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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初登时就把眼睛睁大,“你要怎么踹法?开武皇帝曾有严令……”

“别搬你爷爷出来。”弓捷远立刻不乐意了,“他严令?他怎么不令人家别来琢磨咱们,别制什么乌血之焚和癫痴毒呢?”

谷梁初被顶得哑口无言。

“你爷爷是为了防止治下军将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可那不得对方也不挑事吗?”弓捷远又说,“他们百般骚扰,咱们如何安居乐业?我也不去侵夺谁的田亩,更不欺凌妇女老幼,”说到这里他轻轻地咬了咬牙,“就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仇却要找到正主头上去。什么阴人明人不过是那个劳什子的大名派过来的兵么?我想过去会会他,杀上三五头脑,同时故布疑阵,以为那边也藏许多大祁之谍……哼!谁都别清闲么!”

谷梁初大惊失色,不及披衣就做起来,精赤上身全绷出了肌肉瓜子,“你也太会想了。远隔海洋,杀上三五个头脑?那是儿戏吗?他们的阴谋诡计不是突然之间琢磨出的,费了好多年的安排打算——至少在九鬼小樱出生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吧?宋设呢?李海来的娘亲呢?那时都没有你!打他是对的,却需从长计议,才来登州几个月就去故布疑阵?捷远,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远隔海洋,”弓捷远很有一些不以为然,“人家也过来了。大祁是没有船还是没有炮?或者都是贪生怕死的人?几个月不能计划,得多久呢?我们倒要学那倭鬼子们,世世代代地玩阴招不成?王爷如此谨慎,海防且没闲时,你这辈子都不用去理朝堂的事,干脆随我从军,死心塌地做参将的良人吧!”

谷梁初又被他给说住,半晌儿才道,“捷远,孤不是要卸你的劲头……”

弓捷远抓起袍子,给他盖在身上,“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边防之事责无旁贷,想要等得大祁好好养起更熟海战的人得多久啊?他们已经下作到要运人毒的地步,再不给点儿教训,咱们敢睡安稳觉吗?我小时候常听爹和几位叔叔商议战策,他曾说过打仗这事从没万无一失,样样都很齐备充裕的时候没有敌扰,硬去打吗?危急往往都在缺东少西的时候来欺负人,不顶上去?眼下也是。织田家素知咱们只防不攻的习惯,遭了教训又能蔫上多久?必然要生别样坏水来害人的!我救要趁他还没缓过气来的时候再给两下好的,需得好好将养一阵才有恢复元气,这样咱们也有时间训起更精明的海将,有本事防住这些疯子般的暗谍。”

谷梁初垂下长目,不言语了。

“得手我就跟你回燕京去!”弓捷远追上一句很动人心的话语,“好好养上一半年的,读读书,教世子骑马……”

“不行!”谷梁初霍地站起了身,“你说得都对,只是不能亲去。孤绝不准!”

半天的话全白讲了,弓捷远却没如从前那般急躁爱恼。

谷梁初的反应完全意料之中,他又躺了下去,悠然地道,“此处万里海波,不是能偷跑的。你不准,我也不能硬去,却别指望会离开登州了!朝廷下令也不会遵,王爷就让皇上治我的罪。”

第269章 索帮手返送支援

这人慢条斯理地不温不火,吃准了谷梁初既舍不得太难为自己,同时也有一腔不甘白遭骚扰的血勇。

爱了那么久,两下都很了解。

谷梁初拔腿就走,不想再受任何蛊惑。

弓捷远说得都在道理,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准这样打算。

莫说尚且毒伤未愈,便是好了,便是从未九死一生,也绝不行。

弓捷远老实跟他回来,进了屋子并没任何不高兴的样子,该怎么还怎么,不少俏也不少笑,也没有一味纠缠人的意思,安安生生睡了。

谷梁初的心里却在翻江倒海,他太清楚弓捷远的性子,只要是动了念头就决计不会改变,至多忍耐,至多是等待时机。

不知道时也就罢了,既知道了,如何放得下呢?

