠跳,原地站了半晌又使劲儿走了几大步,噗通跪在谷梁初的面前,差点儿就把地面砸个大坑:“属下弓挽祈请王爷见示。”
谷梁初十分意外,古井无波的脸终于被弓捷远的高门大嗓震得一动,他蹙眉看看这个跪得笔直却仍满脸不驯的人,缓缓起身,朝旁走了两步,“司尉可是敢在皇庭无礼之人,孤受不得你的跪。”
“谷梁初!”弓捷远原地一扭,想要拔起身起追他,不料动作太猛扯了背伤,脸色立刻白了。
谷梁初听出声音不对,马上回目看他。
“杀人不过……头点地,”弓捷远咬牙拽着旁边的桌腿儿站了起来,“你要么就说没有或者不给,要么就痛快些,何必……”
谷梁初见他说不下去,返身回来扶他手肘,“怎么了?”
“不用你管。”弓捷远疼得唇角猛颤,仍旧去摔谷梁初的手。
谷梁初抓住他的肩头不放,低声喝道,“别动了!你还想好吗?”
“好不好……”弓捷远刚说了三个字就被谷梁初压进椅内,只得坐下,眼眶却更红了,“能怎么样啊?反正什么也做不了……”
谷梁初又盯着他的眼睛看,看了良久才叹口气,松开了他背转过身,声音里也带了恨,“孤已决定不要你了。就一封信,你好好地来,一本正经说话,孤给了你,也就放了你,非要这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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