留了好些日子的心,谷梁初发现弓捷远总领着李海来去和九鬼小樱以及雨灵硬泡,反复打听东倭风物,同时还在练习说东倭话,吓得连忙把人捉回房来,神色难看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弓捷远仍旧一派不生气也不在乎的可恨样子,“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孤说了不准你去!”谷梁初威严了二十几年,早已习惯被人害怕,此时却不知道如何震慑这个又会撒娇又会央求就不认真把他的脾气放在心里的可恶家伙,“知也白知。”

弓捷远嘿嘿地乐,“先知道了再说。”

谷梁初心惊胆战,又不能把个小病包子硬拴住了,回头顺着对方来哄自己的时候又缓和一些态度询问,“倭话学得怎么样了?”

“写是不能。”弓捷远甚是平淡地说,“可以听了。也能装模作样地讲上两句,李海来说最好不要开口,会露馅儿的。我和郑晴在比赛呢,她学得也快。旁人别指望了,我打量着,都比我和郑晴还要笨些。”

谷梁初闻言更加发毛,“你本打算带着谁去?只郑晴吗?”

弓捷远摇头,“那怎么够?李海来的功夫实在不行,挺可惜的。除了我和郑晴,师兄和焦润总要去的。他俩一个能打,一个熟悉海性,也能掌控小船。别人还未细想,你又没同意呢!”

“孤绝不会同意!”谷梁初决绝强调,“趁早别费这个力气!”

弓捷远又很气人地笑,“且准备着。万一有机会呢?”

谷梁瞪眼说不出话。

弓捷远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一定要去,谷梁初不准他就等到谷梁初走,总之朔王不是久在外军的人,只要他不在身边,跟前再也没有可以拦住他的人。

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哄是哄不住的。

冷着也不成,弓捷远都不用做旁的,只要不吃东西,朔亲王立刻就得自毁身段。

冥思苦想无计可施,谷梁初没奈何地发现弓捷远比一干朝臣要难对付,什么手段都不管用。

走投无路之下,这位王爷也顾不上弓涤边会怎么想,亲自写了一封书信,派个专人送至辽东。里面详细讲了弓捷远由辽返胶之后的种种事情,怎么中毒怎么捡回性命,怎么出海怎么还想深入敌国等等说得清清楚楚,而后言辞恳切地请将军来封家信劝止。

回信很快到了,谷梁初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辽东总兵爱子之情跃然纸上,先是说了许多震惊恨痛,以及认真叮咛弓捷远务必爱惜年少之躯的话,后面却又写着,“承蒙王爷恩护弓家子孙,悠悠真情力透纸背,各种庇佑不暇叩谢!然则我儿有用之身当做有用之事,昔日父辖胶东,每苦海上蟊贼难如草原群寇,尽可纵马驱荡。倭人阴狡,滋扰生事之后总可掩水而逃,又畏顾此失彼,数十年间未尝痛责。挽儿今于海事更熟稔些,若能思虑周密,何防一试?凡忧国民之举,不当为罪。将门后裔本该身先士卒,儿因黎庶经历风险是大福泽,望细度之,以策万全。父在远望,与有荣焉!”

谷梁初万万没有料到老将军竟然回了这样话来,呆了半晌儿方叹口气,心说捷远是他所生受他教养,正气传自于他,任性也是被他宠出来的,自己想借力的打算没个不落空的。

如此一来这信反而成了烫手山芋,不敢给又不好藏,成了折磨人的物件。

好在弓捷远忙碌得很,这一段又在和李家兄弟研究什么东西,没有太多精力留心谷梁初的煎熬,只当他还在为自己的打算忧心忡忡。

日前养伯又与他服了一剂解药,当着弓捷远的面说他的身体好转得快,已经去了九成毒气,背后却又对谷梁初和柳犹杨惋惜,“这药终究是用晚了,后面再吃多少也是解心之忧,有些伤损必然去不掉了。”

谷梁初已料到些,只忙问说,“会耽误他的寿数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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